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林砚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模拟复试,简直是精神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扮演不苟言笑的考官提问,我却总被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或者一个故作严肃却更显性感的挑眉,瞬间破功,笑扬连连。
“陈锐同学,请阐述‘某某效应’在实践中的应用前景。”
“噗……哈哈哈……林砚你别装了,你嘴角在抽筋……”
“……”
几次三番后,林砚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里充当“考官笔记”的空白A4纸,眯起眼睛,带着危险又迷人的笑意看着我:“陈锐同学,看来你对复试的态度,极其不端正啊?再笑一次……”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我身上扫过,“……晚上就‘加练’一次。我看你能笑破功几次?”
我:“!!!”
这威胁精准命中死穴!
为了我可怜的腰着想,我立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像参加国葬,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把涌到喉咙的笑憋成内伤,磕磕绊绊但总算能完整地把答案背出来了。
林砚这个狗东西!太会拿捏我的七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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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大四下学期裹挟着初春的料峭与忙碌,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校园里弥漫着一种混杂着离愁、憧憬与脚踏实地的喧嚣。但这离愁并非撕心裂肺,更像是奔赴前程前匆忙的回首一瞥。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狂奔。
有人套上不合身的西装,奔波于宣讲会和面试扬,为一个心仪的offer挤破头。
有人像我一样,一头扎进复试资料和导师论文的海洋,为最后一搏奋力划水。
也有人从考研失利的泥沼中挣扎爬起,拍掉尘土,或重整旗鼓准备二战,或调转船头加入考公大军,或在新的领域摸索出路。
毕业季的喧嚣里,没有太多抱头痛哭的离别,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跃跃欲试和低头赶路的匆忙。
小悠的考公之战也尘埃落定,她如愿上岸,捧上了令人艳羡的铁饭碗。
电话里,她的声音是雀跃的,却又透着一股命运的戏谑:“锐哥!你说这事儿闹的……老娘当初要不是为了老四那个冤家,打死也不会考来这地方!结果现在好了,我在这边端上铁饭碗了,老四那家伙考研调剂,嘿!调回我这边去了!得,又他妈千里姻缘一线牵——牵成同地了!这剧本谁写的?!”
命运这位编剧,总爱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
我和林砚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听着电话里小悠哭笑不得的吐槽,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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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要复试后,提前联系导师就成了头等大事。虽然我和林砚都是同一个大专业,但保研和考研的路径、甚至具体的研究方向都略有不同。
我俩窝在酒店里,对着电脑屏幕研究各个导师的履历、项目方向和……最重要的——风评。
“这个怎么样?听说项目多,经费足。” 我指着一个看起来成果斐然的教授。
林砚滑动鼠标,点开一个隐蔽的论坛帖子,上面赫然写着:【慎入!实验室007是常态,导师PUA大师!】
我立马缩回手指:“下一个下一个!”
最终,我们锁定了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副教授。
论坛里零星几条评价都提到“脾气挺好”、“不push”、“尊重学生时间”。嗯,就他了!我可不想研究生就累死在实验室里。
复试前一天,我和林砚提前去了报考学校踩点。
走在陌生的校园里,看着风格各异的教学楼和步履匆匆的学生,一种奇妙的归属感混杂着对未来的忐忑油然而生。
“以后……可能就要在这里学习生活了。” 我环顾四周,轻声感慨。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远离熟悉的一切,说不紧张是假的。
林砚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指尖温暖干燥,驱散了那点不安。
他侧头看我,嘴角带着笑意:“说不定以后还要在这里定居呢。”
定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微微发烫。
虽然和林砚的未来似乎早已心照不宣地铺展在眼前,但听到“定居”这样具体又充满生活气息的词,还是觉得像踩在云端,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我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复试当天,多亏了林砚之前那“笑一次做一次”的魔鬼特训,我发挥得异常稳定。
面对一排神情严肃的考官,我思路清晰,表达流畅,连我那平时磕磕绊绊的蹩脚英语,都硬着头皮说得有模有样。
主考官,也就是我们联系的那位副教授,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平静,在我回答时微微颔首了几次,态度感觉还行。
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回到酒店,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几乎是沾床就倒,一直睡到华灯初上才被饿醒。
房间里亮着柔和的暖光,林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在看什么。
见我醒来,他放下平板,指了指床头柜:“饿了吧?叫了夜宵,还热着。”
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砂锅粥,香气扑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立刻扑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林砚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吃,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
“锐锐,”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看到你今天能坚持到这里,发挥得这么好,我真的……特别高兴。”
我咽下一口鲜美的虾蟹粥,嘴里还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瞧不起谁呢……好歹我也是十年寒窗读出来的……” 虽然过程有点一言难尽。
林砚低笑,拿起纸巾自然地擦掉我嘴角沾的一点粥渍:“那……给我聊聊你的高中?十年寒窗总有些故事吧?”
“高中?” 我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害,能有啥可聊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呗。我们那是个重点班,进去才知道,里面一大半都是老师的孩子,或者关系户。估计学校看我妈是老师,才把我塞进去的。那帮人……”
我撇撇嘴,“一个个傲得很,尤其那些学习好的,整天比来比去,空气里都飘着分数和排名的硝烟味。”
“你不算学习好吗?” 林砚好奇地问。
“我?” 我自嘲地笑笑,“进去就是吊车尾,被碾压得死死的。到了后期才勉强挣扎到中游。不过高考倒是邪门了,考得比平时好几个‘学霸’都好。” 想起那几个平时鼻孔朝天的家伙查完成绩后难看的脸色,我心里还有点小暗爽。
“说明你努力了,厚积薄发。” 林砚肯定道。
“可不嘛,” 我回忆着,“整天除了刷题就是刷题。不过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点……呃,不拘小节。高中书又多又厚,堆在桌子上跟小山似的,好几次人一经过,‘哗啦’一声全掉地上,一片狼藉。后来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爱掉不掉吧,捡都懒得捡了。你是没看见,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跟避瘟疫似的。”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
林砚的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心疼:“那……你在高中有朋友吗?”
“饭搭子倒是有几个。”
我努力回想,“不过也就仅限于一起吃饭了。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加上课间饭空也忙着刷题,跟很多人……其实没怎么深入交流过。”
看着林砚眼中那抹深沉的怜惜,我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们那里都这样,小县城的重点高中嘛,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全押在这次考试上了,氛围紧张得很,没那么多风花雪月。”
林砚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至少……你考出来了。”
“是啊,” 我也感慨,“当时成绩跟过山车似的,谁能想到最后那一下冲那么高呢?” 我看向他,眼里带着笑意和庆幸,“幸亏考好了,才让我遇见你啊。”
林砚笑着说:“锐锐,幸亏你做了我的舍友。”
“得了吧!”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第一次见我,我可是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在宿舍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正常人都很难对这样的邋遢舍友产生什么‘好感’吧?”
“我可没有嫌弃过你。” 林砚凑近,眼神变得危险,“你那样也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已经改得挺好了。”
我附和:“那确实,不过一想起之前我们是宿舍里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就十分感慨!”说完还犯贱地笑了笑。
听到我语气里的“疏离”,林砚这家伙又带劲儿了,说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有多‘好’你这一口……”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带着惩罚和宣告的意味。
我被吻得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推开他一点,喘着气:“合着聊我高中悲惨史,是为了给你晚上的‘剧情’做铺垫啊?” 我瞪他。
林砚低笑,眼神灼热,带着赤裸裸的暗示:“锐锐喜欢这种play吗?要不……今晚你演老师,我当学生?我一定是个‘刻苦好学’的好学生……”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
“林砚!你够了!” 我羞恼地拍开他的手,“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这人的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就没别的了吗?!
两个人笑闹着滚作一团,最后筋疲力尽地相拥而眠,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