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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思过

作者:非山让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没等裴扬雨和燕和图找到杀害郑华炽的人,刑部尚书卢修文在翌日便已收到郑华炽身亡的消息。


    他知道此事与裴扬雨有关,当即在上朝时参了裴扬雨一本,恳请弘帝治他的越权越职之罪,还要再加上个看管嫌犯不力的罪名。


    有了卢修文开这个头,其他大臣也站出来附和,主张严惩裴扬雨。


    原本一言不发的萧汇最后也站出来,与卢修文一道向弘帝施压。


    弘帝让裴扬雨暗中查探是私底下的事,此刻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朝臣纷纷谏言,都是依着国纪,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此事,是裴扬雨的疏漏,即便有情可原,为着朝局的和睦,也要冤他这一次。


    念着裴家的功劳,弘帝停了裴扬雨手头上的差事又削了他三百户的食邑,勒令他闭门思过半月,不得再上朝面圣。


    主张严惩的大臣觉得这责罚虽然还不够重,但也算是给了裴扬雨一个教训。更何况裴家与弘帝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不好赶尽杀绝。


    最要紧的是弘帝的面子,若他们再不识趣往上凑,届时裴扬雨罚不罚是一回事,日后他们一定会因为此事明里暗里吃些苦头。


    责罚一出,众臣没再发声。弘帝觉得头痛得紧要,见无事再可议,便早早退朝了。


    由始至终,裴扬雨没为自己辩解过,只是冷眼旁观朝臣争辩该如何给他定罪,像是早便会猜到东窗事发一般。


    卢修文昂着头从裴扬雨身边经过,微微瞥了他一眼,如同看丧家之犬一般,道:“还望永国公这半月内,修身养性,莫再做这些越权之事,吃力不讨好,刑部没有人要卖您这个面子。”


    裴扬雨平日与卢修文便不太对付。他自诩清高有才学,最是看不惯像他这样靠袭爵入仕的年轻子弟。虽然裴扬雨有些才学,也上过战场立下不少军功,但他到底不像亡故的老国公一般德高望重,令人信服,也不像他们一般是正经参加过科举入仕的学子。若非因为老国公早逝,又有弘帝关照的缘故,凭他一个二十一岁的人物,如何能够袭爵?


    即便是他如今袭爵了,朝野上下又有多少人是对他心服口服的。


    裴扬雨冷冷道:“多谢卢尚书关心,我也从未想过要给你这个面子,卢尚书莫要将我想得太高尚了。”


    “你……”卢修文听了他的话,立刻变了脸色道:“永国公,在殿前你是如何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被陛下责罚的,不过片刻,难道你便忘了?”


    裴扬雨丝毫不惧:“当然记得,一切还是拜卢尚书一干人所赐。还是说,卢尚书心里不忿,觉得陛下罚我罚得太轻了,如今想再来讥讽我几句,好让自己痛快一些?”


    见自己的心思被当面戳窜,卢修文气得脸色发红:“既然永国公嫌我多话,那我便不说话讨人嫌了,还望永国公好之为之。”


    与卢修文走在一道的官员有的轻蔑地瞥了裴扬雨一眼,有的默不作声,好像没有看见裴扬雨与卢修文之间的战火,有的像是在看好戏,看看裴扬雨和卢修文之间,谁能在口舌上争个高低输赢。


    最后见卢修文走了,众人也觉得没趣,一道散了。


    姗姗来迟的燕和图见状,上前宽慰道:“玉安,别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惯是拜高踩低的。也怪我手脚不够快,被他们抢先一步知道了消息。刚才你也看见了,卢尚书一开口,许多人便跟着一道来了,若我站出来为你说话,也是人微言轻,起不到什么作用。卢尚书若是知道我有意护你,便是在同他作对,往后对我心里也会有成见,玉安,你莫怪我。”


    裴扬雨早就见惯了世态炎凉,也没将卢修文的话放在心上,只道:“我不愿先生因我的事情为难,本是我有错在先,先生即便为我据理力争也是无用。近日,先生还是不要与我走得太近,免得招惹是非,连累了先生。”


    听出裴扬雨的避嫌之意,燕和图变了脸色,忙道:“我们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莫非你还是怪我方才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话?”


    裴扬雨见他敏感又解释道:“先生误会了,眼下我被罚,许多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先生若是与我走近,怕是要受我的牵累。方博英的案子若是有眉目,还望先生告诉我。团花阁在庐江害我之事,我也需要一个答案。如今,我已无人可信,也唯有托先生费心助我了。”


    燕和图心里松了一口气,即刻答应道:“你放心,若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随即,他像是有些纳闷:“我倒觉得奇怪,此事与刑部相关,卢修文出面弹劾你也是在情理之中,可萧相向来不开口站队,怎么今日却站出来为卢修文说话,像是针对你一般,莫非是方博英的案子……”


    燕和图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明说下去。


    裴扬雨淡淡道:“许是我这次错得太离谱,连萧相也看不下去了。”


    燕和图没再说什么,与裴扬雨在宫道上分别后便匆匆离开了。


    裴扬雨心情复杂,这责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在家拘着思过半月,许多事情都无法放开手脚去做。若是全然指望别人,他自己也不放心。


    弘帝罚他是为了平息卢修文一干人的怒火。团花阁一事,他还是得查,还要仔细地查。


    如今还是只能从方博英的案子上下手,即便是团花阁所为,也要知道他为何而死。团花阁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在京中杀人闹出动静,他们的目的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裴扬雨觉得奇怪,方博英的案子历时多月,凭刑部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出线索。


    回京后,他却没多久便找到了郑华炽,又恰好找到了方博英受贿的礼单。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些,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他,给他提供线索一般。


    “永国公。”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打乱了裴扬雨的思绪。


    他回头一看,见是温明柏来了。


    两人客气地作揖互相行礼后,温明柏又道:“永国公,他们的话可不要放在心上,为了他们的一句话,让自己心里伤了,那可不值当。”


    裴扬雨有些惊讶温明柏在这个关头会出来安慰他。他方才受了责罚,除了要到他面前落井下石的人以外,其余人都是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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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着走。


    今日之事,连萧相也出来替卢修文说话。朝臣纷纷猜想,裴扬雨是不是跟萧汇结下了什么梁子,不然萧汇何须卖卢修文这个面子,当面推波助澜一把。虽然他们不乏有与裴扬雨交好之心,但他们怕同裴扬雨交好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多萧汇的一份记恨,日后势必更加难熬。


    温明柏像是与别个不同,还是说他还未往这方面去想。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觉得二人有了些浅浅的交集,出于人情所以今日特意来安慰他?


    裴扬雨猜不准温明柏的想法,谢过他的好意又提醒道:“温尚书,我刚刚才受了罚,此刻你与我走得太近,怕是会被旁人误会你我交好。若是平白受了我的牵累,裴某心中过意不去。”


    温明柏闻言,有些不高兴,道:“旁人之言何惧?若真因此与你疏远躲避的人,你可要小心防着。”


    裴扬雨心中有些异样,最后还是颔首应是。


    温明柏犹豫再三开口道:“团花阁之事,错综复杂,若想查清实属不易。如今单因一个案子,便招引各方势力出来了。此事你还是不要查了,有了前车之鉴,若你再插手调查此事,便是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上。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怕是再无人能护住你。”


    裴扬雨应是,又道:“多谢温尚书与我说的这一番话,我会记在心里的。”


    与温明柏在宫门口分别后,裴扬雨径直上了马车。


    竹声和兰影见他脸色不好,又见他方才是与温明柏一道出来的,两人的面色同样凝重,像是闹了些不愉快。


    竹声问:“难得见主君同温尚书一道出来,莫非是温娘子私下找您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裴扬雨摇了摇头:“你们安心,我无事,不过是闲聊几句。从明日开始我便不用上朝了,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兰影猜到,大概是郑华炽的死传扬开,刑部借机发难,势必要在今日讨一个说法。裴扬雨虽是云淡风轻道一句,但见他脸色难看,便能想象到方才在大殿上他所遭受的磋磨。


    竹声知道此事本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们借此大做文章也不奇怪。只是不想,消息传得这样快,分明昨日才出的事,又有燕和图从中周折,怎么刑部便将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了?


    竹声和兰影心里自责,纷纷向裴扬雨请罪:“主君,都是我们办事不力才牵累了您。若是我们能多加注意,知道屋檐上有人埋伏,便不会出这样的事。”


    裴扬雨将他们扶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结前因了。我虽然手脚被限住了,但你们还能自如行走,我闭门思过这半月,还得靠你们行事。”


    竹声兰影齐道:“但凭主君吩咐。”


    温逐月画的那张画像,裴扬雨觉得眼熟不假。昨夜想了许久,又靠记忆将余下的特征都提笔补全了。他又吩咐道:“昨日那张画像我已经补全了,你们去取了来,替我查清那张画像上的人的去向。”


    裴扬雨虽不愿相信,但也不得不防着一手。


    今日的事,如若真是他传扬开的,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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