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城门马蹄声大作,两匹骏马正朝城门奔驰而来,扬起大道上的阵阵尘土。
负责看守城门的门兵透过扬起的烟尘,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厉声将骑马人喝住。
门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马的嘶鸣,骑马的两人已经夹紧马腹,将马勒住了。
“我等奉知州之命,看守城门,除非有知州的允准,任何人不得进庐江城。”
门兵拦在马前,不等他们开口便断了他们入城的希望。
应嘉泽从怀里掏出令牌又将面上的白巾摘下道:“我是庐江营主将应嘉泽,听闻城内起了疫病,情况危急。想入城为知州分忧,不知几位可否通融?”
门兵认得这块令牌,也认得应嘉泽的容貌,屈身道:“知州有令,如今城内疫病横行,危险十分,不得冒险放入康健之人。应将军您金尊玉贵,若是进去出了事,我们怎么同知州交代?”
“昨夜知州派人来庐江营取药,我对城内的疫病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进去的后果如何我也明白。一切后果由我自行负责,不会牵累你们任何人。”
应嘉泽的声音洪亮,入城的意愿很是坚决。
“可是……”门兵不敢冒犯他的威严,可也不敢违抗知州的命令,左右为难。
“若是你们担心受我连累,我可以落笔存证。”应嘉泽明白门兵也是听吩咐做事,不想让他为难。
“应将军误会了。只是将军入城一事,小人不能擅自做主,还望将军允我向知州通传一声。”
门兵不等应嘉泽答话,匆匆越过门口的防线入了城门报信。
没等多久,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自城门内传出,应嘉泽和裴扬雨应声去看,一阵嘶鸣声后,有人纵身下马,疾步向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司马榆的随从。
随从在城门前朝应嘉泽作揖道:“应将军,城内情况危急,知州实在是不敢让您入城冒险。”
应嘉泽从马背跳下,话语诚恳道:“司马知州鞠躬尽瘁,守护庐江百姓,我与司马知州一心,怎能安心让司马知州一人担当。还请再向司马知州说明,多我一个,主意也多一分。我在城中也总有些人脉,若是需要金银之物救治百姓,我自当奉上,为司马知州解忧。”
随从再劝了几句,应嘉泽还是岿然不动,丝毫没有折返的心思。随从没了办法,只能又跃上马背,回去报信。
不知等了多久,随从又再度折返,屈身将应嘉泽请进去,“司马知州感谢应将军大义,还请应将军随我一路入城,到官府商量。”
有随从开路,应嘉泽纵身一跳又上马,与裴扬雨一道手握缰绳,策马飞奔入城。
刚入城不久,便看见道路两旁的不少房屋都挂起了白素,其中的一户人家传出惨烈的哭声,将这街上萧瑟之景衬得愈加凄凉可怖。往日的繁华已然不可见,只剩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所到之处,皆是触目惊心。裴扬雨心里的弦绷得更紧,恨不得让马再跑得快一些。
司马榆的随从领他们沿着沿街的铺子策马前行,街上的商铺已经全部闭店,不见人的踪影。再往前走,便是云锦堂了。
“你先到官府通传一声,我们二人要先找个地方落脚,稍晚一些再到官府拜访司马知州。”
应嘉泽策马赶上了在前面带路的随从。
随从应了一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玉安,你别急,一定不会有事的。”应嘉泽见裴扬雨的脸一阵清白,知道他的担心并未因顺利入城而减轻半分。
裴扬雨没工夫再想,只想再快些赶路。
“温,温郎君……”前面有人含糊不清地喊了两声。
裴扬雨一愣,发现云锦堂门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云郎君?”裴扬雨勒马,透过那块薄薄的白巾,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是我。”云郎君往下迈了一阶,“我在这等了三日,总算是看到你了。”
裴扬雨怔了怔,“等了我三日?”
云郎君道:“如今城中疫病横行,我见云锦堂关门了,有些担心你和温娘子是否安全,如今看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裴扬雨朝他微微颔首,“多谢关心,只是我眼下还有急事,不能耽搁了。”
云郎君问:“温郎君我找你也有要紧的事,事关庐江城的疫病,不知你何时得空听我说一句?”
裴扬雨无心再听,只道:“云郎君,若你还在那间客栈落脚,等我归家安顿下来后,便派人去客栈寻你。”
“好,我还在那住着。那我便等着你来了。”
云郎君没再多说,给他让边道的路。
马蹄声越来越重,骑坐的骏马也发出低沉的吼声。好在很快回到小院,裴扬雨勒马后,立刻翻身跳下去,快步冲进院子里。
“娘子呢?兰影呢?他们在何处?”院子服侍的女使看见闯入门的裴扬雨吓了一跳。
裴扬雨见她们都呆愣住了,也没打算再逼问她们,径直往西屋奔去。
“温逐月,温逐月,逐月……”裴扬雨一面喊,一面推开屋门寻人。只是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看见。
裴扬雨又转身到园子里找了一番,可还是没看见温逐月和兰影的身影。
反应过来的女使小步跑向西屋,哆哆嗦嗦回道:“郎君,娘子不在家里。”
“不在?那娘子去了哪里?”裴扬雨沉声问道。
“门口向西行不远,有一间大屋子,官府将得了疫病但症状较轻的百姓聚在那里,寻人看管照料。娘子心善,向官府的人请缨前去照顾病人。”
女使纷纷跪下,不敢直视裴扬雨的双眼。
裴扬雨捏紧了拳头,怒不可竭,“胡闹,简直是胡闹。现下是什么情形她难道不知道吗?她的病才好了多久,她就敢出去胡闹,你们怎么不拦着娘子,让她一个人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去?万一她真的出了事,你们该如何赎罪?”
“郎君恕罪,娘子想要去,奴婢们也拦不住。娘子已经和兰郎君去了两日了。”
女使被裴扬雨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说话也不太利索了。
应嘉泽站在一旁将事情的原委听得一清二楚,他劝解道:“你也知晓她,向来是主意比什么都大。若她真要去,她是主,他们是仆,有何人能够拦得住呢?好在兰影也跟着一道去了,有他在一旁看管着,不会有事的。”
裴扬雨眼下再听不进任何的话,不发一言又跑出去,急匆匆上了马便向西边奔去。应嘉泽遣散跪着的女使,很快也紧随追上去。
远远看见一座白色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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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坐落在路边,伴着袅袅的烟气,可窥见屋子附近架着一口大锅,锅边围了几个人。有人在下面添柴,有人在上面搅锅,忙得不可开交。
“温逐月。”裴扬雨眼尖,一人就看清了锅边站着的人。将马匹控制后,裴扬雨翻身跳下去,三两步走到锅边,一把将添柴的那双手捉住。
被捉住的温逐月犹如受惊的小兽,跳起来往后躲了躲,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不敌他的力量。
眼见着高大的身影快要将她压垮,温逐月想张嘴呼喊,却看清了他的眉眼,顿时变得十分惊喜。
“兄长,你回来了。”
“兄长,兰影说你真的平安无事,我还不信。你不声不响地便出城了,我实在是害怕。没过几日,城里便有人染了瘟疫,眼见着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我实在是害怕。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可我又不希望你回来……”
温逐月的声音渐渐变得不稳,话到最后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听见温逐月的声音,裴扬雨原本打算倾吐而出的狠话在喉间散了。他拥住向他倾倒的人,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你现下才知道害怕?外面乱糟糟的,你为何还要出来添乱?外面疫病四起,如今城中又缺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患了疫病,你该如何?”裴扬雨冷静下来,还是忍不住责备她。
“我,我才没有添乱。”温逐月从他的怀中挣开,指了指身后的邀锅,向他扬扬下巴,“这几日,都是我在添柴熬药。大夫见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便没让我跟着他一道照料病人,分了我过来熬药。本来我是想着一个人来的,但王妈妈和兰影不放心我,都跟着我来了。”
温逐月莹白的脸上一道灰一道黑,与她的笑颜格格不入,让裴扬雨心中泛酸。
“你还笑得出来。”
兰影察觉到裴扬雨的神色,即刻请罪:“郎君,是我没有看管好娘子,还请郎君降罪。”
“事到如今,罚你有何用?”裴扬雨的眸光变冷,“连你也纵容她胡闹,你也长本事了?”
温逐月想要扶起兰影,但兰影不敢动,仍旧跪着。
温逐月解释道:“同兰影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兰影总不能违抗我的命令,若是要罚,也该罚我才是。”
“你是罪魁祸首,当然要重重罚你。如今快些跟我归家,不要在这里胡闹。”
裴扬雨扯着温逐月的手便要带走她。
“我不走,若我走了,谁来熬药。里面的人可都还等着这碗救命的汤药。”
温逐月拗不过他,只能蹲下,让他无从发力。
“这里有这么多人,何须你来帮忙?快跟我回去,万一你染病了怎么办?”裴扬雨见她反抗,心中的火气更盛。
“兄长,我都来了几日了,也无事。况且大夫都让我们喝了强身健体的汤药,我也蒙上了白巾,不会染病的。”
温逐月眼朝他眨眨眼,“这是官府下的令,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离开。你总不能让我违抗官府之令罢?”
“什么官府之令?你觉得我会放在眼里?我话便放在……”
裴扬雨正要放话,冷不防被身后的应嘉泽捂住嘴。
应嘉泽艰难挤出笑容道:“温郎君,你一介商户,官府的命令怎能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