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下她发梢,又说:“死不了,你是把眼泪还是把鼻涕蹭我脖子上了?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
真是没大没小,张嘴喊他名字。但似乎,虞棠才是长辈。
还没等虞棠喘口气,远处忽然又传来车鸣声,不止一辆。虞朝先皱眉,摆弄了下手机,直接捞起虞棠的腰,单手拎着人躲进了这所废弃公寓。
浓重的阴影笼罩着狭小的公寓,走廊里回荡着虞棠憋住的轻微呼吸声。虞棠紧贴着墙壁,手指死死攥住虞朝先的衣角。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耳边是门外杀手的脚步声、对讲机的电流杂音,还有——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
虞朝先没有看她,目光如刀快速扫过房间,利索的一枪打向电闸。火花迸溅的瞬间,黑暗吞噬了整个空间。
下一秒,爆破的巨响震碎了门框,木屑与烟雾喷涌而入。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大约有八人如潮水般涌入。虞朝先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穿过烟雾,击中第一个闯入者的眉心。尸体轰然倒地,但更多的人影在黑暗中逼近。
虞朝先一把拽住虞棠,带着她上了二楼。试衣镜在流弹中炸裂,碎片四溅。虞棠被镜中碎裂的自己和虞朝先吓得尖叫一声,虞朝先随即捂住她的嘴,“不怕。”
说着另一只手从倒地雇佣兵的战术背心里掏出一颗闪光弹,捂住虞棠嘴巴的手上移遮住她的眼睛。
砰——!
刺目的白光伴随着震爆声充斥整个房间,虞朝先趁机冲出,精准点射击倒两名敌人。
解决三个,还有五个。
随后虞朝先攥着虞棠手腕,迅速退回浴室,虞棠看着他,声音发抖:“我们……会死吗?”
虞朝先没有回答。刚才他已经给陈调发过去信息,但陈调赶来还需要时间。
虞棠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浑身都在抖,虞朝先看了她两眼,突然抬手——砰砰几枪,打烂了通风管道的墙壁。
他将浴室洗手池上的废弃水壶横着和虞棠肩膀比划了下,将水壶丢下去,听见清晰的落地声,这个宽度可以顺利抵达。虞棠身体纤瘦,下去刚刚好,这别墅不过就是两层,踩着管道下去没有问题,至少是比留在这安全。
虞棠身体一轻,男人结实的手臂穿过她腋下,骤然拉进的距离,虞棠看不清他但可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与他的脸颊在动作间短暂相碰,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这本该是个转瞬即逝的接触,却因身体其他部位密不透风的贴合,在错觉中延展成一个拥抱。
虞朝先拎起虞棠放到了打烂的墙壁洞口,不带犹豫的交代她:“你踩着通风管道下去。”
被拎着放下去洞口的瞬间,虞棠的双脚已经踩在管道上,忽然她很快抓住虞朝先的手腕,焦急的制止他,“不行。”
虞朝先以为她害怕,这小姑姑还挺惜命,他安抚她,“放心,这别墅后面是安全的,陈调马上就来接应,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就不会有事。”
“不是,”虞棠对上他黑漆的眸子,赶紧说,“是这条通道对你来说太窄了,我才勉强挤下去。”
虞朝先看着她的眼睛,静默了两秒,虞棠这是在担心他没法下去。
“要和我待在一起?”接着微弱的月色,虞朝先直视她的黑漉漉的眼睛,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眼底清晰可见他的身影。
虞棠重重点下头,她是不会抛下家人独自逃生的。
见虞朝先又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虞棠搂紧他的脖子,怕他把自己丢下去。
虞朝先捏起她沾了灰的小脸:“不怕被乱枪打死?”
虞棠抽泣了声,眼睛里流露出对虞朝先绝对的依赖,独自一人在外面,还不如和虞朝先待在一起,“怕,怕的,但哥哥说过你很厉害。”
虞朝先揉了把她柔顺的头发,这话听着倒是挺受用。虞朝先把人拎出来放到了最里面的浴缸里,“在这等我。”
虞棠眸中微动,带着鼻音嗯了声。
外面鬼祟的脚步声正在楼梯处徘徊逼近。虞朝先从地上尸体的背包里翻找子弹,翻出几颗手雷。
虞朝先想了下,有了更简单快速的方法。
浴室门悄然打开,地上只有倒地的尸体,楼梯口左右交叉的雇佣兵不敢上前。忽而一声枪响,天花板上的水管爆裂,冰冷的水喷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雇佣兵怕有埋伏,急忙指挥往后撤退。
视线本就昏暗,虞朝先后退时,他故意露出一衣角。
楼梯道口左右观望的雇佣兵,做了个上前的手势。
虞朝先嗤笑一声退回了浴室,他侧头往里看,虞棠乖巧的抱着膝盖躲在浴缸里,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地上的尸体无疑是最好的装备包,多亏他备的齐全,虞朝先才能物尽其用。虞朝先把他背包里的绳索拿出来,缠到窗口的栏杆上。
“小姑姑,”虞朝先走过去,轻松的就将人拎起,“抱紧我。”
虞棠看出虞朝先的意思,她怕掉下去摔死,胳膊死死搂住虞朝先的脖子,小腿也用尽力气勾在他结实的腰腹上,生怕自己掉下去。怕死的劲头引得虞朝先垂眸,嘴角轻笑,刚才让她踩着管道下去,她不愿意,现在非要和他一起这么下去。
就在虞棠抱紧虞朝先的那一刻,浴室外面忽然传来轰隆巨响——红色火光冲破浴室门,巨大热浪侵袭,火舌像是追着他们跑,还有条炸断的胳膊飞了过来。
虞朝先一手抓着绳索,手臂托着虞棠,就在二人下降的一瞬,爆炸的冲击波追到了窗口。
他猛地侧身,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热浪的冲击力,落地时他的手掌垫在虞棠脑后,抱着她有惊无险的滚落到安全范围。
虞朝先衬衣已被碎玻璃划开几道口子,后肩处隐约渗出血迹。他低头,目光细致地扫过她每一寸可能受伤的地方。
身下的虞棠除了脸上沾了点灰,头发丝乱了点,其余地方都好好的。特别是那双黑漉漉的眸子,毫不见外的也在他身上开始扫。
虞棠没受伤,虞朝先还算满意,松开她起身。自从他退出特遣队,就再没过救人的行动,他也厌倦了搜救。
谁知道他前一秒松开,这小姑姑后一秒就激动的抱住他,一点没了之前怕他的意思。
“你有没有受伤?”虞棠哭得眼泪大颗大颗掉,“谢谢你救了我。”
虞棠也不傻,她能看出来有好几枪都是朝着她的位置瞄准,虽然她不知道惹到谁,有一瞬间怀疑过是同学报仇,可好像同学也不至于让杀手来杀她。
不清楚的问题有很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是虞朝先一直都守在这所废弃公寓,所以那些人才半分也靠近不了。
虞朝先看她眼睛哭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红,鼻尖也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眶里也水汪汪的,怀里还好好抱着他的外套。
让她披上,她反而抱怀里。
“呀,你的手背被划伤了!是不是疼得厉害?车上碘伏和创可贴!”虞棠惊呼,松开了虞朝先的脖子,眼泪却流得更多了。
一颗颗滚烫又绵密的眼泪砸在虞朝先手臂上。
虞朝先的手被一只肉肉软软的手抬起,白白的手和虞朝先的手,衬色分明。他垂眸,手背是一开始抱虞棠翻身躲子弹被地上的石块划伤的。可这算什么伤?在部队执行任务子弹穿透身体九死一生都不见有人哭成这样。
要么说是哭包,前几天她为自己划破的膝盖哭,现在他受伤,她也能哭。
比自己受伤哭得还厉害。
“哪疼?”虞朝先把她转一圈,脸上连点灰都没有。
虞棠摇摇头,“我没事。”
“不疼,那哭什么。”虞朝先皱眉。
虞棠捧着他的手,觉得虞朝先一定很疼。她摔一下膝盖都疼得想哭,虞朝先肯定更疼,估计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哭,得赶快给他包扎好,不然哥哥看到虞朝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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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肯定也很心疼,毕竟他是哥哥的孩子,万一哥哥因此情绪起伏激烈,可不利于血压的稳定。
从虞朝先的角度看去,虞棠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再看那张被吓白的小脸完全是担心他的样子。
这样的情绪和表情都是虞朝先陌生又稀奇的。
“到底哭什么,”虞朝先拉住去车上拿药箱一心想帮他包扎的虞棠,抬手将她被泪水打湿沾在脸颊的发丝掠到耳后,“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虞棠脱口而出,毕竟哥哥说过了,她和哥哥还有小先是一家人,“你放心,我也会上药包扎的,学校有护理的选修课,我一直都好好上这节课,然后咱去医院好好检查下。”
这不是假话,虞棠上的最认真的课就是有关医学的护理课,她大学打算学医学专业,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希望以后可以照顾哥哥,在哥哥不舒服时,她可以第一时间帮助哥哥。
虞朝先听见虞棠前半句话,就压根没管她后半句说的什么。
虞棠话落,另一只手的手心能感受到虞朝先胸腔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快要将她手心震麻:“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心跳忽然跳得好快,是不是疼的厉害快去车上。”
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未干的泪痕,一脸纯真,焦急的表情全在脸上。所以虞棠真的很蠢。
不管是喜欢、讨厌、生气、关心还是着急,情绪全都随着心情展露无遗。
见虞朝先不说话,却一直看她,虞棠困惑的歪了下脑袋。打破这场沉默的对视,是虞棠脑袋上被个很轻的物件砸了下。
吓得虞棠纤薄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就往虞朝先身边躲,手指紧张的抓在了他的手腕上。
“睁眼。”虞朝先瞧见虞棠吓得闭上眼睛,这哭包是被刚才的子弹吓怕了。
那软软不怎么有重量的物件砸虞棠脑袋上又掉进怀里。
虞棠低头,只见一只玩偶——一只翻着白眼的蓝鲨鱼在自己手里。
这鲨鱼玩偶和虞朝先的手臂大小一般。
原来刚才对面那狙击手的最后一枪击碎身后的抓娃娃机,现在娃娃机里的娃娃全都跑了出来,这只掉在虞棠脑袋上。
虞棠抱着翻白眼的蓝鲨鱼,抬眼又望见朝她翻白眼的虞朝先。
好像。虞棠没敢笑。
虞朝先眸子眯了一瞬,捕捉她嘴角莫名的翘起。刚才还怕得不行,这会子又因为个玩偶笑了。
因为虞棠一直坚持要给他包扎,所以虞朝先暂时没理对面街道还在喘气的那人。街道对面那个拉同伴尸体的队友,虞朝先留了个活口,只打中了他两条腿,得先留他一命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暗杀是怎么回事,不止杀手,甚至还有专业雇佣兵,怎么看都是场蓄谋已久的暗杀行动。
虞棠把虞朝先的伤口处理得很细致,露出血肉的地方都被她仔细的先用车里的纯净水清洗过,之后才用棉签沾着碘伏开始小心翼翼的消毒。
棉签擦上去之前,虞棠观察他的神色:“消毒会有点疼,很快就好了。”
虞朝先没感受到疼,不如说虞棠发丝洒在他手臂上,痒比疼更甚。
擦碘伏没用太久时间,就是找创可贴时,虞棠在药箱里翻了很久。
“等我一会哦。”虞棠声音轻轻柔柔。
虞朝先想起来,虞棠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和虞延庭说话。
虞朝先淡淡嗯了声,也不催她。或许是虞棠这严肃认真的表情很少见,还挺有意思,所以虞朝先的耐心比平时多了不少。
没多会就身旁就传来轻松的声音,虞棠用手心托起他的手,“好啦!”
虞朝先就看见手背贴了张卡通的创可贴,他低头看了虞棠一眼,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搞来这些,就连创可贴都是奇奇怪怪。
“虞棠,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虞朝先挑眉看她,眼神含着打量。
“啊?”虞棠一脸无辜,她又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