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文兴码头见过裴扬雨后,温逐月再没收到他的音信。
温逐月有些懊恼当时没厚着脸皮要一张保证,如今莫名有种人财两空的感觉。
没等温逐月再往深处细想,闺中好友盛长晚便找上门来了。
盛长晚是太常寺卿盛昱名的女儿,年岁与温逐月相仿。在她们二人还未出生前,温盛两家便已交好,她们出世后,依着两家的关系,关系更为亲密。
自从温逐月回京后,盛长晚发现她好似闷闷不乐的。既不出门热衷参加赏花流水宴了,也不约着一道去街上看珠宝首饰了。
盛长晚知道她还在为庐江一事伤怀难过,怕影响她的心情,便没有过多上门打扰。可自她回京已经快一月有余了,还是不见她出门玩耍,盛长晚有些心焦,当即决定邀温逐月到她名下的田庄住几日舒缓心情。
想到这个主意后,盛长晚便同温明柏通过气,得了他的允准后,温逐月才不会推三阻四。
温逐月原想要拒绝,可耐不住盛长晚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云信然昨日便出门去南山拜祭祖父母了,没有个两三日不会回来。家中唯有她一个小辈,无人说话,在家中待着也是无聊,倒不如去田庄走走,换换心情。
待上了马车后,盛长晚神神秘秘道:“阿棠,你知不知道最近京中出了一件大事?”
温逐月对京中发生的事无甚兴趣,但为了不扫她分享的兴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盛长晚娓娓道:“我昨日随我阿娘敷衍的时候听人提起,永国公像是触怒了陛下,被罚紧闭半个月了。”
温逐月心中一动,但面上仍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像是继续平常的闲聊:“那你可知道缘由?”
盛长晚颇为认真地回想:“像是为着国子司业的案子,方大人一家惨死,但听说他府上好像有个管家逃出来了,叫郑华,还是什么郑炽来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因为这个管家的事被罚了。我又听到他们说这案子是刑部在查,但不知道为什么永国公也牵涉进去了。”
细细听来,不难发现端倪,刑部负责的案子,却被裴扬雨插了一脚,刑部的人定会借此发难,裴扬雨被罚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看看是罚得轻还是重罢了。
温逐月目无表情地听完又胡乱捏了捏手指,问道:“你说他这件事是京中的大事,那就是说这次他被罚得很重了?”
盛长晚转了转眼珠子:“应该是吧,都罚禁足了。更何况这事在京中都传扬开了,那些对他不满的人都以此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永国公又这么心高气傲,对他来说,这样罚他,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温逐月怔了怔:“这么听来,你好似很了解他?”
辨出温逐月这话好似有些酸味,但又说不上来酸在哪里。盛长晚觉得很怪异:“凭永国公的家世样貌和身段,哪家的小娘子不认识他?只是他为人冷淡,从不与人示好,同他打招呼,他也绝不会搭理。便如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带刺青莲。难道你不了解他么?”
温逐月矢口否认:“不了解。”
盛长晚见她露出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捂嘴笑了笑:“也对,你平日也不关心这些事,也怪我与你说少了,往后我得了消息,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你不必这么害怕,永国公这人一向不喜欢赴宴,你遇不上他,他也没有这个给你甩脸子的机会。不过说上来,倒是有些可惜了。”
温逐月别过脸去,淡然问:“可惜什么?”
盛长晚笑道:“可惜永国公长得一张好脸,却是冰的。听说他嘴巴也有些毒辣,也不知道哪家小娘子这么倒霉领教过他的本事。不过即便如此,听闻还是有不少小娘子想要嫁他。为着那张脸,算算也不太值当。”
温逐月心里没由来地反酸,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大抵是他们之间关系尴尬,如今亲耳听他人提及有关他的事,有些尴尬怪异罢了。
“好了,别说了。”温逐月给盛长晚倒了一杯茶:“快歇歇嘴。”
“说了这么久,确实有些渴了。”
盛长晚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又道:“我家的这片庄子风景最是漂亮,你且好好跟着我在那里玩一玩,旁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
温逐月点头称好,一股脑将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揉碎抛开了。
马车颠簸了许久终于停下了。温逐月下了马车,随盛长晚一道向前走。
放眼望去,青绿的水田被整齐地割成一片一片,水清湖绿,映着两旁种着的柳树和一排排的村居。湖里还有小童在摸鱼捉泥鳅,看起来十分惬意。
“娘子来前也不知会一声,小的准备仓促,实在是有失远迎。”未等她们细看田庄,便有个姓施的管事走出来迎他们。
这个姓施的管事约摸四十岁出头,身体浑圆,跑过来时,脸上的肉一晃一晃的,停下来说话时,还在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盛长晚道:“不妨事,我们来这小住几日,庄头不必太过紧张。”
施管事满脸堆笑道:“是,我命人收拾好了两间屋子,但还是比不得娘子们在府上房屋,还请二位娘子屈尊将就一下。”
盛长晚挽着温逐月的手向前走,道:“收拾干净整洁就行,准备些有特色的吃食便好,这位娘子是我的好友,你们可要仔细着招待。”
施管事连连点头道:“是,我们自当会尽心竭力。”
有一群粗布打扮的佃农怯怯地朝这边张望了几眼,看见施管事的目光瞥过去时,一个个都像是老鼠瞧见猫似地躲起来。原本路边还有不少人的,施管事一路走,一路盯人,这路还未走到一半,人便全不见了。
温逐月心里觉得奇怪,一旁的盛长晚已经发话了:“你和气一些,别那么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他们见了我们,就像撞见鬼一样,脸色都吓白了。”
施管事不以为然,讨好道:“娘子,他们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人。只因他们好奇,没见过娘子的气派,非要出来看一看。他们这么多人,我是怕他们冲撞了娘子,扰了你们的清净。”
盛长晚沉着脸道:“无论怎样,这田庄生产都得仰仗他们,施管事还是客气些待人。”
施管事见盛长晚发话教训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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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时天色已晚,赶路赶得也有些疲惫了。晚上简单用过农家饭菜后,便各自沐浴回房休息了。
温逐月有些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便下了床榻,径直走到桌边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
睡在小榻上的寒霜听见温逐月起身的动静,揉了揉眼睛起身:“娘子,我来给您倒。”
温逐月摆摆手,让她躺下:“不必了,你睡着,可是我吵到你了?”
寒霜其实也有些认床,只是阖眼休息并无困意,摇头道:“我也睡不着,不如我起来陪娘子说说话吧。”
温逐月看见寒霜也起来了,又将桌面上的蜡烛点亮,屋子的中央顿时变得亮堂堂的。
或许是夜晚促人胆大,寒霜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一言不发的僵局。
“娘子,上回我们到文兴码头去跟的人是谁?我好像听见您唤他永国公。”
温逐月顿时瞪圆了眼睛,小声道:“嘘,你没有同我阿爹说起吧?”
寒霜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表情十分诚恳:“娘子千叮万嘱过让我不能像阿郎说,我答应过娘子,不会说的。”
温逐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谁,算是认识。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听说他能办,便想求一求他。待此事做成了我再同你说。可此事若是你说漏了嘴,便做不成了。除了你我知道之外,你可千万别同任何人说我与他相识,知道吗?”
寒霜回忆起自家娘子将人堵得哑口无言的模样,一时分不清是她有求于人,还是别人有求于他。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还是无条件愿意相信温逐月的。
见温逐月仍不放心叮嘱她,寒霜立马举起手指发誓,再三向温逐月保证不会说漏嘴。
温逐月三言两语便将寒霜哄骗好后,心里虽有些过意不去,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呜呜呜……”
耳边的风声散后,好像传来呜咽的哭声。
寒霜顿时搂住温逐月:“娘子,好像有人在哭。”
温逐月拍了拍她,静心再听,好似真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走到窗边,向外张望时,这哭声好像停了。
空旷的旱田上燃着熊熊烈火,火星子四处飞溅,冒出滚滚浓烟,用力嗅了嗅,一股呛鼻的烟味窜入,甚是呛人。
火堆旁好像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只见它一会变高,一会儿变低,一会儿又不见了。再认真细看去,像是一个没有脚的人影。
寒霜壮着胆子跟着温逐月趴在窗边看,也看到了那团黑乎乎的人影,变大变小,变高变低,惊恐道:“娘子,那,那个人没有脚,该不会是鬼吧?”
温逐月不信这些鬼怪之说,但话本上说过,鬼是没有脚的,鬼是看不清脸的,鬼虽然与人样无异,但可随意变大变小,变高变矮,恰如窗外此状。
她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安抚寒霜:“别乱说,这里这么多人,哪会闹鬼?”
还没等温逐月定睛再看,倏忽,一个惨白的人脸从窗外飘过来,厉声大喊。
温逐月和寒霜搂在一起,一时被这人脸吓得双双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