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和几个保镖跟贺宴庭解释情况。
“当时夫人拿刀对着自己的喉咙,逼我们带她去见您。”
“我们路上给您打电话了,但您一直不接,高助理的电话也没人接。”
高程推了推眼镜,解释道:“我手机放在办公室了。”
那几个保镖都垂头丧气,准备接受惩罚。
贺宴庭掀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回去吧。”
过了会儿,高程过来,“贺总,我已经把所有的会议和应酬全都往后推了。”
贺宴庭没有动静,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高程看着贺宴庭的样子。
暗自叹息。
现在的贺总哪还有平时那种不可一世的上位者气场,整个人完全颓丧了。
姜絮五个小时后醒了。
夏玉琳慌慌张张出来叫医生。
贺宴庭一个箭步冲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姜絮。
她一直盯着天花板,看起来很虚弱。
夏玉琳推开他,把门关上。
“医生说了她不能情绪激动,你最好离远点。”
贺宴庭垂眸:“我只想看她一眼。”
夏玉琳没理他,通知了护士后,转身回到病房。
很快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等他们出来,贺宴庭拦住医生。
“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道:“很虚弱,胎儿的情况也不稳定,总而言之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贺宴庭喉头哽了下,眼底泛起一层红色。
高程拎着食物过来:“贺总,吃点饭吧。”
贺宴庭就像没听见似的,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盯着门板,恨不得视线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
他就这样站着,一直到深夜,高程怎么劝都没用。
三天后,总算传来好消息,姜絮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胎儿的状态也有所好转。
“谢谢。”
贺宴庭眸中闪烁着泪花,真挚地对医生道谢。
医生看着面前这个相貌英俊,气质贵气逼人,但却满脸胡茬,几乎狼狈不堪的男人,心里有些感慨。
“等出院后,可别再惹老婆生气了。”
拍了拍贺宴庭的肩,医生离开。
护士也鱼贯出来,贺宴庭站在门边,不停朝里面张望。
她抓住最后一个出来的护士,问:“她能吃饭了吗?她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护士被他满脸胡茬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有,她还没什么力气说话。”
贺宴庭失落地看着病房门关上,像一个孤独的雕像站在门口。
高程又拎着食物过来:“贺总,您三天一口饭没吃,这样下去不行的。”
贺宴庭盯着门板,缓缓开口。
“你说我要是饿死了,她会不会心软原谅我?”
高程:“……”
一个星期后,姜絮和胎儿的情况基本稳定了。
病房里。
姜絮可以坐起来了。
夏玉琳仔细地帮她把背后的枕头摆成一个舒适的角度。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夏玉琳很是内疚:“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那样的话,你也不会被打击得这么严重。”
姜絮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母亲。
“妈,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玉琳面色微滞,叹了口气:“那事的确是我冲动导致的。”
“那时,我刚经历被姜明怀背叛的事,对婚外情深恶痛绝。”
“贺家那边传出贺亦璟在外面有了女人和私生子,老太太正愁找不到人出面解决,我自告奋勇。”
“那个女人叫苏婧婧,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西汀,听说是个律师。”
“那天我找到他们的住处,给我开门的是个十岁大的小男孩,就是贺宴庭,那时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约了苏婧婧出去。”
“我转达了老太太的意思,拿出巨额补偿,劝她把孩子还给贺家,然后永远离开京市。”
“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正常谈话,最多苏婧婧会拒绝,但她只说自己会考虑一下,就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几天后,我得知苏婧婧和我谈话的当天,就跳河了。”
“从那以后,贺宴庭和她妹妹就消失了,贺家人找了好几年,终于在一个极其混乱的街区找到了贺宴庭,而那个女孩已经生病离世了。”
说完这番话,夏玉琳长长舒了口气。
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她看着安静的姜絮,“软软,你还好吗?”
姜絮清澈的目光看向她:“嗯,我没事的,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夏玉琳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那边的事,她起身离开打电话。
没过几分钟,一个身影偷偷摸摸走进来。
姜絮看着来人,淡淡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高程脊背一僵,硬着头皮道:“夫人,我知道您现在身体不适,但还是想求您救救贺总。”
姜絮蹙眉:“救他?他怎么了。”
高程欲言又止,最终严肃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姜絮的脸上没什么动容,只很平淡地看着高程,等他继续说下去。
高程道:“从您住院开始,贺总就一直在外面守着,衣服不换,澡也不洗,东西更是没吃几口,就跟在修仙似的。”
“而且他根本不睡觉,说睡不着,就算睡也睡不了一个小时,很快就醒过来,说要守着您。”
姜絮静静地听着,问:“你要我怎么救他?”
高程抿唇,笃定道:“很简单,只要您肯见他,和他说几句话,他保证立马就生龙活虎。”
姜絮沉默了一下。
回答:“我考虑一下吧。”
她的确打算找贺宴庭好好谈谈,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高程总算有了点希望。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姜絮。
忽然有一种恍惚感。
几个月前,他还不把她放在眼里,贺总也对她态度冷淡。
这几个月不知道哪里发生变化,一切都天翻地覆,不仅是他要对姜絮低声下气,就连贺总也是一副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
贺宴庭像往常一样,枯坐在门口。
他头发打结,衣服皱巴巴,黑色西装裤上甚至还有那天姜絮流下的血迹。
那张英俊的脸更是惨不忍睹,下巴上一片青黑色胡茬,两眼布满血丝,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他似乎全然不在乎,只是在坚定地等什么。
忽然,门开了。
夏玉琳走出来,对贺宴庭道:“软软让你进去,她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