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叫我天明就好。”赵天明笑着拍了拍姜云墨的肩膀,又冲狗剩道,“我这擅自安排,狗剩小弟你们可别见怪。”
“天明兄哪儿的话,”狗剩几个忙不迭摆手,“有云墨兄搭伴,路上更热闹了。”
“那便最好。”赵天明捋须一笑,随即袍袖猛地挥出。
驻扎地上空灵光乍现,霞辉流转间,一座宏伟的浮空车辇巍然悬停。
辇身似由某种灵木与金石熔铸,通体流淌着温润宝光,繁复的阵纹若隐若现,竟有数层楼宇大小,容纳数十人绰绰有余。
“哇,这啥宝贝?”瘦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瞧我这记性,”赵天明一拍额头,“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便是咱这次行军代步的座驾。”
他朝副官略一示意,副官立刻传令整队。
待众人列阵完毕,赵天明指尖微抬,一股柔和气流如云托体,将所有人稳稳送上那浮空巨辇。
金光一闪,那庞大的浮空巨辇骤然加速,眨眼间便化作天边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啧啧,皇家的东西就是气派!师兄,啥时候咱们也弄一个来威风威风?”瘦猴看得眼睛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狗剩一时无语:“……”
踏上修行路以来,他也没见过这般巨大的飞行法器,目光还追着巨辇消失的方向,有点发愣。
“师兄。”若羽师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别发呆了,该走啦。”
“哦……好。”狗剩被这么一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四人登上刚修好的“若羽一号”蒸汽机板车。狗剩指尖灵力微闪,板车便嗡鸣着发动起来,在他的操控下,稳稳地向前驶去。
“狗剩兄弟这板车,当真是奇妙。”姜云墨见这铁家伙不用人推马拉,竟能自己跑起来,不由得啧啧称奇,连声夸赞。
这一夸,倒让狗剩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笑道:“小把戏,不值一提。”
“啥?”瘦猴逮着机会,立刻拆台,“啥小把戏?师兄你都显摆俩月了!”
“一边去!”被戳破心思,狗剩没好气地瞪了瘦猴一眼,“再乱说,师兄我捏爆你的蛋!”
瘦猴赶紧做了个捂嘴的动作,不敢吱声了。
“师兄你……说什么呢……”若羽师妹脸颊微红,嗔怪地瞥了狗剩一眼。
“啊?嘿嘿……”狗剩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更挂不住了。
他眼角余光扫过和瘦猴一起坐在后排的姜云墨,转移话题问道:“云墨兄,你老家是哪儿?今年贵庚?师承哪位高人?现在修为到哪一步了?”
狗剩这一连串问题跟查户口似的,姜云墨先是一愣,随即笑答:
“在下出身北境寒云城,年近而立。师承嘛……只是寒云城里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不值一提。如今刚刚踏入筑基一层,说来惭愧。”
“这样啊……”狗剩没话找话,“我听说筑基期就能御剑飞行了,你怎么不直接御剑?”
“哈哈,狗剩兄弟见识广博。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刚入筑基不久,还没学会御剑之术。”姜云墨坦然道。
“这样啊。”狗剩理解地点点头,安慰道,“不急不急,你看我们仨,都还在炼气期打转呢,筑基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姜云墨客气道:“狗剩兄弟你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已是难得,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两人互相客套着,板车驶到了杨家村的村口。
狗剩下意识往村里扫了一眼。
昨天来时见到的那个在菜园里忙活的赵老三,此刻却没了踪影。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他心里犯嘀咕,便把这份不寻常的感觉说了出来。
“这有啥怪的?都还没起床呗。”瘦猴不以为意。
狗剩想了想,反驳道:“你懂个啥?这都日上三竿了,村里都是庄稼人,不起早下地,庄稼还长不长了?”
姜云墨也点头附和:“在下虽不精农事,但狗剩兄弟说得在理。这天光大亮,就算不下地,也该起来活动了吧?”
狗剩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
“要不……进去看看?”若羽师妹轻轻捏着衣角,小声提议。
“别、别了吧?”瘦猴一个哆嗦,说话都带了颤音,“万一又撞见啥邪乎东西……咱们保命要紧,是不是?”
他缩着脖子,一脸抗拒。
“哼,瘦猴师兄真是个胆小鬼。”若羽师妹撇撇嘴,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瘦猴被看得讪讪的,立马闭上了嘴。
姜云墨见状,提议道:“这样如何?瘦猴兄弟就留在此处,正好看管板车和行李。”
瘦猴一听,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狗剩无奈,只得将他留下,自己则带着若羽师妹和姜云墨走进了村子。
没走几步,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几人后颈。
虽说是二月中旬该回暖了,但这风里透着的凉意,还是让三人下意识拢了拢衣衫。初时只当是寻常春寒,倒也没太在意。
可越往里走,村子越是安静得诡异。路过的几户人家,门窗紧闭,屋子里半点声息都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想进去查看吧,又怕惊扰了人家私事。万一撞见什么不方便的时候,那可就尴尬了。
正犹豫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张铁匠家门口。
狗剩和若羽师妹对视一眼,开口道:“进去瞧瞧?”
姜云墨却是一愣,有些急了:“狗剩兄弟,真要直接闯进去?”
他显然没明白其中关窍。
狗剩连忙解释:“云墨兄别急,这家就是出事的那位张铁匠的家。我们正好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姜云墨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跟着二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深处,几间土屋孤零零地立着。
三人先从中间的卧房查起。里面陈设简陋,除了破旧的床铺桌椅,别无他物。
接着是左边的灶房,锅碗瓢盆倒是齐全,也没看出异常。
最后,他们来到了右侧角落的打铁房。
刚一进门,狗剩就感觉到不对头。目光扫过屋内那张打铁用的案板,上面空空如也。
原本放在那里的透着暗红光芒的古朴圆形铜盘,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狗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东西呢?有人来过这里了?”
若羽师妹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阴森,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