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黄利琳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到林熹微给了姚胜利一只紫金葫芦。
她灵机一动,扯了扯旁边陈海燕的胳膊,问:
“燕子同志,你们林主任那个紫色的葫芦……里面装着啥?”
陈海燕回看一眼她,有意给林熹微撑腰,自夸道:
“我们林主任能耐可大了,不光能给岛上妇女儿童办实事,还能治病救人呢!”
陈海燕冲着她挑挑眉,龇牙笑:
“你也觉得那只紫金葫芦不平凡吧?实话告诉你,里面可是林主任特配的灵丹妙药水。”
她亲眼见过,爷爷被哑巴毒死,林熹微用紫金葫芦里的药水,不光救活了她爷爷,还给哑巴也救活了。
不过,陈海燕还算长了心,没把这桩事告诉黄利琳这个陌生人。
家里长辈一再叮嘱陈海燕,必须仔细着点,不能把这桩骇人听闻的消息说出去。
黄利琳听完陈海燕的话,不自然扯了扯嘴角,激将法用上:
“啥灵丹妙药水嘛,咋?还能包治百病?”
“那当然!”陈海燕一脸自豪,想说点啥,终究是忍住了。
黄利琳不甘心,继续激将法用起来:
“骗人呢吧?你是林熹微的人,替她吹牛我能理解,呵呵、呵。”
陈海燕怒目圆瞪,虽然很生气,但还算有理智: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哼!╭(╯^╰)╮”
说完,陈海燕转身离开,不跟她纠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那可就得不偿失。
保护林熹微,陈海燕下意识就烙印在脑海里。
然而。
架不住黄利琳有脑子,竟是低垂眼眸分析起来:
[林熹微不会平白无故给老姚那个东西,既然是所谓的灵丹妙药水,那么,自然是跟治病救人有关。]
黄利琳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姚胜利那个哀伤的表情,秦南城甚至眼含热泪,林熹微的脸上先是震惊后是悲伤。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老姚母亲的病情被他们两口子知道了。
黄利琳眼皮一掀,嘴角勾着冷笑,心想:
[林熹微,呵呵,想在老太太跟前献殷勤,是吧?]
……
她在看这边,巧了,林熹微也似有察觉扭头看过去。
彼此视线在空中对撞的一瞬,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林熹微暗中捏了捏秦南城的手,夫妻俩默契对视一眼。
下一瞬,林熹微收回视线,笑盈盈看向公爹:
“老姚同志,我这紫金葫芦可是要收好哦,千万不能被谁动了手脚。”
姚胜利不免觉得好笑:“谁能动手脚?谁敢对我姚胜利的东西动手脚?啊?呵呵、呵。”
秦南城都忍不住开口提醒:“你觉得谁呢?她跟我奶关系不好,你心知肚明。”
姚胜利被儿子怼得张口结舌,尴尬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看黄利琳,又扭头看林熹微,不尴不尬解释:
“她那人,看上去性子温吞柔和,其实,自有一股子柔韧劲儿,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能,她也被刺激到了。”
秦南城突兀补刀:“跟那乌龟王八一样,咬住人,不松口。”
姚胜利被儿子气得闭了闭眼,张嘴几次都不晓得该说点啥。
林熹微疯狂压制嘴角,忍住,不能笑!
秦南城啊秦南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不是明晃晃讽刺老爹,娶了一只乌龟王八?!
姚胜利气归气,话还得说完:“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秦南城孝死爹不偿命,提醒:“说到她性格柔韧,跟那乌龟王八一样。”
“你住嘴!”姚胜利火冒三丈呵斥儿子,叹气:
“你小子,老子是管不了你了,熹微,以后多多费心,管教好南城,这个性子不行,指定要惹人。”
教育完儿子,他又止不住一叠声夸赞儿媳:
“还是人家熹微脑子好使,冰雪聪明,啊?蕙质兰心,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还特别有爱心。”
林熹微但笑不语,等他夸完继续说:
“南城以后的仕途,有熹微帮衬着我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啊,总在这海岛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吧?”
“熹微,帮我劝劝南城,有机会就申请回城,别总在这里死磕,啊?大好青春都撒在基层,虽然挺那啥,但也挺那啥。”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南城又不是不优秀,也不是经不起升迁。”
“熹微,能听懂我在说啥吧?”
林熹微始终笑眯眯看着他,心里默默揣测他的这些话,究竟几个意思:
[秦南城被调走,那我们夫妻就是分居两地,我这种小人物,假如也跟他走,不见得立马就有合适的工作。]
[无论怎么说,前期我们都是两口子分居两地。]
[后期就算我能随他走,那我工作也会变成不稳定,以后能不能继续在涉外事务方面任职,还是一个问号。]
[如此一来,我就成了秦南城的挂件老婆,命运浮萍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
思及此,林熹微给了姚胜利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老姚同志的叮嘱,南城,听到没?”
她转脸就把皮球踢给秦南城。
钢铁直男秦南城,一心报效祖国,绝无二心。
听到姚胜利的话,当场脸一拉,回怼:
“该你操心的时候不操,不该你插手的时候瞎几把管,嘴巴闭上!”
一涉及到工作,秦南城就糙汉气息十足,说话也不讲究了:
“我的工作我心里有数,别在这里指手画脚,收好那只紫金葫芦,别被黄女士连夜掉了包。”
姚胜利又一次被秦南城气到呕血!
林熹微迅速把父子俩分开,生怕他俩又吵起来。
拉着秦南城躲到教室里,林熹微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大掌:
“你呀你,父慈子孝一分钟,鸡飞狗跳三小时,ε=(′ο`*)))唉!”
秦南城被她这种可爱的形容逗笑,看四下无人,一把揽人在怀里:
“乖,让我抱抱~(づ??????)づ~”
猝不及防,林熹微被他狠狠抱在怀里,几乎是撞进去:
“嘶!胸肌太硬,磕到我了……”
“没关系,你的是软的嘛,可以缓冲一下对撞。”秦南城无意识开荤段子,简直跟天赋异禀一样。
林熹微脸都羞红了,捶他:“臭流氓!哼!╭(╯^╰)╮”
“你是我媳妇儿,不对你流氓,我对谁流氓?”秦南城越来越没个正形:
“哎?好像长大了?怪了,你这俩……还能二次发育?”
林熹微哭笑不得捶他,低声笑骂:“臭男人!”
稍稍顿了顿,她才轻声说:“孕期好像确实会这样吧。”
秦南城莫名期待起来:“哇~会不会越来越大?那我可有福气了!”
林熹微捶他捶更狠了:“嘴巴闭上!你咋越来越幼稚?不贴着我行不行?哎,撒手,嘶!你这人,咋跟一只考拉一样赖。”
秦南城就跟没听见一样,粘着老婆。
林熹微算是发现了,这人除了工作,脑子里就剩老婆。
人前高冷秦阎王,人后是个老婆控,啧(?`?Д?′)!!!
……
如果不是陈海燕闯进来:“林主任?哪里呢?哎呦!”
陈海燕指着他俩,急得跺脚:“你、你你……你们!”
秦南城脸皮厚厚的啊,把林熹微护在身后,板着脸驱赶:
“你先出去,有我在,不需要你保护。”
陈海燕嘟嘟囔囔扭头:“也不知道谁才是保镖,我这一个月45块钱,领得心虚哦~”
她彪得很,突然冲着里面吆喝:“粘老婆的男人没出息,哼!”
“哈哈哈!”林熹微笑弯了腰,美眸流转,看秦南城黑脸。
结果,秦南城更幼稚,选择以牙还牙:“爱老婆的男人才会发达!”
林熹微的笑声戛然而止,抬眸看他,心底柔软处塌方一大片。
这家伙,是真的爱我爱到不能自已。
陈海燕这么一闹,林熹微与秦南城的清闲是躲不了了,门外探头探脑许多人都在好奇。
索性,他俩分开,轻声聊点正经事。
“哎,南城,老姚那只紫金葫芦,我感觉逃不开黄女士的魔爪。”
秦南城垂下眼皮,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做两手准备,老姚后天才走。”
林熹微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哎,对了,奶奶跟黄女士……”
“说来话长。”秦南城更烦躁了:
“奶奶当年在大西北搞科研,家宅事务无法操心到,老姚同志的婚事更是管不了。”
“东竹母亲,其实是我奶奶的得意门生,介绍她嫁给儿子,本来也算天作之合。”
“哪成想,二婚妻子也是长年累月不着家,一心奉献大西北,以身许国。”
“三婚娶了个老实本分过日子的劳动妇女,结果,老姚又嫌人家不解风情,大老粗一枚。”
“黄女士,自然就是老姚勾搭上的四婚老婆,当然了,他俩一个巴掌拍不响。”
“奶奶看不惯黄女士的做派,嫌她手脚不干净,影响家门清誉。”
林熹微稍稍一细想,就能搞清楚内里乾坤:
“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祖国至上,做派也清廉,为人更是干干净净,黄女士那种手脚不干净的行为,老人家肯定容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