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外蒙警方的代表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李思雨坐在对面，一直在记录着什么。她的表情很严肃，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投影屏幕，然后继续低头书写。
蒋泽的思绪却飘到了六年前的太行山事件。如果这种生物真能控制其他生物的精神，那么当年的真相或许就在这里。那些离奇的死亡案件，那些诡异的动物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
“蒋先生，”姜柔突然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姜柔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蒋泽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作为捕盟魁首，蒋泽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这种诡异的生物威胁，正是捕盟最擅长处理的领域。然而此刻的蒋泽却显得异常沉默，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但蒋泽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身旁的李思雨，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李思雨立刻会意适时开口，她的声音清冷而沉稳，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丽亚，“不知警方对此有什么看法？”
丽亚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面色凝重：“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封锁戈壁阿尔泰山自然保护区，禁止游客进入。其他措施需要请示上级。”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
李思雨微微点头，视线转向曹明远。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喝水，突然被点名显然没有心理准备。
“咕咚”一声，曹明远放下水杯，粗着嗓子道：“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干脆扔颗核弹得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丽亚和梁尔德尼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但曹明远却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反应，继续说道：“照姜柔小姐这么说，这玩意儿简直无敌了。能控制人类不说，山里指不定多少动物都被它控了。与其一个个排查，不如把整个阿尔泰山夷为平地。付出的代价不小，一次搞定它。”
说完，他还不忘朝蒋泽使了个眼色，那神情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蒋泽看出了这汉子的用意，不禁莞尔。曹明远这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表达对姜柔那种盛气凌人态度的不满。
果然，姜柔立刻坐不住了。她双手猛地撑在会议桌上：“这些都还在论证阶段，怎么能轻易动用核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哦？原来姜小姐也知道还在论证啊。”曹明远慢悠悠地放下水杯，眼中闪过一丝揶揄，“还以为你早就摸清门道了。自己都一头雾水，让老蒋大显身手吧，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章远：“老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章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作为一个学者，他向来是用专业能力说话。但此刻，他也看出了场上的暗流涌动。
姜柔那份汇报在他看来漏洞百出，充斥着过多主观臆测。这与她之前在路上讨论时的表现大相径庭。正因如此，章远才会让她来做技术汇报。
他能感受到李思雨对姜柔的淡淡敌意，以及曹明远的明显刁难。但此时的章远，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心里压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姜小姐的分析是最坏的情况。”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果真如她所说，甚至更糟，那曹队长的建议确实合理。一旦这种生物能控制人类思维并且具有传染性，我们这群踏入危险地带的人，就都走不了了。”
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章远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来之前已经向中国政府报告，他们也和蒙古方面达成共识。要是这片区域藏着生化威胁，核平不失为一种选择。”
“噗！”曹明远一口水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老章你别开玩笑，我就是说着玩的！”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章远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峻。
蒋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难怪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最了解我。”章远微微一笑，但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
曹明远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我这张乌鸦嘴！”
姜柔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你特意带我来，是怕我逃走？”
“没错。”章远坦然承认，“你进过山区，理论上有感染风险，不能离开。你的徒步同伴也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他转向丽亚：“警官不必请示了。中蒙两国已经开始调兵封锁整个阿尔泰山区。两天内，这里将成为全球禁区。除非我解除生化警报，否则无人能进能出。”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
章远却突然凑到蒋泽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蒋，我这人经不起折腾。你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活命，逼我发送错误情报吗？”
蒋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能。”
“是人格保证，还是实力保证？”章远追问道。
“才认识几天，哪来的人格保证？”蒋泽白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有你这话就够了。”章远正色道，“不过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给大家一线生机。目前有三个关键情报需要确认。弄清楚这些，我们或许能活下来。”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让所有人都能听清：“第一，这种生物的繁殖方式。它既然如此高级，为什么数量稀少到不为人知？”
“第二，它的宿主选择范围。人类是否在其中？”
“第三，它在阿尔泰山区的数量。我们能否将其彻底消灭？”
说到这里，章远的目光变得异常严肃。他看向蒋泽：“抱歉我擅作主张。经我推荐，你和李思雨已被任命为此次应急事件的指挥官。你是这里的话事人，李思雨协助。蒋指挥，请下达下一步指示。”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蒋泽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