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霍国安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伪造的?”顾青羽笑了,她把那张诊断证明,递到了人群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大爷手里。
“王大爷,您是咱们这片的老干部了,您给大伙儿看看,这上面的公章,这医生的签名,是真是假。”
王大爷接过那张纸,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对着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
人群再次沸腾。
这下,铁证如山,霍国安再也无法抵赖。
“还不够。”
顾青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破旧的录音机。
是她从自己父亲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
“霍国安,你不是说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吗?你不是说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她看着霍国安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很快就传出了一个男人得意又残忍的声音。
“想通了?知道回来求我了?”
“你放心,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看到,我霍国安,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不会放弃我的妻子。”
那是霍国安的声音。
是他昨晚,在家里对顾青羽说的那些话。
顾青羽居然把他录下来了!
霍国安的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这次是真的,彻底地,完了。
顾青羽看着他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感。
“霍国安,你听到了吗?”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你根本不爱我,你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们顾家,利用我爸的权势,帮你往上爬。”
“你一边享受着我们顾家给你带来的一切,一边又嫌弃我,打我,骂我,把我当成你的出气筒。”
“现在,我不能生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踹开,对不对?”
“你做梦!”
顾青羽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我告诉你,霍国安,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要跟你离婚,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要让你净身出户,变成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里。”
顾青羽的这番话,像把重锤彻底砸碎了霍国安最后一点希望和尊严。
离婚,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在这一天,全都变成了现实。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瘫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不,我没有……”
可是,已经没有人再听他的辩解了。
录音机里,他那虚伪又残忍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像是在公开处刑,把他那点肮脏不堪的心思,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的天,这男人心机也太深了,真是个白眼狼!”
“什么为了爱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就是为了攀高枝!”
“顾家真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啊。”
“这种男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之前那些还觉得霍国安长得一表人才,对他抱有几分幻想的大妈们,此刻都换上了一副鄙夷又庆幸的嘴脸。
“幸好当初没把我家闺女介绍给他,不然真是害了孩子一辈子。”
“谁说不是呢,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一个跟霍国安在同一个单位,不同部门的男人,也忍不住站出来爆料。
“我跟你们说,这个霍国安,在单位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是顾主任的女婿,整天吆五喝六的,不把我们这些普通职工放在眼里。前段时间,听说他因为工作失误,得罪了领导,被从办公室调到仓库去干苦力了,他还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整天拉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还有还有。”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大妈也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听说啊,他那个从乡下来的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前阵子不就是因为教唆别人下毒害阮大夫,被公安给抓进去了吗?这一家人,从根上就烂透了!”
“什么?他妈还干过这事?”
“我的天,这简直就是一窝黑啊!”
一句句的议论,一件件的旧事,像一块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霍国安的身上,把他最后一点体面,都砸得稀烂。
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没有人会帮他,没有人会同情他。
他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到了悬崖边的野兽,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虎视眈眈的枪口。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两辆绿色的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医馆门口。
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正是上次带走张桂芬的那个王所长。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王所长拨开人群,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是吃了一惊。
地上跪着一个满脸是血,手脚都以不正常角度扭曲的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神情冰冷的军官,还有一个穿着血衣,面如死灰的女人。
这阵仗,可比上次大多了。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秦岚一见警察,立刻就迎了上去,她指着地上的霍国安,义愤填膺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
“他不仅把自己的老婆打到流产,还想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要不是我们家璟珩出手快,今天就要再多一条人命了!”
王所长听得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陆璟珩,又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霍国安,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走到霍国安面前,蹲下身,冷声问道:“霍国安,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霍国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所长又看向顾青羽,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位女同志,你身上的伤,还有你说的流产,都是他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