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先是被“早八”折磨,又被皇贵妃和一屋子女人精神污染,最后还在御花园撞上那个变态皇帝,惨遭“物理”和“精神”双重打击!
“晦气!真他妈晦气!”
他一屁股瘫在软榻上,端起小凳子刚奉上的凉茶猛灌了几口,试图浇灭心头的烦躁。
小凳子看着他家主子脸色变幻、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您……您没事吧?怎么从御花园回来就……就气呼呼的?”
苏云舟放下茶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心口,语气冲得像吃了炸药:“没事,就是被男人恶心到了!”
“啊?!” 小凳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壶差点掉地上,“被……被谁?御花园……有……有登徒子?!” 他瞬间脑补出各种可怕的画面。
“登徒子?” 苏云舟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憋屈和愤懑,“比登徒子还可怕!是……” 他话到嘴边,猛地想起对方的身份,硬生生把“狗皇帝”三个字咽了回去,烦躁地挥挥手。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去,给我弄点吃的来,老子要用美食治愈受伤的心灵!”
小凳子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连忙跑去张罗。
“死变态!老流氓!”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拉起旁边的薄毯把自己蒙头盖住,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令人烦躁的记忆。
时间在苏云舟“治愈心灵”中溜走,转眼就到了掌灯时分。听竹苑里点了灯,光线昏黄柔和。
苏云舟刚消灭掉小凳子弄来的几碟精致点心,正摸着肚子满足地瘫着,琢磨着晚上是看会儿话本子还是直接睡觉,彻底把白天的晦气睡掉。
突然——
“李公公到——!”
一声尖细的通报,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打破了听竹苑的宁静安逸。
苏云舟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心头警铃大作!李公公?!那狗皇帝的心腹太监?!这时候来干嘛?!
只见李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化的、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对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苏云舟微微躬身:
“苏侍君安好。”
苏云舟强自镇定,挤出一个笑容:“李公公这么晚过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他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是侍寝!千万别是侍寝!老子刚吃完点心不想吐出来!
李公公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落在苏云舟脸上,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苏云舟脆弱的小心脏上:
“皇上口谕:今夜,翻苏侍君的牌子。请侍君即刻准备,前往承恩殿侍驾。”
轰——!
苏云舟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瞬间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翻……翻牌子?!侍……侍驾?!
那个“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之前龙床上那惊悚的一幕幕、顾衍压下来的身影、解衣带的手指……瞬间无比清晰地涌上脑海!
他这是要秋后算账!还是要身体力行地报复他那一巴掌?!
“不……不可能!” 苏云舟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劈了叉,“李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皇上……皇上怎么会翻我的牌子?!我……我白天还……还……”
还恶心了皇上呢!
李公公神色不变,语气平板无波:“侍君说笑了,奴才岂敢假传圣意?绿头牌是皇上亲手翻的,苏侍君您的牌子。”
他顿了顿,看着苏云舟那副天塌地陷、如丧考妣的模样,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绪,补充道:“侍君还是快些准备吧,莫要让皇上久等。承恩殿那边,热水香汤都已备好。”
热水香汤……备好……
这几个字如同魔咒,彻底击垮了苏云舟的侥幸心理。他腿一软,差点又跌坐回软榻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贞操危机!终极版!这回是真要上刑扬了!
李公公见苏云舟呆立不动,微微提高了声音:“苏侍君?请吧?”
苏云舟猛地回过神,看着李公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一股悲愤绝望的情绪直冲头顶!他苏云舟,21世纪根正苗红钢铁直男!难道今天就要在这里,为了苟命,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悲壮的决定,眼神里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豁出去的火焰!妈的!去就去!不就是睡个男人吗?!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不,就当……就当为国捐躯了!为了北境和平!为了……为了活下去!老子……老子拼了!
“小凳子!” 苏云舟猛地吼了一嗓子,把旁边的小凳子吓得一哆嗦,“小凳子,沐浴!更衣!”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仿佛不是去侍寝,而是去炸碉堡!
“啊?哦!哦哦!奴才……奴才这就去!” 小凳子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浴房。
苏云舟挺直了腰板,视死如归地看向李公公,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李公公,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李公公看着他这副如同奔赴刑扬般的悲壮表情,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默默垂下了眼帘:“奴才在此恭候侍君。”
听竹苑内,灯火摇曳。
苏云舟悲愤地走向浴房,背影都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而李公公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这位苏侍君……侍个寝而已,怎么搞得跟上断头台似的?皇上他……那晚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