“撤!快撤!”那人终于崩溃了,他大声呼喊着,却发现自己的部下,能站着的人已经不足五个。
这群人吓得背靠背围成圈,刀尖对着空气胡乱挥舞,很像电视剧里演的,在跳某种驱邪仪式舞。
空间内,陈三罐正往竹筒里装新配的药粉:“墨玉大人,还剩几个?”
“东南角五个,西北方三个,”黑猫突然耳朵一转,“等等,西北方那个穿锁子甲的正在发信号烟。”
众人脸色一变,宋瑞峰当机立断:“全部放倒,速战速决。”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单方面碾压。
每当官兵们以为抓到偷袭者时,对方就会像泡沫般消失在空气中,而他们每次眨眼,就会有新的同伴以奇怪的姿势失去战斗力。
最惨的是个胖士兵,他刚举起盾牌防御正面,后腰突然被人拍了下。
转身时身体被绳子绑住,紧接着一捧药粉从头顶浇下,等他终于解开绳子,已经笑得瘫在地上直抽抽。
“搞定!”宋金秋把最后一个挣扎的官兵捆成粽子,顺手往对方嘴里塞了把树叶,“陈三罐,你这个三日醉靠谱吗?”
陈三罐正在给昏迷的人把脉:“放心,够他们睡到后天晌午的。”
他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不过这些人怎么穿的是正规军的皮甲。”
四人沉默下来……
破屋里,主仆终于被允许进入破屋,周正拉着王校尉说话,胖虎在一旁期待的看着。
“王校尉,你还记得去年元宵节在尚书府,”周正激动地说,“下官当时就在——”
“不好!”苏老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萧郎君发烧了!”
王校尉立刻甩开周正过去看。
宋安沐正用竹筒给萧钰逸灌灵泉水,少年摸脸色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干裂得厉害。
“小姑娘为什么一直给他喝水?”王校尉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药!”
宋安沐手一抖,竹筒里的水洒在少年呢衣襟上:“额...”
她还没想好说辞,还好有弟弟在,宋安宇紧急补上:“多喝水对身体好,我外公说的。”
苏老头正拿着干布沾水,准备用来给萧钰逸擦身,闻言后懵逼了一下才回道:“啊对,没错,我说的。”
周正皱眉:“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经胖虎在一旁的提醒,他终于想起是他被迷晕醒来后,苏嫂子说过同样的话,而且也说是苏大夫说的。
但眼下情况紧急,他没再多想。
那边王校尉见少年的呼吸确实平稳了些,便没再追问,宋安沐悄悄松了口气,继续小心地喂着水。
竹筒里的灵泉水一滴不漏地喂进萧钰逸嘴里,少年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眉头微微舒展开。
“让让!”王校尉粗壮的胳膊突然横插过来,动作大的差点打翻竹筒。
他粗糙的手掌贴上萧钰逸额头,脸色立刻变了:“烫得能烙饼了!苏大夫,您得想个法子!”
苏老头过来把脉,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外伤发热,邪毒内侵,安沐,去把我那包晒干的黄芩拿来。”
宋安沐秒懂,快步走向帐篷。
经过板车时,她娘正在整理野菜,借着递篮子的机会在她手心捏了捏,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确认帐帘严实后,她闪身进了空间,墨玉正趴在药田边上打盹,见她进来立刻伸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脚边蹭了蹭。
“找什么呢?”黑猫仰起脑袋问。
“黄芩,还有消炎的。”她蹲在仓库里专门存放药材的地方翻找,手指在各类药包间快速翻检着。
“墨玉,我爹他们怎么样了?”
黑猫甩了甩尾巴,得意的说:“有我在,当然是大获全胜!”
它骄傲地昂起头:“你爹那招声东击西用得妙极了,先用痒痒粉引开主力,再让陈三罐从侧翼包抄...”
说得兴起,它还用爪子在空中比划着战术路线:“最精彩的是你二叔那一棍子,直接把领头的打懵了!那家伙还想拔刀,结果踩到你三叔布置的绊索,摔了个狗吃屎...”
宋安沐忍不住笑出声,墨玉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讲述,轻巧地跃上药材架子:“放心,他们连皮都没蹭破,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宋安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开始专心寻找需要的药材。
手指拂过一个个麻布袋,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晒干的黄芩,又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找出几包消炎效果最好的金银花和蒲公英。
“这些应该够了。”她将药材小心地包好,又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块干净的棉布。
终于找齐需要用到的药材,宋安沐出了空间,先快步走到正在忙碌的家人身边,把好消息告知他们。
正在帮奶奶揉面的宋安宇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就说分批次用痒痒粉和麻绳的组合最有效,陈叔的三步倒用在弓箭手身上了吧?”
赵氏瞥了孙子一眼,手上揉面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就你鬼点子多。”
说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孙子聪慧表现的骄傲,而她的另外两个孙子正蹲在旁边。
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团看,元序还偷偷伸手想揪一小块,被赵氏一擀面杖敲在手背上:“急什么,等你们爹回来了一起吃!”
苏明华将洗好的菜码放整齐放到一旁,轻声问女儿:“计划进行的顺利就好,你爹他们没受伤吧?”
“肯定伤不了,”宋安宇接过话头,“他们走之前我特意嘱咐过,打不过就进空间,让墨玉指挥,找机会给那帮人撒药。”
他转向姐姐:“姐,二叔有没有用我教他的那招绊索加麻袋?”
宋安沐点点头:“嗯,墨玉说效果不错,那个领头的被二叔一棍子放倒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两人皮小子学着大人模样比划起来,互相喊着:“我爹最厉害了!我爹一棍子能打十个!”
声音之大,看来是想挨揍了,宋老头用烟袋锅一人给了一棍。
柳文渊摆弄着他的算命签筒,笑着说:“安宇小友的计策确实精妙,因地制宜,以智取胜。”
十分担忧丈夫的吴氏,悄悄拍了拍胸脯,继续切青菜问:“安沐,那你二叔三叔呢?”
她手里的刀飞快地剁着,案板旁已经堆起小山似的菜末,两个小子又跑到这边来偷吃,被他们的娘亲瞪了一眼也不怕。
“都好着呢,就是二叔的袖子被树枝刮破了。”宋安沐说完,又转向正在整理板车的宋老头,“爷爷,墨玉说爹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吴氏听到丈夫的袖子破了,菜都不切了,立刻从放在板车上的针线筐里翻出针线和一块补丁布备着:“当家的真是,总这么毛毛躁躁的。”
一直默默听着的孙氏则往灶里添了把柴,从装蛋的框里拿了个鸡蛋放着,准备一会给宋青阳加个荷包蛋。
白露立刻扒着灶台问:“娘,我的面里也能加蛋吗?”
交代完情况,宋安沐这才返回到原来的地方,把小筐递给外公。
苏老头接过筐子,手法娴熟地挑拣着药材,并且小声地询问道:“安沐,你爹没逞能吧?”
“没呢,”宋安沐抿嘴一笑,小声回:“墨玉说大获全胜,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苏老头点了下头,心情愉快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轻快了几分,熟练地把各类药材撕成小片投入陶罐中。
而被王校尉冷落了的周正,只能左看看右看看,他好奇地凑过来:“这黄芩品相真好,是野生的?”
“嗯,山里采的,”苏老头淡定自然,“放了三年了,药性正足。”
王校尉蹲在旁边添柴火,满脸着急:“苏大夫,您可得救活萧郎君,这孩子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放心,”苏老头搅动着陶罐,“我给他用的都是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