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霍国安的母亲张桂芬,拿到我的医馆,当着所有街坊邻居的面拿出来的。”阮文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她说这是你跟周秘书的情信。”
“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霍国安的是周秘书的。”
“她说你婚内出轨,水性杨花,还反过来诬陷霍国安把他送进了监狱。”
阮文每说一句,顾青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等阮文说完,她的那张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她看着那封信,看着上面那些,肉麻又露骨的文字,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不……这不是我写的,这是假的,是他们伪造的,,是他们陷害我!”
她像是疯了一样尖叫起来,猛地朝着阮文就扑了过去,想把那封信给抢过来撕碎。
跟在阮文身后的两个警卫员,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死死地架住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顾青羽在他们手里,徒劳地挣扎着,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凄厉的嘶吼。
“阮文,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跟他们串通好了,一起来害我的是不是?”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就是想让我死,你才满意,是不是!”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就在这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臃肿的破旧棉袄的中年妇女。
妇女一脸的刻薄相,她看到院子里这副场景,愣了一下,随即就叉着腰,破口大骂起来。
“嚎什么嚎,大白天的,叫魂呢?”
“你个丧门星,还嫌我们家不够倒霉是不是?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哭得老娘心烦!”
她骂完顾青羽,又把目光转向了阮文和那两个穿着军装的警卫员。
她看着那辆停在院子门口的,崭新的吉普车,眼睛都亮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
“哎哟,这几位同志,是……是来找我们家青羽的?”
称呼都变的亲切了起来。
阮文看着她这副谄媚又势利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她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只是看着还在挣扎的顾青羽,冷冷地道:“我再问你一遍,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顾青羽还在尖叫。
“你不知道?”阮文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替你,好好地回忆回忆。”
她让那两个警卫员,松开了顾青羽。
顾青羽得了自由,立刻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阮文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你跟周秘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吗?”
“你跟霍国安结婚,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利用他,怎么把他当成你和你奸夫的挡箭牌?”
“不……不是的……”顾青羽抱着头,痛苦地摇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阮文的唇边,泛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可是,这封信上写得清清楚楚。”
“上面说,你早就厌倦了霍国安那个农村泥腿子,你嫌他粗鲁,嫌他没文化,你根本就看不起他。”
“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那个文质彬彬对你温柔体贴的周秘书。”
“上面还说,你们两个早就已经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了。”
“霍国安,不过是你找来的,一个可怜的接盘侠。”
阮文的话像狠狠地砸在顾青羽的心上,把她最后一点尊严砸得粉碎。
她看着阮文那张清丽的,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阮文,你真狠,你比我狠,比所有人都狠。”
“你不是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她抬起头,挺直了腰板,那双死寂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簇疯狂而明亮的同归于尽的火焰。
“你说错了,我没有看不起霍国安,也没有嫌弃过他,我跟他结婚,除了当初是的的确确喜欢他外,也确实有报复我爸的原因。”
“但是。”她话锋一转,死死地盯着阮文,“我顾青羽再下贱再混蛋,我也没下贱到,去跟别的男人乱搞,去给我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国安的,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是那个畜生,亲手把孩子给踹没了!”
“至于这封信……”她看着那封信,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这是他们伪造的,是霍家那群不要脸的畜生,为了给霍国安脱罪伪造出来陷害我的。”
“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想让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们做梦!”
顾青羽的这番话说得声嘶力竭字字泣血,眼睛里燃烧着的是毁灭一切的疯狂的火焰。
阮文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顾青羽此刻的眼神里,没有心虚没有闪躲,只有被冤枉被陷害后,那种最原始最纯粹的愤怒和恨意。
看来,这封信确实是假的。
霍家的人,为了救霍国安,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封信是假的?”阮文看着她,冷静地问道。
“我……”顾青羽被她问得一噎。
证据?
她能有什么证据?
她现在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世隔绝连封信都寄不出去。
她拿什么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看,你没有证据。”阮文淡淡地道,“没有证据,你说的话,就没有人会信。”
“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封信,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而霍国安是个被你戴了绿帽子的可怜虫。”
“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阮文看着她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唇边的弧度愈发冰冷。
“霍国安,会因为你的过错在先,而得到所有人的同情,他的故意伤害罪很有可能,会被改判为过失伤人,甚至只是普通的家庭纠纷。”
“他最多,再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就能出来。”
“而你呢?”
“你会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会被人当成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女儿,千万不要学你。”
“你这辈子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