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靳卫砚眼底深处那道隐藏的裂痕。
那晚决绝的自重二字,再次化作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靳卫砚的手还僵在半空,刚才抓住她的温热触感瞬间变得冰凉刺骨。
他看着温以南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看着季屿川带着谴责和保护意味的姿态,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冲上心头!
他想撕 裂季屿川那张温润的面具!
他想把那个该死的南风资本砸碎!
他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个冷硬的女人拖回身边,哪怕绑着她困着她!
但最终,他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紧盯着温以南。
“温以南,你够狠!”
温以南没有任何回应,转身,黑色裙摆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径直向张董的方向走去,背影决绝,一次都没有回头。
“靳总,以南现在的状态需要空间,强求,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这句话,看似劝解,实则是精准地在靳卫砚心口的裂痕上又撒了一把盐。
靳卫砚凌厉如刀的眼神猛地射向季屿川,仿佛要将他凌迟,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季屿川,管好你自己的手!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撞广告牌那么简单!”
警告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带着一身足以冻结全场的寒气,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靳卫砚私宅。
他站在落地窗前,昨夜强行压抑的怒火灼烧着神经。
他的骄傲被温以南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沈峰快步进入:“靳总,两件事,第一,温小姐今天下午在深海净化新落成的联合实验室项目启动会上公开露面,投资圈反响很大,几家主流财经媒体重点报道了南风资本的战略布局和温小姐本人,标题……有新生代铁娘子、资本市场冷美人。”
沈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愈发阴沉的神色,“第二件事更重要:胡秀雅那边有动作了。”
靳卫砚眼神倏地一厉:“说!”
“她今天下午以给晨晨检查身体的名义,又去了那家私立医院,但她单独找了儿科主任王德海,避开我们的人,技术组截获了一段她进王德海办公室前的通讯碎片,很关键。”
沈峰将一枚小小的录音设备放在桌上,摁下播放键。
先是一个压抑的女人声音:
然后是王德海惊惶的声音:
胡秀雅的声音陡然尖利:
录音戛然而止!
靳卫砚眼底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书房温度骤降!
“蛇蝎毒妇!”他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把王德海和胡秀雅给我控制起来!立刻马上!通知家庭医生去老宅!我亲自去接晨晨!”
靳卫砚冲出书房的身影如同裹挟着风暴!胡秀雅彻底点燃了他最深的怒焰!
温家老宅附近咖啡厅。
温以南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
男人从旧挎包里拿出几张边缘磨损的老照片,声音沙哑:“温小姐这是我妈悄悄留下的。照片里的夫人当时病得很重,她来云溪镇养病,和杜家太太是手帕交,还有这孩子。”
照片上是年轻的靳夫人靠坐在病榻上,杜薇握着她手的合影,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孩安静地看着窗外。
“这孩子就是靳家二少爷小时候,他叫小砚,在这里住过几个月。”
温以南收好照片,付了一笔丰厚的封口费,“谢谢,以后别再联系。”
她走出咖啡厅,夕阳的光有些刺眼。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母亲曾对一个叫“小砚”的男孩伸出过援手,却因此遭受靳家的暴力和伤害。
那么母亲的车祸和这段旧事,和靳家的冷酷,又有多深的关联?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在旁边响起!
一辆嚣张的红色跑车急停在路边,温以恒一脸扭曲地冲下车,显然守株待兔等了很久!
“温以南!你这个扫把星!害老子快完了!我现在就拉你一起死!”他眼神赤红疯狂,手里赫然抓着一把尖锐的改锥,直直向温以南的脸刺来!
温以南瞳孔一缩!距离太近!她下意识地向后闪避!
“哐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巨大的冲力从侧面狠狠撞上温以恒!将他连人带改锥撞飞出去!重重摔在绿化带里!
温以南趔趄站稳,惊魂未定,抬眼看去。
是靳卫砚!
他不知何时出现!高大的身躯此刻充满了暴戾的气息,一只手还保持着刚才挥拳撞击的姿势!他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还有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去的惊悸!
“你……”温以南心头剧震!他怎么会在这里?跟踪?
靳卫砚根本没看她,几步跨到哀嚎挣扎的温以恒身边,一脚狠狠踩在他握着改锥的手腕上!
“咔吧!”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温以恒撕心裂肺的惨叫!
“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你全家的命!”
温以恒恐惧地看着如同杀神的靳卫砚,尿了裤子,只剩下哀嚎。
靳卫砚这才回身,看向脸色发白的温以南。
他胸膛剧烈起伏,刚才的暴戾还未散尽,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扫过,确认她毫发无伤,那份紧绷才略略松懈。
温以南捂着翻江倒胃的胸口,看着靳卫砚踩碎温以恒手腕的狠厉,还有他此时看向自己那复杂痛苦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连“谢谢”二字都吝于给予,只有清晰的界限。
“我的事,靳总还是少管。”
温以恒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回响,靳卫砚那一脚碎骨的狠厉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温以南压下心头剧烈的翻腾和那份该死的心悸,转身就走。
“温以南!”靳卫砚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声音嘶哑,“我没跟踪你!是老宅那边的人告诉我温以恒被赶出医院后开车往你家方向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