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凑近镜子,灯光落在她脸上,把那缕卷发照得毛茸茸的。
她的脸颊是丰润的鹅蛋形,以前头发挡着不觉得,现在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眉眼格外清亮。
丰腴的肩膀撑着衬衫,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竟比画报上的姑娘多了几分鲜活的美。
“真好看。”老师傅由衷赞叹,“这发型跟姑娘的气质太配了。”
林苗摸着额前的卷发,忍不住笑了,眼角的梨涡盛着光。
林苗看着镜中的自己,饱满清纯的脸庞配上这个时兴的发型,多了几分温婉和时髦。
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显得更加亮眼,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一样的韵味。
第二天一早,林苗刚把木箱从仓库搬到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打开门,季砚秋正站在走廊尽头,军绿色的衬衫扎在裤子里,腰带勒出劲瘦的腰,军帽下的眉眼锐利依旧,只是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任务结束了?”林苗侧身让他进来,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局促。
季砚秋的目光扫过堆在墙角的木箱,最后落在她头上,脚步顿了半拍。
他见过林苗在乡下时的样子,头发随便挽个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贴在脸上,带着泥土的气息。
也见过她在伙食团工作时,头发用皮筋扎成马尾,带着股认真的劲儿。
可现在,她额前的小卷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低马尾垂在颈后,露出圆润的耳垂,丰满的身姿裹在月白色衬衫里,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心底像是投进了一颗小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你……”季砚秋的喉结动了动,平日里沉稳的声音竟带了点沙哑。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新做的发型?”
林苗下意识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温热的卷发:“嗯,听叶英表姐说好看,就试试。”
她抬眸,明亮的眼睛盛着笑意:“好看吗?”
季砚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许久,久到林苗的脸颊都热了起来,他才低声说:“好看。”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颗糖,在林苗心里慢慢化开来,甜得她舌尖发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刚到,要不要先歇歇?”
季砚秋摇头:“不用,票是下午三点的,现在去车站正好。”
他弯腰拎起墙角的两捆塑料袋,手臂的肌肉在衬衫下绷紧,“装了多少件?”
林苗跟在他身后:“每种尺码二十件,大概两百多件吧。”
季砚秋听到有些诧异:“这么多?”
林苗毫不在意,眉眼含笑语气轻快:“那是!你就等着我还你钱吧!”
火车站里人声鼎沸,季砚秋提着袋子,挤过攒动的人群。
林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心里踏实得很。
找到座位时,绿皮火车刚喷了口白汽,车厢里弥漫着煤烟和汗味混合的气息。
季砚秋把箱子塞到座位底下,车子也缓缓驶开。
咔哒咔哒的声音如同催眠曲。
季砚秋坐下没多久就靠在了椅背上,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林苗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刚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是任务一结束就过来找自己了,估计好些天没睡安稳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碰碰他的胳膊:“要不……靠我肩上歇会儿?”
季砚秋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底还带着点迷蒙。
他看着林苗近在咫尺的脸,那缕卷发垂在她的额前,像只蜷着的小兽。
犹豫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敛着眸子靠了过去。
肩膀传来温热的重量,林苗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
可让她意外的是,向来警觉的季砚秋,此刻竟真的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她悄悄侧头看他,军帽被他摘下来放在腿上,额前的碎发垂着,遮住了平日里锐利的眼神。
火车哐当哐当往前开,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林苗的肩膀渐渐麻了,却舍不得叫醒他,只是悄悄往他那边又挪了挪。
这一路走了三天三夜,季砚秋醒了又睡,大多时候都靠在林苗肩上。
林苗就守着他,偶尔帮他掖掖被风吹开的衬衫,或者给他递口水。
到第四天清晨,火车终于驶进了熟悉的站台,广播里传来清脆的报站声。
林苗推了推季砚秋:“醒醒,到了。”
季砚秋倏地睁开眼,眼神瞬间清明,等看清旁边的人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睡了多久?”
林苗帮他拿起军帽:“没多久,刚到站。”
两人拎着箱子下了火车,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了站在栏杆外的周曼雪。
周曼雪穿着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圈银线,手里捏着块手帕,正踮着脚往里望。
陈怡然和白晚梅则各自站在她的两侧,视线朝着人群四处张望。
周曼雪最先锁定目标。
她远远地看到儿子季砚秋走了出来,可让她意外的是,他身边还跟着林苗。
他们怎么在一块儿?
“表哥!”陈怡然离开周曼雪身边,几步跑到季砚秋身边,刚想扑上去,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身后的林苗身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嫂子?你怎么和我表哥一起回来的?你这发型也太好看了吧!跟画报上的人似的!”
她围着林苗转了两圈,又看看季砚秋,突然拍手笑道:“我就说嘛,表哥和嫂子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怡然!在外面没大没小的呢!”周曼雪走过来,嗔了她一句,目光却在林苗身上打了个转。
上次见林苗,还是在季家的院子里,她穿着灰扑扑的褂子,头发乱糟糟的,站在白晚梅身边,像株没打理过的野草。
可现在,她穿着月白色的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的小卷随着脚步轻轻晃,丰腴的身段裹在衣服里,竟比白晚梅还多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再看旁边的季砚秋,手里拎着的那两大袋子东西,上面还贴着广州批发店的标签,显然是帮林苗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