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景澄见影七已经安全离开,对着孟光说道,“先回汇合点,等影七回来,就能知道洞内的具体情况了。”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巡逻兵的视线,朝着之前约定的汇合点——城郊的破庙走去。
回到破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破庙里点着一盏油灯,影大正坐在角落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景澄和孟光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查到了一些,不过还需要等影七回来确认。”景澄坐在草堆上,揉了揉酸痛的腿,“我们在矿山看到影七了,他混进了漕运帮的运输队伍,跟着去了矿山。”
话音刚落,破庙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影七走了进来,身上的短打素衣沾了些灰尘,却丝毫不见疲惫,反而带着几分兴奋:“王爷,影大!我回来了!”
“影七,快说说,矿山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众人都着急。
影七走到油灯旁坐下,喝了一口水,缓了缓说道:“王爷猜得没错,那矿山确实是铁矿山!洞内很大,被分成了两部分。”
“开采和锻造?”景澄推测。
“没错。一部分用来开采铁矿,另一部分是锻造作坊,里面有十几个铁匠,正在锻造兵器——我偷偷看了一眼,有**、大刀,还有弓箭,都是军用的兵器!”
“果然是锻造兵器!”孟光激动地说道,“那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他们把村民安排走,围起来,就是为了无人打扰。”
影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打听清楚了,漕运帮之所以非要抢梁家的码头,就是因为梁家的码头离矿山最近,运输兵器最方便。”
“好大的胆子!”孟光大骂。
景澄分析:“从矿山到梁家码头,只需要一刻钟,若走其他码头,至少要两个时辰,而且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赵虎才会想方设法夺下梁家的码头。”
景澄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能锻造这么多军用兵器,背后的势力定然不小,放眼朝廷,恐怕没几个人有这么大的实力。”
“难道还是沈家?”影大惊讶地说道,“他们不仅控制了漕运帮、拉拢了刘县丞,还秘密开采铁矿、锻造兵器,这分明是想谋反啊!”
“不,他们是想随时换个新皇帝。”李淮月插话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景澄道:“此事最好让朝廷的兵部和刑部接管。不然湖山县天高皇帝远,消息传不出去。我们必须借着矿山传出更大的动静。”
李淮月担忧:“漕运帮守得这么严格,我们很难拿到什么证据,没有实证,朝廷恐怕不会轻易出动,且沈家在朝廷的眼线那么多……”
李淮月说的也是景澄头疼的事,一时间陷入困境。
李淮月一直站在旁边思索整件事:两年前,湖山县发现了矿山,漕运帮和本地的官府联合控制了这铁矿,漕运帮为了保险抢占了梁家的码头,运输走……
“那他们运往何地呢?”李淮月问出来。
“对,这批兵器运往何处,我们还不知道。”景澄跟着她的思路分析,“那如果我们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让这些兵器曝光,这么大的量,一定会引起重视……”
“不。”李淮月断言,“根本不需要知道目的地,只需要他们在运输途中曝光即可。”
“对。”景澄兴奋道,“我们只要让那批兵器曝光,大量的曝光,朝廷就会重视起来。”
“没错!”李淮月接着道,“我们只需要传播谣言或者是……让更多的人看到……自然会有人管。”
两人对视一笑,自然有了计谋,一群人安排下了任务。
天刚蒙蒙亮,湖山县的街头就渐渐有了人影。
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童,手里攥着糖块,蹦蹦跳跳地穿梭在集市、茶馆和巷弄里。
有几个孩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听说了吗?城西矿山里有金子!昨天有个樵夫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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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块金疙瘩,回家盖了大瓦房呢!”
这几个孩童,正是景澄安排的“谣言小队”。
之前对于城西矿山,由于被官府贴了公示不让靠近,没什么利益大家自然不愿意冒险,若说矿山里有金子,定然会引得胆大者趋之若鹜。?用孩童传播谣言,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让消息迅速扩散,毕竟孩童的话最容易在百姓间流传,孩子也最容易“童言无忌”。
“真的有金子吗?”一个正在扫街的老丈听到孩童的话,停下手里的扫帚,好奇地问道。
领头的孩童仰着小脸,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表哥的同乡的爹,昨天亲眼看到樵夫把金疙瘩卖给了当铺,换了好多银子呢!”
“我表妹二姨的弟弟也看到了!听说那矿山里的金子还不少,随便挖挖就能发财!”
老丈眼睛一亮,连忙问道:“那矿山在哪儿啊?官府不是不让靠近吗?”
“就在城西江边啊!”孩童说道,“虽然官府围了栅栏,但只要趁着巡逻兵不注意,就能偷偷溜进去。好多人都打算今天去看看呢,去晚了就没机会啦!”
说完,孩童们又蹦蹦跳跳地跑开,继续往其他地方传播消息。老丈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扔下扫帚就往家里跑——他要叫上邻居,一起去矿山“淘金”。
很快,“矿山有金子”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湖山县的大街小巷。
茶馆里,茶客们放下茶杯,争论着要不要去矿山。
集市上,商贩们早早收了摊,回家拿上锄头、篮子,准备去矿山碰碰运气。
就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也拉着丈夫,说要去矿山捡块小金子,给孩子做个长命锁。
只不过,谣言穿的五花八门,有说樵夫的,有说是小孩子捡到的,有说是猎人捡到的。
地方也说的不一样,有说洞里,有说山顶,也有说通往矿山的小路。
总之,都是指向了那座被围起来的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