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暖黄的顶灯洒下来,照着门口两双歪歪扭扭的拖鞋——一双是林砚万年不变的纯黑款,另一双是我被硬塞过来的卡通柴犬款。
我盯着鞋尖上咧着嘴的柴犬,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我和他的家了。
“发什么呆?”林砚从背后贴上来,下巴蹭了蹭我的肩窝,手臂环住我的腰轻轻摇晃,“带你参观升级版?”
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往客厅带,眼睛却忍不住四处乱瞟。
上个月来看房时,这里还空荡荡的,现在却完全变了样——原本房东留下的老气横秋的棕色沙发换成了云朵白的懒人豆袋,落地窗边支着个带小夜灯的小酒桌,最离谱的是……
“这面墙?!”我挣脱他的怀抱,扑到电视背景墙前。整面墙被改造成错落的格子柜,上半层塞满了我念叨过想收的绝版游戏光碟,下半层赫然摆着三台不同世代的复古游戏机,连插头都贴心地接好了转换器。
林砚倚在厨房门框上,笑得像只餍足的8猫:“上星期找师傅连夜改的,喜欢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两个月前宿舍断电夜,我裹着毯子跟他吹牛,说等有钱了要搞个“游戏编年史博物馆”,没想到他连我随口胡诌的疯话都记得。
此刻夕阳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给那些塑料外壳镀了层金边,我突然觉得鼻腔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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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林砚在厨房切菜的功夫,我溜达着推开次卧的门——然后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32寸曲面屏闪着幽蓝的待机光,RTX4090显卡的呼吸灯像蛰伏的兽眼,工学椅扶手上甚至还挂着个Switch保护套——和我摔裂了外壳的那只同款。
更可怕的是玻璃展柜里那排手办:从《塞尔达》大师剑到《只狼》楔丸,全是我在宿舍深夜刷购物车时对着咽口水的天价货。
“林砚!!!”我冲回厨房,举着颤抖的手指向次卧,“你中彩票了?还是抢银行了?!”
他慢条斯理地给西兰花焯水,眼皮都不抬:“上个月接的算法外包结款了。”
见我要蹦起来,又补了句:“放心,没动我爸给的创业基金——全靠陈同学天天骂我‘卷王’时,本卷王顺手卷的。”
我蹲在电竞椅上转了三圈,最终把脸埋进带着新皮革味的头枕里哀嚎:“资本主义腐蚀无产阶级战士!我要向组织检举你搞糖衣炮弹!”
油烟机轰鸣声里传来他的轻笑:“炮弹都拆封了,麻烦签收人配合销毁。”
还没等我逛完这片领地,林砚就叫我吃饭了。
饭桌上那盘番茄牛腩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几乎把脸埋进碗里,疯狂扒拉着裹满汤汁的米饭,试图用咀嚼声掩盖快爆炸的心跳。
林砚的厨艺比宿舍偷煮泡面时期进化了十个次元,可我现在尝不出半点滋味——余光里他支着下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噙着的笑让我后颈发麻。
我心里也清楚,这家伙等着验收成果呢!
“慢点吃。”他忽然伸手抹掉我嘴角的饭粒,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下唇,“又没人跟你抢。”
我呛得惊天动地,灌下整杯柠檬水才缓过气,破罐子破摔地拍桌子:“我洗碗!”
“你确定?”他挑眉看向洗碗机,“西门子最新款,能洗龙虾那种。”
“……那我擦桌子!”
“有扫地机器人。”
“我、我去倒垃圾!”
“物业每天早八晚八定时收。”
我瞪着这个把现代化武装到牙齿的家,突然理解古代大侠被仇家堵在死胡同的心情。
林砚忽然起身逼近,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气息把我困在椅背间:“陈同学——”他拖长的尾音像把小钩子,“逃避可耻。”
“谁逃避了!”我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我这是……战略储备!吃饱了才、才……”
后半句被堵在突如其来的吻里。
番茄的酸甜混着他唇齿间的茶香攻城略地,我揪着他衬衫后领的手越收越紧,听见瓷勺“当啷”跌进汤碗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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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砚托着我后腰往主卧带时,我死死扒住门框做最后挣扎:“等、等等!我要求战前谈判!”
他闷笑着咬我耳垂:“准奏。”
“第一!”我竖起发抖的手指,“每周三、周六是法定游戏日,雷打不动!”
“批准,附议增加双人联机时段。”
“第二!禁止在书房以外的区域讨论……咳,某些学术问题!”
“修正为:实践环节不受区域限制。”
“第三!我要是喊停就……”
他突然把我抵在门板上,膝盖挤进我双腿间,眼底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这条需要实地演练才能答复。”
后来那些破碎的抗议都化成了水汽。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漏进来,照见床上摇晃的柴犬拖鞋,和地上纠缠的衣角。恍惚间听见林砚在耳边轻笑:“现在知道4090显卡的代价了?”
我想骂人,但出口的全是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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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手机闹钟响到第三遍时,我挣扎着从林砚怀里探头,看见微信弹出一连串消息:
老四:[图片](昨夜23:47拍摄的宿舍空床板)
配文:锐哥,你游戏账号我接管了,安心休养!
附带一条新闻链接:《当代大学生痔疮发病率激增,专家呼吁健康作息》
我默默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算了,看在那面游戏墙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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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龇牙咧嘴扶着床起身时,林砚正端着蜂蜜水往我嘴里灌,这厮顶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手却精准按在我后腰的咬痕上:"慢点起,昨天不是说腰要断了么?"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拍开他手往游戏房蛄蛹,每走一步都像在体验直肠震动模式,"说好的''温柔点''呢?老子现在坐下都带缓冲!"
林砚倚着门框冷笑看我扒拉主机箱,金丝眼镜反着寒光:"陈锐,你验货的劲儿真夸张。"
我摸着温热的显卡长舒一口气——这货绝对之前帮我更新游戏了!
刚想回头嘴硬两句,突然天旋地转被拦腰扛起,晨光给他镀了层圣光,吐出来的话却魔鬼得很:"看来昨晚还是太克制,让你还有力气惦记塑料老婆。"
"放我下来!薯片要吐你衬衫上了!"
我蹬着腿干嚎,实则心虚得要命。这厮扛着我转了三圈才扔回床上,掏药膏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切牛排:"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死死攥着睡裤松紧带:"痔疮膏我自己会抹!"
"是药膏。"他镜片闪过一道精光,"还是说......你想我检查别的地方?"
每次换药都是奥斯卡争夺战。
棉签刚沾上药膏我就开始嚎:"轻点!你当刷烤肉酱呢!"
——其实早不疼了,但还是有点难受,这厮眼神烫得能煎鸡蛋,鬼知道会不会擦枪走火!
"演,接着演。"林砚突然俯身咬我耳垂,"我看你也挺舒服的啊?"
我瞬间僵成棺材板,余光瞥见床头开封的计生用品悲愤交加:"战术懂不懂!大招还需要cd还攒能量呢,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熬过最惨烈的三天,林砚端着草莓蛋糕秋后算账:"第一次什么感觉?"
我叼着叉子装大佬:"就那样呗,跟开荒新副本差不多。"见他挑眉,赶紧补充:"当然比打游戏刺激那么......"手指比划得还没蚂蚁大。
他突然把我掼进懒人沙发,膝盖顶开我虚张声势的防御:"陈锐,你耳朵红得能滴血了。"
我扒着他肩膀当鸵鸟,声音闷在颈窝里:"挺舒服的...但型号真的超标了!"
他胸腔震动的闷笑烫得我脊椎发麻,突然摸出手机划拉两下——锁屏赫然是我昨晚瘫成烂泥的社死照片!
"删了!立刻!马上!"我张牙舞爪扑上去,却被他掐着腰按回怀里。
我悲壮闭眼,这辈子脸都在今天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