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东西?
亲耳听到这种话时,梁怀月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难不成这是阿杜……”
谢培青只轻轻摇头:“不会。”
说话间,谢培青抬起眼眸,他看了眼梁怀月发丝间所佩戴的那一支银质钗饰。
下一瞬,谢培青抬手将那银钗取下来,当着秋花的面便直接用手中银钗试毒。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银钗底部便呈现出黑色。
果不其然,饭菜中有毒。
“阿杜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也决然没什么本事暗中在饭菜中下毒。”
稍作停顿片刻,谢培青静静地望向梁怀月,顺势而为地解释了一句。
“再者是说,本官先前便派人查探过他的来历。”
“他是因为母亲病重拿不出银两看诊医治,这才选择卖身来了醉仙居。”
于情于理,阿杜仍旧是心存善念的。
把话说完的同时,谢培青取出一块方帕,慢条斯理地将银钗子包裹起来。
“这银钗,本官先拿去。”
“待之后有空,本官再赔你一个。”
梁怀月渐渐地回过神,她直截了当地冲着谢培青摆了摆手示意:“谢大人也不必这般麻烦。”
“尽管拿去就是。”
饭菜有毒是真。
若梁怀月和谢培青依然是安然无恙的,只怕藏身在暗地里的那人也决然不会露面。
思及于此,谢培青又特意叮嘱着梁怀月。
“阿月,稍后你我便装作中毒昏迷的迹象。”
“想必咱们想要见的这位魏老板,很快便会来。”
谢培青的话音刚刚落下,梁怀月便回过神,她忙不更迭地点头应答:“好,那便依照谢大人所言。”
正如谢培青意料之中的那般,二人刚刚装晕没多久的功夫,便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推门而入。
确定他们已然没了动静,侍卫便一前一后地将她们纷纷扛走了。
暮色渐浓。
辗转之际,谢培青和梁怀月便被送去了一个密室。
不成想,密室门刚刚关上没多久,文仲景也被人直接押送了过来。
三人这下子倒是重新聚集了。
“老实点。”
那侍卫一把将文仲景推过来,而后又狠狠地瞪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文仲景,脱口而出。
“你再敢耍心思,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文仲景心中虽是愤懑不已,但现如今看见了旁边安然无虞的梁怀月和谢培青二人,他倒是没再吭声。
所有人都离开后,密室的门再次关上。
文仲景顾不得其他。
他慌慌张张地上前两步,还想要伸出手将面前近在咫尺的梁怀月搀扶起身。
“怀月,你没事吧?”
谢培青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
他及时拦住了文仲景的动作,又同身侧的人开口。
“阿月,人都走了。”
如今之际,梁怀月缓缓地舒了口气,她在谢培青的搀扶之下慢条斯理地起身,瞥见身侧始终忧虑重重的文仲景时,倒是没忍住问道。
“仲景,你不是虎打探消息了吗?”
“你这怎么也……”
提起此事,文仲景便愁眉不展。
回想起自己先前所遭遇的境况,文仲景这心里面自然也是羞愤不已的。
他咬了咬牙,当即开口说道。
“那些人好似早就已经算准我会去一般。”
“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打探,便被人抓起来了。”
凭借着眼前的这境况来看,谢培青无疑是确定了极其重要的一点。
他们的行踪,或许从一开始便被人监视着。
又或者是说,驿站中有魏峤的内应。
不过这倒也是,魏峤现在能够成为京都城中首屈一指的商人,若不精打细算,又如何能够稳健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将这一切事宜想通,谢培青的眉目舒展。
俊朗的面容中,也流露出些许镇定自若的笑。
偏偏文仲景无意之中注意到谢培青脸上的笑容,他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神色也有些难看。
“你笑什么?”
“我沦落到这种地步,谢大人便觉得如此好笑?”
此番,谢培青自然不是为了笑话文仲景。
察觉到文仲景对谢培青依旧有所不满,梁怀月先是轻轻地咳嗽了两下,有意打断文仲景的话。
“仲景,你应该知晓,谢大人从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梁怀月的话音刚刚落下,谢培青便不疾不徐地开口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你我的行踪恐怕早就已经暴露了。”
“一开始我也在想,究竟是谁能够这般不动声色地在暗地里联络魏峤,甚至把这些事告诉她。”
听谢培青这么说,梁怀月和文仲景的神色有些微沉。
紧接着,谢培青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眸,俊朗的面容变得愈加冷然沉重。
“不过现在,我心中也有眉目了。”
文仲景本就对谢培青没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现在。
谢培青故意在梁怀月的跟前装腔弄事,文仲景无非是觉得他这是在故意卖弄是非。
他冷哼一声,“谢大人觉得这人是谁?”
“又会是谁能够在暗地里藏的这么好,以致于谢大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这人的反常之处?”
谢培青何尝不知晓文仲景的言外之意?
事到如今,谢培青也不再兜圈子。
“今夜离开驿站的时候,本官正巧在无意之间碰见方驿丞身边的小厮。”
“几次三番的行事,总能遇到他。”
“这还真是巧。”
依照谢培青所说的这般,真正盯梢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便是驿站里的方驿丞。
如若不然,魏峤也不可能能够时时刻刻盯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想出应对之策。
“这也是为何文太傅始终闭门不出,依然能够被人有所察觉的真正缘由。”
谢培青所说之事,句句在理。
回忆起先前总是装作为百姓着想的方驿丞,梁怀月实在没忍住紧紧地皱起眉头。
“我当初还觉得那方驿丞,属实是为民忧思,为百姓处处着想的好官。”
“不曾想,他竟是这般……”
话说一半,梁怀月不住地摇摇头,满脸皆是遮掩不住的悲痛之色:“他竟是这般心怀不轨,还如此两面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