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早已说过，这药就是从药王谷来的，你好侄女去请的人，
身为大晋的五王爷，连春猎都没去，发生了何事你知道吗？”
对方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十分嚣张。
卫瑾阳神色阴郁。
他幸亏没去春猎，否则遇上他们闹起来，直接抓个现行。
回京了，他反而能做点事。
“对了，那鬼谷子，一号脉就能知道是西疆给的毒，你说西疆无缘无故让大晋皇室生不出孩子做甚？”
“阿洛涂！你别忘了，舅舅让你来，是相助于本王，而非来讽刺本王的！”
卫瑾阳恼火地看着他，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碎。
阿洛涂却施施然地耸了耸肩。
也不知道这傻子，何时才能看明白。
大晋就算让宗亲继承皇位，也不会让他一个西疆血脉的皇子继承皇位。
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都是西疆对付大晋的手段罢了。
“臣知罪，臣这就去杀了鬼谷子！”
说罢，他便笑着离开了书房。
卫瑾阳猛地扫去桌面上的东西。
卫瑾阳当然知道，阿洛涂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根本不会真的去杀了鬼谷子。
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自己。
门外，貌美如花的侍女匆匆而来。
“殿下，大理寺少卿来了！”
卫瑾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抖，脸上又换上那副讨好的神情。
“崔少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笑嘻嘻地上前，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王爷的样子。
“王爷，下官奉陛下之命，根据这个册子彻查官员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之事，有些事，想跟王爷您确认。”
崔铭钰为人和善，向来不会得罪人，语气格外礼貌。
“哦？本王又没实权，向来只知道风花雪月，我给你有什么能帮得上崔少卿的？”
卫瑾阳笑着将他引到正堂，又让侍女准备茶水。
崔铭钰也没有拒绝，只是微笑着坐下。
等侍女出去后，他抿上一口茶。
“王爷，不知当初五王妃出事前，可有去过苏州城？”
“没有，不怕你笑话，当初本王娶妻，也是因着母后觉得本王太放浪，
娶妻后也许会好一些，但事实上，五王妃性格彪悍，却也管不住本王，
本王不爱她，她也就看上本王的王爷身份，就更不会为了她去苏州城探望。”
卫瑾阳一副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判官崔铭钰。
“是吗？但下官在审问曹家的时候，他们一直都说，此事与殿下无关，
既然他们不想牵连殿下，又为何当初五王妃做事时，
不劝说一番？毕竟五王妃无论做什么，都会牵扯到殿下。”
“崔少卿，这事你应该去问曹家，而非本王，毕竟本王也是受害者。”
卫瑾阳微笑道。
“听说当初殿下与璇静公主关系很好？”
崔铭钰又问道。
“本王贪玩，璇静也是，自然会比其他王爷公主关系要好一些，而且当时本王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有假。”
听到这里，崔铭钰神色自若地微微颔首。
“今日下官问话也差不多了，打扰殿下了。”
“崔少卿辛苦了。”
卫瑾阳让人把他送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他神色顿时变得嗜血。
崔铭钰不会无缘无故来查他。
难道是曹家受不住刑罚，把他供出来了？
不可能，他们都已经必死无疑了，又何必供他出来，白白受蛊虫的折磨？
难不成是西疆人骗了他？
一时间，卫瑾阳心中思绪万千。
崔铭钰离开瑞王府后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大理寺牢房。”
此时大理寺牢房已经关了好些人，都是袁何本子上确定有问题的官员。
崔铭钰走到曹家的牢房，他直接点名要带走卫芸。
卫芸从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落魄。
被官差带出牢房时，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崔铭钰却将她带到干净的房间里，让人带来精美的糕点。
小孩总是比成人容易审问。
更何况，卫芸从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一朝落魄，突然被告知自己假公主的身份，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崔铭钰承认，自己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孩子是下下策。
但这个下下策很好用。
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他不在乎使用这种被人称为下作的手段。
一轮美食攻势下来，卫芸问什么回答什么。
果不其然，她虽然是被曹家用来调换公主的人，但瑞王也不会向她透露什么。
唯一一次，是得知丽妃有孕，他借着探望卫芸的借口，带着卫芸去偶遇丽妃。
卫芸那时候年纪很小，根本记不住多少。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一个出宫建府的王爷，再怎么说也是外男。
却以探望侄女为借口，私下见了皇兄的妃子。
卫瑾阳在外人面前向来胆小，这种私下见皇兄妃子的行为，在他这个人身上，本就不该出现。
得了这个消息后，崔铭钰便进宫去见陛下。
得知与丽妃有关，卫瑾昊便带着崔铭钰去见了丽妃。
可三年过去了，丽妃宫殿里的宫女太监换了又换。
当年卫瑾阳给的东西，肯定早就被拿走了。
丽妃最近养得还不错，问起当年的事，她倒是还有些印象。
往日卫瑾阳喜欢玩，很少私自进宫。
但自从小公主养在皇后宫里，他偶尔会进宫找小公主。
丽妃很少遇到他，那一次在御花园碰上也是意外。
因着怀有身孕，丽妃十分小心。
她依稀记得，是小公主给她的一盒熏香，有安神作用。
说起这个，卫瑾昊突然有了猜测。
“他若是换了旁人的礼物，甚至让卫芸帮他送，谁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当初卫芸是皇室唯一的子嗣，谁都哄着她，宠着她。
卫芸送的礼物，谁也不会拒绝。
卫瑾昊下意识看向腰间的玉佩。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块玉佩就是两年前，卫芸送他的礼物。
想到这里，卫瑾昊取下腰间玉佩，直接到未央宫去找鬼谷子。
鬼谷子正在“逗”卫清晏。
“皇伯父来了？”
小团子连忙扔下医案，逃也似的跑了。
打不过打不过，师父不信她能过目不忘，天天有空就抓着她背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