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好,”叶英拿起剪刀剪线头,语气实在,“先前她总来店里晃,要么问东问西,要么盯着你看,我总觉得不舒坦。现在她不在,倒清净。”
林苗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裙子的领口上,心里却没那么轻松。
白晚梅这一走,是真的去学习,还是换了种方式蛰伏?蝴蝶翅膀已经扇动了,谁知道下一阵风会往哪儿吹。
正想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有客人进来,林苗收了思绪,笑着迎上去:“您好,想看点什么?”
日子总得往前过,不管蝴蝶扇出什么事,她先把眼下的日子过扎实了才好。
一周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周末。
林苗从伙食团下班,洗了把脸就往家走,走到家属院门口,就见季砚秋站在那儿,穿着一身常服,刚好也看到她了。
两人并排脚步不快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林苗心里却忽然想起陈怡然说的话——周曼雪还在惦记白晚梅。
她不禁微微侧头看了眼季砚秋。
季砚秋……他对白晚梅的离开,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林苗轻轻叹了口气,把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秋意渐渐消失,初冬的时候,林苗和季砚秋同住的日子已经过了快三个月。
起初她总记着原著中美强惨的季砚秋那层距离感,早晚碰面时话少,递东西时指尖都尽量不碰着,生怕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这外来者露了破绽,又怕多看两眼被那过于周正的眉眼勾走神,显得不自在。
可日子是实打实过出来的。
她起早去伙食团,季砚秋也得去部队晨训,在子弟校开学后两人总能撞上。
他会顺手拎起她放在门后的饭盒,等她锁好门递过来。
她周末在服装店忙到天黑,回住处时总能见客厅的灯亮着,桌上放着热乎的饭菜。
林苗渐渐就松了那根紧绷的弦。
哪有什么冰冷无情?分明是外冷内热。
季砚秋只是话少,却把事都落在了实处。
更别提他那张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连下颌线都利落得像画出来的,偏偏不笑时带着股沉稳,笑时眼角会陷出个浅窝,简直长在了她审美点上反复蹦跶。
每天早上看他穿着常服系扣子,傍晚看他抱着军帽进门,偶尔见他坐在桌边看文件,指尖捏着笔的弧度都好看。
林苗私下里叹过好几回:就冲这日常养眼福利,穿越到七十年代末好像也不是不能忍,甚至……还挺值?
同住的日子太多平淡,淡得像白开水,直到上周,才溅起了点不一样的水花。
那天晚上,林苗照旧在食堂吃完晚饭,回住处洗漱完就钻进了了房间。
临睡前翻两页贺建安给的高考复习书是她最近的习惯,书页被她折了不少角,密密麻麻写着注解。
可那天不知怎的,看了没两页就觉得口干,喉咙里像塞了把干棉花。
她揉了揉眉心,起身往厨房去。
按往常的时间,季砚秋这会该在卫生间洗漱。
他作息规律得像上了发条,七点半吃完饭,八点准时进卫生间,半点不差。
林苗没多想,轻手轻脚拉开房门,穿过客厅往厨房走。
厨房灯是暖黄的,她拧开搪瓷杯盖子,对着水龙头接了半杯凉水,刚要转身,就听见卫生间的门“咔哒”响了一声。
林苗下意识抬眼……
季砚秋从里面走出来,步子还没站稳,大概是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没入……没入光裸的肩头。
他没穿上衣。
林苗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了,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不是没见过男性裸露的上半身,后世时装周的T台、健身房的海报,什么样的好身材没见过?
可那些都隔着屏幕隔着距离,哪比得上眼前这活生生的一幕。
宽肩窄腰,线条利落得像刀刻,水珠滑过紧实的臂膀,顺着清晰的肌理往下,落到那六块分明的腹肌上,被布料似的麦色皮肤吸进去。
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既有力量感,又不显得笨重,是常年锻炼才有的流畅线条。
林苗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却绷得稳稳的——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端着水杯的手都没晃一下,只当是寻常碰面。
心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人间绝色身材!
男菩萨!是活的男菩萨!
季砚秋你藏得够深啊!穿衣服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脱了居然这么有料?
这腹肌……手感肯定不错吧?
她这边心里的土拨鼠已经尖叫着跑了三圈,季砚秋耳尖先爬上一抹绯色。
他没料到她会在客厅,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上身,清了清嗓子。
他声音有点闷,解释道:“换洗的上衣……不小心弄湿了。”
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了滚,水珠顺着脖颈滑得更低了。
林苗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该回应,她飞快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哦,这样啊。”
就这四个字,她觉得自己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说完也不等季砚秋再回应,端着水杯转身就往房间走,脚步快得像身后有狗追,但是面色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关上门的瞬间,林苗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红。
可心脏还在砰砰跳,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走到床边坐下,端着水杯喝了两口,凉水顺着喉咙往下,却压不住那股子热意。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画面。
水珠、肌肉线条、紧实的腰腹……挥之不去。
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拿起那本高考复习书,翻开看了两行,眼神却飘得老远。
书上的知识全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季砚秋没穿上衣的样子。
“算了算了。”林苗把书合上扔到一边,干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茧。
眼不见心不烦!
可哪能不烦?闭着眼都是那六块腹肌在眼前晃。
她在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