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这玩意儿,除了下雪好看,剩下的全是debuff——冷得不想出门,只想裹着被子当快乐宅神。
于是,寒假的我,彻底开启了“哥布林洞穴”模式。
游戏打到昏天黑地,副本一个接一个,峡谷里杀得风生水起。
林砚倒是没闲着,整天对着电脑和手机,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
听他那意思,之前合作卖成果的那家公司,对他青睐有加,大有等他毕业就把他直接“收编”的架势。
这天,我刚推完一个高难本,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瘫在椅子上看着林砚还在那边开视频会议,人模人样地对着屏幕指点江山。
等他终于合上电脑,我叼着薯片含糊地问:“喂,林老板,那公司…你真打算毕业就去?”
林砚揉了揉眉心,起身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走我手里的薯片袋(顺便没收垃圾食品),坐在我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抛了个问题给我:“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 我一脸懵,“我能有啥想法?混吃…哦不对,混毕业证,然后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活儿。” 我的人生规划向来简单。
林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审视和…期待?
“按我目前的绩点,应该可以保研冲个更好的学校。”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
“但是我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你。”
保研?更好的学校?考虑我?
“这…这跟我有啥关系?” 我干笑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他身上,“你爱去哪去哪呗,反正你厉害。”
林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但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当然跟你有关系。锐锐,我们得一起规划。”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重点,“如果你没有考研的想法,想直接工作,那我就去那家公司,我们直接在本地安定下来。但如果你有想法,想往上走,那我的选择就要配合你。我得选一个离你目标近、容易考的学校。异地?”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肯定,“不可能。”
嗡——!
我脑子像是被这枚“规划炸弹”直接炸成了浆糊!
一起规划?配合我走?异地不可能?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到我CPU直接干烧了!
刚才还兴致勃勃准备开下一个副本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像个被戳中心事的猫,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转圈。
“不是…林砚…你…你这问题太突然了吧?”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考研?我?开什么玩笑!”
“我对自己啥水平没点数吗?那得费多大劲儿?考更好的学校?那不得脱层皮?”
“我本来就想混个毕业证找个班上就完事了!结果你现在…你现在给我整这出?”
巨大的压力和无措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林砚太优秀了,像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我呢?顶多是块还算有点棱角的石头。
跟他在一起,快乐是真快乐,但偶尔也会被这种差距感刺一下。
现在他直接把“未来”和“选择权”摆在我面前,意思很明显:锐锐,别躺了,该想想了!我们得同步前进。
道理我都懂。
学历不止是敲门砖,更关系到未来的发展空间。
林砚保研去更好的学校,肯定更镀金;去那家公司,以他的能力肯定也能风生水起。
但如果他因为我,放弃更好的平台,或者迁就…我心里能好受?
可让我去考研?跟那些学霸拼?我光是想想图书馆的氛围就头大!
这问题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我坐立难安。一整天,打游戏都心不在焉,团战走神被队友喷惨了。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考不考?考哪里?考不上怎么办?拖累林砚怎么办?数一还是数二?(天啊为什么数学还分一二三!)
晚上,被林砚强行从游戏房拖出来洗漱睡觉。躺在床上,他惯例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吻落下,手臂自然地环住我。
要是平时,我早就放松下来甚至主动贴过去了。
可今天,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考专硕还是学硕?要不要报个班?
“嗯…锐锐?” 林砚的声音带着点困倦和亲昵,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分心,抬起头,在昏暗中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我,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胳膊,“还在想?这么心不在焉?”
我正被“考研数学”的阴影笼罩着,被他这一问,憋了一天的烦躁和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哎!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闷闷地说,试图推开他一点(虽然马上被林砚更紧地按回了怀里),“把那么大个难题直接丢给我!说什么‘看你’!我脑袋都快想破了!考研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吗?考不上耽误你怎么办?考上了异地怎么办?你倒是说得轻松!”
林砚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弄得怔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膛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过来。
他没松开手,反而把我圈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我头顶,用那种气定神闲又带着点纵容的温润嗓音说:
“傻瓜…急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先有个概念…”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我也想让你…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你能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不是直接说‘不’…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我被他搞得思绪支离破碎,像在惊涛骇浪里颠簸的小船,脑子里“考研”“工作”“异地”的弹幕和身体感受到的强烈刺激疯狂打架,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最后,在意识彻底被搅成浆糊之前,我仅存的理智挤出一句破碎的控诉:
“林…林砚…你个…混蛋…以后…不要…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说这种事了……啊……”
回应我的,是他更深的吻和更凶悍的力道,以及一声模糊的、带着得逞笑意的低语:
“好…专心点…我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