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徐家信息查不到多少,不了解徐家的情况,更不了解徐家的关系亲疏。
“都是一家人,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到不在意死活的地步吧。”陆成枫的家庭环境还不错,无法理解一家人关系,能差到太坏的关系。
“一家人。”司音冷冷的笑了笑:“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罢了,并不是所有家人,都是有着深厚感情。”
也有嫉妒、利用、算计……
一如许家人当初对待她那样。
口头上,他们曾也称之一家人。
“啊,也是。”陆成枫低头,摸了摸鼻子。
这段时间,一直在围绕着薄家转,陆成枫都忘记了许家人的存在。
提到让人不开心的点,耳麦里再没有传来司音的声音,陆成枫抿着嘴角,重复的刷新着电脑屏幕,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候着司音从地下室里出来。
幽静如深渊的地下室中,充足的光源打在司音的身上,她立在尸体的边上,柔顺的头发微卷,披散在肩头,一身黑白的女仆装更是衬得她面容精致,眉眼深邃,特别是漂亮而别致的狐狸眼垂下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像是立在湖水边的蝶翼,透着唯美的清冷。
可偏偏,她的手里握着血淋淋的肝脏,血水沿着指尖往下淌,落在开膛的尸体上。
地下室、少女、鲜血。
司音的脸蛋越是漂亮,越是显得画面诡异。
啪——
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阴暗角落的老鼠,受到惊吓后的碰撞声。
司音感官灵敏,立马抬头看向对面一排鱼缸,从玻璃上看到一抹身影闪动。
尽管她的反应很快,但还只看到一丁点裙摆的踪影。
“有人!”她压低声线,不由的紧张起来。
从她在楼上独行到房间,再从衣柜里发现秘密夹板,下到地下室。
她一直以为,没有人发现。
没想到,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人。
是早就发现她的行踪,一路悄悄跟着她来到地下室,还是对方早就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在听到有人进来后,才偷偷躲起来?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她被徐家发现,都有危险。
“怎么会?”陆成枫跟着紧张起来:“你来的时候,没有留意边上吗?”
“我到地下室就检查过了,应该没有人才对,我不知道哪来的,而且……他很有可能盯了我很久。”司音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把尸体放好,将工具跟手套都放宽松的裙摆里面:“我不能再待在徐家,对方也知道我发现他了。”
“快走!”陆成枫语气加急:“就不要再想着躲开别人,直接从后面跑出来,我把车开到旁边接你。”
“嗯。”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敲响的钟鼓,声声响彻在司音的耳里。
她刚把柜子推入鱼缸当中,只摘了半只手套,转过身看向楼梯处。
她几乎听得见,心脏加快跳动的声音:“有人从上面下来了。”
陆成枫听不到脚步声,只听出来她声线,空前的沉静,隐隐间,似屏住了呼吸。
就算司音身手不错,但在别人家的地下室,完全封闭的环境里,突然被人抓包,她也难免紧张。
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她放轻脚步,尽量收起身体靠在鱼缸叠加的阴影当中,不被人一眼就发现。
但如她刚所说,在进来的时候,她就检查过地下室,除了过来的楼梯,没有其他出口。
而来人,正是从楼梯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音看着周边的鱼缸,几乎都是透明的,不管她往哪里躲,都有可能被发现。
她无处可躲,不知要往哪里去。
耳麦里传来陆成枫的声音,带着杂音,他已经在把车往徐家这边开:“实在不行,你就来硬的,我冲进来接应你。”
司音后背紧贴在鱼缸玻璃,在安静的地下室,隐隐能感应到从楼梯处的人,正在靠近。
听脚步声,好像来人是一个人。
但苏青没有发消息通知她,就说明来人并不是徐赢,再从地下室没有出现在全屋构造图的信息来分析,地下室是不怎么公开的,所以,来人大概率是徐家的主人,是徐赢的长辈。
不管来的是人,假设只有一个人,那她的确可以招架。
怕只怕她出现的一瞬间,来人直接叫人,徐家里除了佣人,肯定还有其他保安。
陆成枫今天之所以可以带人假装管理人员,来找曼克的麻烦,只是因为徐家公开在召开佣人,要不然,她跟陆成枫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就算出了地下室,还要穿过柜子、房间、客厅、大院……
这一层又一层,都是危机。
司音还在思索着,如同成功逃脱,而来人已经走下了楼梯,她缩着身子躲在放尸体的柜子下后面。
除了鱼缸,唯一不透明的东西,就只有这里。
她侧过身,透过鱼缸里的折射,看清楚来人,是位长辈,穿着标准的西装,收拾得利落,沉稳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眉间几道痕迹,衬得他心事略重,平时不怎么笑的样子。
猜测得没错,应该是徐赢的父亲——徐朝。
司音暗吸一口气,双手拽紧着裙摆,女仆装裙摆大的好处是有利于她私带东西进来,但坏处是躲起来,不太方便,得时刻注意着。
地下室里的空气,本来就比外面的更稀薄,随着徐朝来到尸体的旁边,司音只觉得空气都有些凝固,她皱起眉,盯着徐朝的脚步。
不管谁来地下室,都是来看尸体,司音知道这一点,躲在尸体柜子下面,极不安全。
徐朝立在徐少天的尸体边上,目光沉重,眼底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趁着徐赢不在,徐朝单独过来看看二儿子。
“怎么回事?”他一眼看出来,尸体额头上的伤口被拆开,又重新缝上了。
他反应迅速,立马掀开了徐少天上的白布,身体上也多了一道新开的痕迹。
尸体被人动过了!
徐朝将手中的白布,往地下一扔,生气的看向四周:“是谁!是谁动了少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