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石镇外的粥棚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铁锅里的粟米粥翻滚着,浓稠的香气在晨风中散开,吸引着周边的灾民们陆续聚拢过来。
孟光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短打,后背的伤口虽还隐隐作痛,但经过两日的休养,精神已好了许多。
“孟管事!你可算回来了!前两天听说你被官府抓进牢里了,我们都担心坏了!”一个领粥的老妇人说道。
她拄着拐杖,快步走到孟光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关切,“你没事吧?官府的人没为难你吧?”
孟光心中一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老人家放心,我没事。”他扬起胳膊转了个圈,“你看我这身体,好得不得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灾民们就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孟管事,听说你在牢里受了苦,是不是真的?”?
“那些官老爷也太不讲理了!你好心给我们施粥,他们还抓你!”?
“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抓你,我们跟他们拼了!”
灾民们的话语里满是真诚的关切,孟光心下一热。
他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灾民,他们自己都吃不饱饭,却还想着关心他这个“护院”。
“多谢大家关心。”孟光提高声音。
他对着灾民们拱手道,“我真的没事,大家不用为我担心。今天的粥已经熬好了,大家排好队,我们继续施粥,保证每个人都能喝上热粥。”
灾民们听到这话,纷纷欢呼起来,自觉地排起了长队。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起来:“孟管事,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施粥,不怕官府的人再来抓你吗?”
“是啊,前几天你被抓,我们都不敢说话,要是这次官府再来,我们……”
这话一出,周围的灾民们也纷纷安静下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孟光心中一动,刚想开口安抚,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了出来,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别担心!官府凭什么抓孟管事?”
他扯着嗓子道:“孟管事给我们施粥,让我们不挨饿,是大好人!那些官老爷自己不做事,还来为难好人,我们不能再忍了!”
“对!我们不能再忍了!”另一个汉子也附和道,“不管这粮食是哪里来的,总归是救了我们的命!”
“保护孟管事!保护孟管事!”灾民们纷纷响应,举起手中的粗瓷碗,大声呼喊着,眼神里满是坚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孟光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朝着马蹄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匹快马朝着粥棚的方向驶来,马上的人穿着官服,看起来像是官府的人。
周围的灾民们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向远处。
刚才喊着“保护孟管事”的汉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恐惧。
其他的灾民也纷纷骚动起来,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往后退。
果然,官府的人一出现,他们就害怕了。
他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孟管事,你看!是周显的人!”身边的侍卫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警惕。
孟光点头,他也瞧见了。
只见尘土飞扬中,数十名官差簇拥着一顶轿子冲了过来,轿帘掀开,周显穿着绯色官服的身影赫然在目,身边还跟着面色阴鸷的王怀安。
两人身后的官差个个手持长刀,眼神凶狠,显然是来者不善。
“不好!”孟光下意识地挡在粥棚前,对着灾民们喊道,“大家快退后!小心官差伤人!”
刚才还热闹的粥棚前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官差马蹄声和人群的骚动声。
周显的轿子在粥棚前停下,他翻身下马,指着孟光,厉声喝道:“孟三!你竟敢勾结乱党,逃狱挑事!今日本官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王怀安也附和道:“大胆贼子,逃狱还光明正大在这里挑衅,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怀安上前一步,对着官差们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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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把孟三给我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官差们立刻举着长刀冲上前,眼看就要抓住孟光。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谁敢动我的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景澄身着玄色锦袍,从马车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身姿挺拔,腰间佩着刀,刀鞘上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官差们时,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周显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本官办案?可知妨碍官府执行公务,是要杀头的!”
“杀头?”景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鎏金令牌,高高举起——令牌上“南疆王”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本王景澄,奉陛下旨意镇守南疆,途经此处发现流民众多,因此施粥。周知府,你说,是你要杀本王的头?”
“南……南疆王?”周显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马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隐在暗处的“商人”,竟然是陛下亲封的南疆王!
王怀安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他私吞赈灾粮、垄断粮价,这些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下场恐怕比死还惨。
灾民们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原来孟管事的老爷是南疆王大人!难怪会给我们施粥!”
“王爷大人是好人啊!我们有救了!”
“周显和王怀安这两个贪官,终于要倒霉了!”
景澄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目光落在周显和王怀安身上。
他语气冰冷:“周显、王怀安,你们私吞朝廷赈灾粮,哄抬粮价,欺压百姓,还敢诬陷本王的下属,可知罪?”
周显强装镇定,颤声道:“王……王爷,您误会了!下官只是在执行公务,并没有私吞赈灾粮,都是误会啊!”
“误会?”景澄冷哼一声,他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居高临下道:“那就请御史大人,来说说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