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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重要情报

作者:元神炁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张静媗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后来老长时间没你消息,我就猜……猜你肯定是吓破了胆,跑到哪个穷山沟落草当土匪去了!”


    李知涯被骂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嚯——我在你张大姐眼里,就那么没出息?就只能当个土匪?”


    张静媗似乎还在为当初那句“杂草”耿耿于怀,闻言猛地侧过脸,甩给他一个结结实实、充满鄙夷的白眼,那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


    “怎么?不当土匪,难不成你还真想造反啊?那您可真是出息大了!天大的出息!”


    她呛完这句,气似乎顺了点,才接着说下去,“可后来,愿花仓又出事了……


    怪事也跟着来了,关于你们几个的海捕文书,不知咋的,全撤了!


    我寻思着,风头过了?你该滚回来了吧?


    结果呢?左等右等,毛都没见一根!


    倒是那些在茶寮酒肆混饭吃的江湖人,议论你们的可不少,说什么的都有!


    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心里估摸着……”


    她拖长了调子,斜睨着李知涯,“……你八成是死在哪个见钱眼开的赏金客手里了,尸首都不知道被野狗叼哪儿去了!”


    李知涯听得嘴角直抽抽:“嘿,姓张的!你能想我点好吗?”


    “闭嘴!别插话!”张静媗凶巴巴地打断他,一副“老娘讲故事你听着”的架势。


    “总而言之,直到今天傍晚,我在南市那片鱼龙混杂的地界晃悠——


    那儿消息最灵,尤其是那些等着发财的赏金客,最爱在那儿扎堆吹牛打屁——


    就听他们唾沫横飞地议论,说下午南门外车马店出了血案!


    死了好几个硬茬子!手段那叫一个狠!


    我一听那描述……”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知涯,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我就知道!


    是你!李知涯!


    你这条命比蟑螂还硬的祸害!


    回来了!”


    她一口气说完,似乎消耗了不少力气,微微喘息着。


    但紧接着,她神色一肃,压低了声音,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听着!我躲躲藏藏这几个月,也不是光顾着逃命骂你了!


    我摸清楚了!被抓的人,分开关的!


    义庄的老家伙、小聪他们那些老弱病残,被扔在西监!


    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倪先生、钟露慈,还有那个硬骨头吴什么的……被关在东监最里头,重兵把守的重牢!


    听说月底,就要用那种铁王八似的‘黑柜’囚车——”


    “黑什么?”李知涯只觉身上那块地狱笑话敏感肌突然被触动。


    “黑柜,怎么了?”张静媗挑着眉,诧异又恼火地盯着他。


    李知涯意识到自己的幽默感来的有点不合时宜,连忙平复情绪:“没什么,你继续说。”


    张静媗才继续道:“……听说囚车要往北走清浦码头,押上漕船,直接解送京师!


    那‘黑柜’我远远瞄过一眼,浑身是铁,冒着黑烟,还有窟窿眼儿,看着就瘆人!”


    等前因后果全部讲述完,张静媗长吁一口气,也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过了会儿,她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几张折叠得皱巴巴、沾着可疑污渍的纸,递向李知涯——


    “差点忘了这个!


    倪先生被抓前给我的,说是没弄完的方子,兴许……


    兴许能让咱俩的病症缓解些许?


    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不识字,就给你保管吧。”


    她把纸往李知涯手里一塞,动作粗鲁,眼神却飞快地躲闪。


    油灯的火苗猛地跳跃了一下,映得破屋里人影幢幢,仿佛那些剥落的墙皮也活了过来,在无声地窥探。


    张静媗带来的新情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涟漪。


    绝望的阴影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来一丝……名为“机会”的微光?


    虽然,依旧微弱得可怜。


    李知涯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眼窝深陷,疲惫几乎刻进骨头里,但那双被五行疫折磨得有些发红的眼睛,却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他将张静媗的情报在脑子里飞快地滚了两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烙在紧绷的神经上——


    监牢分布、黑柜囚车、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厂卫爪牙。


    他猛地直起身,动作牵动了肋下的伤口,疼得他吸了口冷气,声音却斩钉截铁:“别管什么东监西监了!”


    破屋里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显得格外冷硬。


    “咱们只能对这‘黑柜车’下手。”他环视众人,语气不容置疑,“总不能真指望着我们这一丁点人,就去啃那铜墙铁壁的府署大牢吧?”


    死寂。


    然后是一阵压抑的认同声。


    “李兄说的是,”耿异声音从未像今日这般低沉,“那地方,进去就是送死。”


    府署高墙、望楼、密密麻麻的守卫和衙役宿舍,那不是一个“闯”字能解决的。


    劫狱?


    那是戏文里骗傻子的。


    张静媗倚着门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在说:“算你们还没蠢到家。”


    曾全维则沉默地点了点头。


    前锦衣卫的生涯让他比谁都清楚,闯府署大牢是十死无生的买卖。


    玄虚和尚低眉垂目,捻着佛珠,算是默认。


    “黑柜车再难搞,”李知涯见无人反对,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那也比戒备森严的府署监狱好对付多了。至少,它是在路上,在运河上!”


    “路上?”常宁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运河上?”耿异眼睛微眯,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张静媗冷笑一声,替李知涯点破:“刚才不是说了么?囚车要去清浦码头,乘漕船北上!”


    “所以你想搞到一条船!”常宁子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油灯震倒,眼睛迸出精光。


    “没错!”李知涯眼中锐芒一闪,“还得是快船!快到能让官家的船在后面吃灰,快到下游那些等着拦截的运军连信号都来不及看清楚,我们就冲过去了!”


    “比官家的船快,运军来不及拦截……”耿异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


    突然,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和兴奋,“那恐怕只有一种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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