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靳卫砚松开她,语气冰冷,“明天送你去澳洲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什么?我不去!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由不得你!留在国内,你只会被胡秀雅继续利用,闯下弥天大祸!或者,你想去牢里陪她?”
靳舒看着哥哥毫无感情的眼神,终于怕了,瘫坐在地哭嚎:“哥!我是你亲妹妹啊!”
靳卫砚转过身,声音疲惫却坚决:“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不能看着你毁掉自己。去澳洲冷静几年,学学怎么做人。”
靳舒被强制送走,靳家内部彻底震动。
曾经对温以南冷漠轻视甚至落井下石的人,开始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和后怕。
靳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老泪纵横:“糊涂啊……当初要是对以南好一点……卫砚也不会……靳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靳卫砚的姑姑靳敏,硬着头皮给温以南打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讨好:“以南啊,我是姑姑,以前……是姑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你看,舒舒也被送走了,胡秀雅也进去了……都是一家人……”
温以南直接打断:“靳女士,我们不是一家人,没事我挂了。”
“别别!以南,你看屿屿……她毕竟是靳家的血脉……”
“屿屿姓温,是我的女儿,仅此而已。”温以南冷冷说完,挂了电话。
其他试图说情的亲戚,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
靳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火葬场”。
靳卫砚放下了所有骄傲和身段。
他知道,语言苍白,只能用行动。
他不再远远看着,而是笨拙地直接地试图融入温以南的生活,哪怕被拒绝。
温以南加班胃疼。
靳卫砚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拎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她办公室楼下。
“孙哲说你没吃晚饭,胃不舒服……我……我熬了点粥。”他递上保温桶,眼神忐忑。
温以南皱眉:“不用,我吃过了。”
“是白粥,很软……加了点山药养胃……”靳卫砚坚持举着。
“靳卫砚,我说了不用!”温以南有点烦。
靳卫砚手僵在半空,固执地不肯收回:“就……就放着,你饿了再吃,行吗?”
温以南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和不易察觉的恳求,最终还是没再推开:“放桌上吧。”
靳卫砚如蒙大赦,小心地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像个完成任务的小学生:“那……你趁热吃,我走了。”
离开时,温以南瞥见他手背上有明显的新鲜烫伤。
屿屿半夜突发高烧。
温以南心急如焚,抱着孩子下楼打车,却发现靳卫砚的车就停在楼下阴影里。
他快步下车:“屿屿怎么了?”
“发烧,去医院!”温以南此刻顾不上拒绝。
靳卫砚立刻拉开车门:“上车!快!”
一路飞驰到医院。
挂号缴费找医生,靳卫砚跑前跑后,动作麻利。
屿屿打上点滴睡着后,温以南才感到一阵疲惫眩晕。
“你脸色很差,靠会儿。”靳卫砚脱下外套,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又去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
温以南想拒绝,但外套的暖意和手中的热水让她一时无言。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轻替她掖好滑落的外套。
她没睁眼,知道是谁。
守了一夜,直到屿屿退烧。
温以南睁开眼,发现靳卫砚靠在对面椅子上,眼下乌青,手里还拿着物理降温的小毛巾,显然一夜没合眼。
“你……回去休息吧。”温以南开口。
靳卫砚立刻清醒:“没事!屿屿好了吗?饿不饿?我去买早餐?”
“不用了,我带她回家休息。”温以南抱起熟睡的屿屿。
“我送你们!”靳卫砚连忙跟上。
这次,温以南没再拒绝。
温以南带着屿屿去新项目工地视察。
突然,一处未固定好的脚手架松动,几根钢管直直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砸落!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扑过来,将温以南和屿屿死死护在身下!
“砰!哗啦!”钢管砸落的声音和玻璃破碎声响起。
温以南只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住滚倒在地,耳边是男人压抑的闷哼。
尘土飞扬。
温以南惊魂未定,抬头对上靳卫砚近在咫尺的脸。
他额头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手臂还紧紧护着她和屿屿。
“你……”温以南声音发颤。
“没事……没事就好……”靳卫砚喘着粗气,确认她和怀里的屿屿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眉头因疼痛皱起。
“血!叔叔流血了!”屿屿吓得哭起来。
“别怕,屿屿,小伤。”靳卫砚想抬手擦血,却牵动了后背的伤,疼得吸了口冷气。
温以南看着他额头和手臂的伤,还有他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扑过来的样子,心底某处坚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拿出纸巾,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按在他额头的伤口上。
“先止血。去医院。”
靳卫砚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切,巨大的疼痛似乎都变成了甜意。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好。”
医院里,靳卫砚后背有大片淤青,手臂轻微骨裂,额头缝了三针。
屿屿被吓到了,一直黏在温以南身边,却时不时偷看病床上的靳卫砚。
“叔叔,还疼吗?”屿屿小声问。
靳卫砚心都化了:“不疼了,看到屿屿就不疼了。”
温以南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她无法否认,靳卫砚的改变是真实的,他的付出和受伤也是真实的。
那一刻他奋不顾身的保护,在她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感激后怕还有一丝陌生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谢谢你。”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真挚。
靳卫砚看着她:“不用谢 保护你们,是我的本能。”
本能……这个词让温以南心头一震。
她别开眼:“医药费和后续赔偿,南风会负责。你好好养伤。”
“以南!”靳卫砚叫住准备离开的她,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伤你太深,我不求你现在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不是为了屿屿,是为了你,好吗?”
温以南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