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舟浑身滚烫,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在那强势的侵略下可耻地发软、战栗,仅存的理智如同风中残烛,眼看就要彻底熄灭在情欲的深渊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皇上!皇上!皇贵妃娘娘那边遣人来报,说娘娘突感心口绞痛,十分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李公公焦急的声音,如同天籁般穿透厚重的殿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这声音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苏云舟从沉沦的边缘狠狠拽了回来!
皇贵妃!心口绞痛?!
苏云舟心中瞬间涌起滔天的狂喜!救星啊!活菩萨啊!皇贵妃娘娘我今天不嘴你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所有混乱的情愫!苏云舟不知哪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气,趁着顾衍动作微顿、被外面声音分神的刹那,双手猛地抵住顾衍坚实的胸膛,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推!
“皇……皇上!皇贵妃娘娘病重!您……您快去看看吧!”
苏云舟声音都喊劈了,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顾衍身下滚开,狼狈地缩到了床榻的最里侧,手忙脚乱地拢紧自己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襟,脸上红潮未退,眼神却充满了警惕。
顾衍猝不及防被推开,维持着半跪在床上的姿势,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眼底翻涌的欲火被强行打断,瞬间转化为更加骇人的怒意和被打扰的极度不悦!他猛地转头,眼神如刀般射向紧闭的殿门,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带着冰碴子:
“身体不适?身体不适找太医!找朕做什么?朕是太医吗!让她等着!”
那语气,充满了被打扰好事的不耐烦。
李公公在门外吓得一哆嗦,声音都带了哭腔:“皇……皇上息怒!是……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亲自来请的,说娘娘疼得厉害,只想见皇上……”
“滚!”
顾衍怒喝一声,显然气得不轻。他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胸膛剧烈起伏,试图压下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他猛地转回头,猩红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再次锁定了缩在床角、如同惊弓之鸟的苏云舟。
苏云舟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又往里缩了缩。
顾衍盯着他,眼神危险而幽暗,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他缓缓伸出手,指向苏云舟,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洗干净了,晚上好好等着朕!”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云舟的心上!那赤裸裸的威胁和未尽的含义,让苏云舟瞬间脸色煞白!菊花不保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然窜上脊椎!
顾衍说完,不再看他,带着一身未消的欲火和滔天的怒气,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殿门,“砰”地一声甩门而去!那巨大的声响震得苏云舟心肝都在颤!
顾衍那句如同死刑宣判般的“晚上等着朕”,让苏云舟在听竹苑里坐立难安,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听竹苑是不能待了,去景妃那避避难先。
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似乎知道不少内情的女人。也许……能去她那里探探口风?顺便躲一躲,熬到晚上再说?总比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强。
苏云舟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整理了一下被顾衍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襟,才慢吞吞地挪去了景妃的宫苑。
景妃宫中。
景妃见到苏云舟,依旧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模样,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惊惶和强装的镇定。她屏退左右,亲自给苏云舟斟了杯安神茶。
“苏侍君脸色不太好,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景妃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苏云舟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的颤抖才稍微缓和。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这宫里……挺闷的。想找娘娘说说话。”
“娘娘,您入宫早,见多识广。我……我有点好奇……皇上他好像对后宫……不怎么上心?”
他斟酌着用词,“我看皇贵妃娘娘她们似乎也挺寂寞的?”
景妃闻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眸,深深地看了苏云舟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了然、一丝怜悯,还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复杂。
她轻轻放下茶杯,声音压得很低,如同耳语:
“侍君……倒是敏锐。” 她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后宫这些姐妹,包括我其实都不过是……太后当年为了平衡前朝、彰显皇家恩泽,硬塞给皇上的物件罢了。”
“物件?” 苏云舟心头一跳。
“是啊。”
景妃苦笑,眼神有些飘忽,“皇上登基之初,根基未稳,太后强势。这些妃嫔,背后都连着盘根错节的势力。皇上……一个都不想要,却又推拒不得。后来,也是碍于大局,才勉强收下,至于恩宠……”
景妃摇了摇头,笑容带着苦涩的自嘲,“皇上勤于政务,几个月能踏足后宫三五次已是难得。来了,也多是在皇贵妃或晨妃处坐坐,以示体统,安抚各方。真正……留宿的夜晚,屈指可数。”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子嗣更是镜花水月,无从谈起。”
她点到即止,没有用更露骨的词汇,但意思已经足够清晰。
轰!
苏云舟脑子里嗡嗡作响!虽然景妃说得含蓄,但核心信息炸得他外焦里嫩!
顾衍不会是不行吧!
但又联想到顾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甚至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的深度交流……那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又一个极其荒诞又带着巨大可能性的猜测,如同野草般在苏云舟心底疯长!
卧槽!!!
顾衍他……他该不会……其实喜欢男人吧?!
是个深柜?!
之前是没得选,只能对着后宫一群女人装样子!现在好了!老子这个活生生的男人出现了!可不就跟饿了几百年的狼看见肉一样?!
刚才要不是皇贵妃病得及时,老子就真成盘中餐了!他最后那句“晚上等着”……绝对是来真的啊!
这个“可能”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苏云舟!虽然只是猜测,但结合顾衍对他那反常的兴趣和动手动脚,以及景妃的话,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高得吓人!
一股比刚才更强烈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菊花不保的危机感再次飙升!
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恐惧顾衍的权势和愤怒,而是恐惧于一个深柜基佬压抑多年后可能爆发的、针对他这个唯一目标的恐怖欲望!
景妃看着苏云舟脸色变幻莫测,从震惊到恍然,再到一种混合着惊恐、恶心和“老子命不久矣”的绝望,心中了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劝慰,也带着一丝疏离的提醒:“圣心难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苏侍君……还是……好自为之吧。”
确实应该好自为之了!
苏云舟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多……多谢娘娘解惑!我突然想起听竹苑炉子上还炖着汤!要糊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他找了个极其蹩脚的借口,也顾不上礼数了,转身就像被鬼撵一样冲出了景妃的宫殿!
看着苏云舟仓皇离去的背影,景妃端起凉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幽深难辨。
苏云舟一路狂奔回听竹苑,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云舟悲愤地想,“老子一个钢铁直男,绝不能留在这里等着被掰弯!等着被睡!跑!必须跑!立刻!马上!”
冲进听竹苑,他立刻反锁殿门,对着目瞪口呆的小凳子吼道:
“小凳子!别发呆了!快!把咱们所有的银子!值钱又好带的小玩意儿!还有那包没吃完的点心!都给我打包!打成包袱!要快!火烧眉毛了!”
小凳子被他这如同末日逃亡般的架势彻底吓懵了:“主……主子?您……您这是要干嘛呀?出……出什么事了?”
苏云舟一边塞东西,一边咬牙切齿地规划路线。
宫墙太高翻不过,狗洞不知道在哪,贿赂守门侍卫风险太大……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包!等夜深人静,见机行事!他苏云舟宁愿亡命天涯,也绝不被扳弯!
夕阳的余晖将听竹苑内两个忙碌打包的身影拉得老长。
苏云舟看着那个越来越鼓的包袱,又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几块硬邦邦的点心。
顾衍!狗皇帝!你想睡老子?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老子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到嘴的鸭子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