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心反胃的翻涌,白晚梅紧盯着林苗身上的衣服,表情有些扭曲。
就好像原本属于她的精致蛋糕被人吐了口水,虽然还能吃,但她就是嫌恶心。
白晚梅咬牙将手伸进单肩包里,捏了捏最外层的信封,整个人绷直身子,缓缓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砚秋哥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应该尽早和林苗撇清关系才对!
林苗看了看外套,淡淡道:“下午出了点意外,季砚秋就把外套借给我了。”
“这样啊……”白晚梅暗暗松了口气。
周曼雪也意识到误会林苗了,原来她没有偷穿砚秋的外套。
不过想到三年前砚秋被她纠缠,如今却还不计前嫌地帮她解围。
典型的东郭先生与狼。
思及此,周曼雪那点儿因为误解生出的歉疚又消失得一点不剩。
陈怡然也一脸鄙夷地看着林苗,小声骂了句死胖子。
林苗浑不在意,正打算继续看小说,门口却传来动静。
屋内的目光瞬间投向声音来源。
季家父子身着笔挺军装出现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将门框都衬矮了。
“妈,我回来了。”季砚秋迈腿进门,抬眸先看到林苗指了指外套,嘴型说着谢谢。
他淡淡挪开视线。
周曼雪高兴地上前,打量一番后红了眼眶:“都瘦了。”
季砚秋敛眸,安抚地轻拍母亲的手背:“还好。”
季明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周曼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别的。
几人在沙发边坐下,陈怡然话密地询问季砚秋有关戍边的新鲜事儿。
季砚秋话少,回得言简意赅。
不过只要他发言,大家都听得格外认真。
就连正在看书的林苗都被他清冷的声线吸引了注意力。
不急不缓,掷地有声。
要是用这个声音说俄语,不知道多性感呢……
“苗苗。”
白晚梅突然喊了一声。
林苗猝然回神,疑惑问道:“怎么了?”
其他人也收了声,要不是白晚梅喊这一声,他们都忘了林苗还在屋里了。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白晚梅才从包里拿出那封鼓囊囊的信。
“差点忘了。你老家那边寄给你的信送到了子弟校,今天下午你不在,我就顺道帮你拿回来了……”
信?
什么信?
林苗眼皮一跳,突然想起书中关于信的剧情。
不对啊!那封信明明应该送到家属院,由她本人亲自签收啊!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林苗耳尖红得滴血。
要是被当众念出来那不得社死啊!
她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地要接过信封,“谢谢晚梅姐……”
白晚梅时刻留意着林苗的动作,就在她手快要触及信封的那一秒,故意提了提单肩包,顺势将信换到了陈怡然那一方。
陈怡然见状,手快地抢过那封信,冲林苗挑了下眉:“里面是什么?我看看……”
林苗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陈怡然当众撕开信封——
先是一小包东西从信封里掉出,白晚梅弯腰帮忙捡起。
她适时劝阻:“怡然,你快把信还给苗苗……”
季砚秋皱眉,想制止陈怡然偷窥他人隐私的行为。
陈怡然却轻盈地躲开了。
她绕到桌子对面,就着上头的内容高声念道:“苗丫头,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寄回来?”
“老家给你哥哥介绍的媳妇儿跑了,你弟弟念书也不行,前两天跟人打架差点儿遭抓起来,你在城里头的关系多,记着给他们介绍两份轻松的工作,过两天他们就到。
还有,等季女婿回来了,莫忘了尽早跟他生个娃儿,药都给你准备好了,老家这边的人说只需要泡水喝,保管他整个晚上都……”
陈怡然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都离不了……女人?”
白晚梅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啊了一声,顺势将药包扔出去,白色粉末透出包装撒了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已经了然。
信上还有些内容,但实在太腌臜,陈怡然念不出口了。
她红着脸羞愤至极,狠狠剜了林苗一眼:“你简直不要脸!居然使这种下作的法子!”
信纸落在地板上,季砚秋冷着眸子将其捡起,重新看了遍内容。
全家气氛凝固,季明阳和周曼雪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白晚梅则拉着陈怡然小声安抚着。
季砚秋脸上结了层寒霜。
亏他还顾及林苗得了白血病,动过恻隐之心想安然照顾她最后这段时间。
目光落到林苗肩上的外套上,下午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林苗有所改变……
但现在看来,不过是做戏。
这个女人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让人厌恶!
他将信甩在林苗肩头,怒斥:“你们林家人简直心术不正!”
轻飘飘的一张纸却像是蒙头一棒,砸得林苗有些恍惚。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原书里这封信寄到了家属院,被原主亲自接收,还照着信上说的给季砚秋下了药,但并没有成功。
林苗原本打算一收到这封信就将其销毁,可现在这封信却从白晚梅的包里拿出,说是她家里人寄到了子弟校……
难道是因为她的穿越,剧情出现了偏差?
林苗深呼一口气,“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寄这种东西。”
她冷静分析:“就算我收到了信和药,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谁知陈怡然冷哼一声打断她:“那是因为你被拆穿了,所以才这么说!”
末了,她又补充了句:“如果不是小梅姐恰巧拿到这封信,我恰巧拆开了信,还不知道表哥会被你——”
白晚梅胳膊肘碰了碰陈怡然,看向林苗。
一副理中客的口吻:“苗苗,强扭的瓜不甜,你这么做,既不尊重砚秋哥,也是在轻贱自己……还是说,你有什么苦衷?”
“她能有什么苦衷?”周曼雪冷声打断,“晚梅,你别替她说话。”
她沉着脸数落:“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丢的也是季家的脸!”
季明阳始终未发一言,但脸色同样难看。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林苗临到头了,还伙同家里人搞小动作。
他看向季砚秋:“砚秋,三年前是我替你做了决定。现在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吧。”
林苗嘴巴微张,正要说些什么。
季砚秋却一个字也不想听,薄唇轻启,语气冷淡又不容置喙。
“林苗,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