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在秦南城的身边,默默观察黄利琳的微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这家伙必定把账算在我头上,她不能拿姚胜利怎么样,因为那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经济来源、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黄利琳无法对冲高位者,就把目标转换为其他人撒气。]
[我也好,秦南城也罢,都是黄利琳的攻击目标,简称出气筒。]
[现在的秦南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男孩,黄利琳自然惧怕他几分。]
[也就我,黄利琳眼中的便宜儿媳妇,会是她进一步拿捏欺负的目标。]
[这种柿子捡软的捏,普遍出现在婆媳问题。]
[哪怕不是后妈,有些婆婆也会习惯性欺负儿媳妇。]
林熹微看了看黄利琳,又回看秦南城,轻声道:
“她是个小人,24K纯种的小人!”
秦南城深以为然,严重认同点点头:
“今天这一次,必须让她吃到同样的苦果。”
言下之意,当年自己遭受的委屈,今天必须出一口恶气。
林熹微看他这副有了老婆撑腰就小嘚瑟的模样,竟是有点忍俊不禁:
“有我保护你,感觉咋样?”
“倍儿爽!”秦南城的开心溢于言表。
两口子笑眯眯瞧热闹——
黄利琳哭着控诉:“要我说多少遍?林熹微那个椅子我不是故意要拉开,也没想着要害她。”
她指了指陈校长,邀请道:“不信你问陈校长,看我是不是故意为之。”
姚胜利白一眼她,恨铁不成钢:“我都亲眼瞅见了,你还狡辩个啥?”
陈校长认识姚胜利,但是不认识黄利琳,现在这么一闹,她也算是明白咋回事了。
秉承和事佬的做事风格,陈校长尴尬笑了笑,打圆场:
“椅子呢,确实是黄女士拉走了自己坐,故意想害林主任,兴许不可能,这众目睽睽之下要是真有这种歹毒心思,那就得拉去蹲班房了。”
此话一出口,黄利琳更是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被撒了盐,生疼!
姚胜利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也对,这么多人看着呢。
冷不丁,陈海燕站了出来:“谁说没可能恶意?我看,就很有可能!”
……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汇聚到黄利琳与陈海燕身上,但听:
“那些趁人不备拉走板凳的学生,被发现就说自己开玩笑呢,恶作剧一下嘛咋了?不要小气嘛。”
“再看看这位黄女士,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请问,抽走孕妇椅子,最起码得打个招呼吧?”
“她一声不吭抽走孕妇的椅子,呵呵,不问自取视为贼!”
陈海燕话音刚落,黄利琳就炸毛了:
“你胡扯!我、我再说一遍,众目睽睽之下,我没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住嘴!”姚胜利根本不想听她狡辩,威严十足质问:
“一声不吭抽走熹微的椅子,你考虑过后果吗?”
黄利琳瞬间哑火。
是个正常人都晓得,抽走别人椅子肯定得打招呼,明知故犯可不就是整人?
特别是孕妇的椅子,必须打招呼!
周围有不少学生瞧热闹,陈海霞的三妹陈海霓站了出来:
“上次,陈俊池抽走了我的板凳,害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骨都蹲断了,疼了一个月才好。”
旁边其他同学嘻嘻哈哈笑起来,各自说着这种情况究竟有多疼。
无论哪个年代,同学之间恶作剧总有抽板凳这个项目。
姚胜利越听脸色越难堪,低声斥责:“听到没?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一个大人,呵呵,你不懂?”
黄利琳吃瘪,口服心不服,却也不得不道歉:
“对不住,熹微,我没想那么多,刚才就是想有个椅子坐一下,并没想害你,别怪我。”
她这人,能屈能伸,心里想的跟嘴巴说的历来不一致。
林熹微见好就收,淡淡笑了笑:“嗯,知道了。”
她没说“没关系”,因为这个事情不能用没关系来回应。
黄利琳勉强扯了扯嘴角,暗中死死捏紧双拳,隐忍着:
[一对狗男女!肯定是趁机报复我,呵呵,真当我看不明白?]
这一点,她没猜错,林熹微确实在替秦南城出气。
姚胜利见黄利琳认了错,也就不好再追究了,板着脸教育:
“以后做事情前三思而后行,别干一些没脑子的蠢事儿。”
黄利琳心里骂翻天,嘴上却不得不服软:“知道了。”
……
插曲结束,发放衣服鞋子文具等,又恢复了秩序。
姚胜利看着眼前热烈祥和的氛围,禁不住夸赞:
“熹微是个好姑娘,跟随南城扎根凤凰岛,为老百姓办实事,像个团长爱人的模样了,啊?这个、这个,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嘛。”
高位者的妻子,基本都会参与到社会公益事业,哪个年代都是如此。
林熹微身为秦南城的爱人,秦南城又是凤凰岛基地最高指挥官,二人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自然是需要公益事业加持光环。
姚胜利对于这一点,格外欣赏林熹微。
又说了许多溢美之词:“不亏是大家闺秀,行事风格就是大气稳妥,既能让丈夫脸上有光,又能给子孙后代积阴德……”
林熹微但笑不语,默默聆听公爹嘚吧嘚。
站在他们两口子身后的黄利琳,以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一笑:
“呵呵,前两天,啊?也不晓得是谁呦,还说林熹微成分不好,林家大帽子没摘,娶回家就是个祸害。”
“我说,人家两口子已经扯证了,孩子都怀上了。”
“你又说,扯证了能离,有了孩子能打掉。”
“现在叽叽歪歪又算个啥?放屁呢!”
黄利琳不敢大声说,只敢躲在林熹微与秦南城的身后,故意挑拨离间。
说完,她扭头就走,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林熹微脸色白了白,回看秦南城,眼底隐藏的担忧很是明显。
姚胜利在公开场合如此说,兴许是要面子,兴许是想保持自己与秦南城的良好关系。
可是,这人心里究竟怎么想,林熹微有点拿捏不准。
秦南城把爱人往怀里揽了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转过脸,秦南城视线定定看着喋喋不休的老爹,开口道:
“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下个月,我想带熹微回一趟京都。”
跟史密斯专员的谈判,会是一场持久战、拉锯战,没有一个月搞不定。
林熹微的肚子到了下个月,就会进入孕四个月,也就是孕中期的前半段。
这个时期的孕妇,一般状态最佳,能吃能喝能睡,行动自在基本不受限。
秦南城选择下个月带林熹微出远门,的确是个最佳选择。
……
两口子忐忑的心情里,姚胜利点点头,又点点头:
“如果方便的话,现在我都想带你们回京,给你爷奶看一看熹微,还有孩子们。”
姚胜利抬手抹一把脸,表情有点苦涩:
“你奶……状态不太好。”
秦南城急了:“病情恶化了?”
姚胜利再老炮的一个爷们儿,提起母亲,也是眼泪汪汪:
“嗯,癌细胞扩散,止不住了,唉!”
林熹微心下大骇,秦南城奶奶……竟然患癌?
“南城,咋回事?”
秦南城满面愁容:“咱们的奶奶,曾是隐姓埋名扎根大西北的核能科学家,研究领域聚焦核聚变。”
林熹微懂了,简单来说,原子弹属于核裂变领域,氢弹则是核聚变领域。
秦南城的奶奶,竟是研究核聚变的科学家!
“等等!老姚同志刚才说,患癌?奶奶她……”
林熹微有点不忍心直说,研究这个领域的科学家,不能说全部,大部分都有接触辐射的可能,甚至患癌。
“嗯,患癌。”秦南城脸色很是凝重,提起奶奶更是一度哽咽:
“奶奶在之前的某次试验中,冒险去收集样本数据,不慎暴露在高辐射的环境里。”
不必他再说什么,林熹微自然而然就懂了。
一般这种情况,患癌是注定的结局。
林熹微暗中捏了捏秦南城的大掌,乐观提醒:
“别忘了,我可是有灵丹妙药水的哦~”
秦南城倏然间抬头,禁不住一喜,眼泪堪堪被惊落,砸在林熹微的手背上,滚烫。
“对!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啥药水?”姚胜利也凑上前,满眼期待。
林熹微从随身挎包里掏出那枚紫金葫芦,晃了晃:
“这个里面,有我从冯医生那里得来的灵丹妙药水,包治百病哦!”
姚胜利眼里的期待顷刻间熄灭,尴尬笑了笑:
“你们小年轻呐,是真的不清楚啥是癌症,唉!”
“谈癌色变,我哪能不清楚。”林熹微将紫金葫芦塞给姚胜利,乐观表示:
“之前,我用这药水治好了南城的绝嗣毛病,你看,我都怀了双胎。”
林熹微指了指自己小腹,又指向刚才说话的小姑娘陈海霓:
“看到那个小姑娘没?阿奶眼睛瞎了十年,也是我这个药水,直接就给治好了。”
她都这么说了,姚胜利那半信半疑的双眼,逐渐开始动摇:
“真有这么神奇?呦吼!那我得带回去给你们奶奶试试看,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