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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遇险

作者:非山让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已黑,幽幽的冷风将山脚下的杂草吹得凌乱纷飞,一片齐刷刷的声音散后,被夜色掩映的山道上已经不看见人的踪影。


    忽而,山道上传来轱辘的响声,睁眼一看,是三个男人正驾着运货的板车往前行。


    分坐在两旁的男人左顾右盼,一面在车上颠簸,一面警惕地四处张望,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见没有异动,板车才在不远处的矿洞停下。为首的男人快步上前,缩着身子穿进厚石掩盖的小缝隙里,只稍稍使力向前一推,看似厚重的挡路石块便移开了。


    男人点了火把,招呼着身后的两人,“你们等会的手脚快一些,今夜我们先运五箱出来,等将东西运出来了,我会重重赏你们。”


    只是发了话,却听不见身后有人回话,男人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的两个人早就不见了,他有些心慌,往前折返几步寻人,却迎面撞见了两个年轻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不由分说扯住他,只三两下便将他捆了起来。


    “好汉,饶命,饶命。”被捆住的人见挣扎无果,连连求饶。


    “别废话,这里的钱要运到哪里?你最好老实交代。”裴扬雨收紧手里的绳子,冷声问他。


    男人苦笑一声,“什么钱?好汉说笑了,这荒山野岭的,连半个铜板都见不着。”


    他刚答了话,脖子上便传来一股刺骨的寒冷,他稍稍一低头,便觉脖子有股被划开的痛楚。


    “若是不肯再说实话,你今日便只能交待在这里了。”裴扬雨将手中的匕首往里再移了移,刀上泛着的血味,与扑面传来的霉味混在一处,令人作呕。


    男人到底害怕裴扬雨翻脸,稍不留神便割破他的喉咙,只能立马示好,“我说,我什么都说,这钱藏在里面,要运去城西的一个商队手上。不过里面还有人守着金银,想要从他手上将财宝拿走有些难。何况这一路走去还会触发机关,若各位好汉想要过去,恐怕会被误伤。不如先给我松绑,让我先将机关破了,只要各位好汉愿意留我一条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应嘉泽道:“放了你,不就如同放虎归山吗?谁知道你有什么阴招想害我们?”


    男人见状又道:“可这机关不破,诸位也没办法进去。既然好汉不愿信我,不如只给我松开一只手,再押着我一同去破解机关?我被好汉押着,何况后面还有不少人,怎敢造次呢?”


    应嘉泽还在犹豫,却见裴扬雨朝他点点头,“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谅他也不敢做什么,便信他一回。”


    男人领着裴扬雨一行人向前走,右肩抽动,示意他们面前有个狭道,“各位好汉,机关就藏在这狭道一侧,只能容一人同我进去,还请各位留步。”


    应嘉泽喝住他:“你别给我耍花招,谁知道你在狭道里布什么机关?”


    男人道:“若是信不过我,我一人进去便是,狭道前面是思路,我也走不了,若是好汉还不放心,用绳子牵着我便是,我逃不掉的。”


    裴扬雨半信半疑松了松绳子,催促他向前走。只是那男人狡猾,一面走,一面在袖子里偷偷用刀子割破了绳子,绳子才松了一段,他竟已经挣脱了。


    等裴扬雨反应过来,他已经快步朝狭道跑去了。


    裴扬雨顾不得太多,迈步往前追去,只是刚进入狭道便不见男人的踪迹,随后听得轰隆一声,再往前走一步便踏空了。很快,裴扬雨身子后仰在狭道里的黑洞坠下。


    又是轰隆一声,裴扬雨背部着地,摔得后背肿痛。睁眼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裴扬雨缓了缓,艰难地拄着长剑站起来。


    往前摸索了几步,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道呼啸的风声。裴扬雨忍着痛,狠厉地出剑往前挡,将面前闪过的寒光打去。


    耳边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快,裴扬雨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闪躲。


    此人虽在暗处,可对裴扬雨的剑法却了如指掌,裴扬雨往前刺了几次,都没有伤到他,反倒被他一一躲过去了。


    交手几次,裴扬雨也心生异样,也觉得对方的剑法很熟悉,可一时无暇回想,只顾着在黑暗与他博弈。


    裴扬雨一面挥剑,一面循着声音朝前踢了一脚。这一脚踢得结实,生生听到一声咔嚓的响声,随之而发一阵闷痛声,裴扬雨趁此时机,想要挥剑再砍一刀,却冷不防被人从左侧刺了一剑,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左臂刺中这处正好是他的旧患所在,只被男人浅浅刺了一剑,他的左臂便完全酸软无力,完全使不上劲。


    裴扬雨疼得半跪在地上,额上冷汗直冒,“你究竟是谁?”


    男人的声音幽幽自裴扬雨的头顶落下,“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郎君该好好顾全自己。今日这一剑算是给郎君一个教训。郎君原想捉住我,却不想被反困其中,如同老国公一般,聪明反被聪明误,若非他执意在先帝在时反对寻回先太子遗脉,也不会被先帝斥责,郁郁而终。郎君以为,眼下做的事便是对的么?不想重蹈覆辙,郎君便不该插手管他人的闲事。”


    “你……你究竟是谁?竟敢妄议我的父亲。”裴扬雨咬着牙,杵着剑再站起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郎君在明,我在暗。郎君还是省省力气想想自己该如何脱困?”男人冷言回击,见裴扬雨仍要挥剑又朝他洒了一把药粉。


    裴扬雨一时躲闪不及,待反应过来,口鼻已经吸入了不少药粉,只一瞬,全身的力气尽失,沉沉倒地睡去。


    “玉安,玉安……”


    挣开混沌,裴扬雨似乎听见有人在唤他。可那道声音很微弱,他分辩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待痛感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涌上来,裴扬雨才被这痛点醒,睁眼看清了站在床前的应嘉泽。


    应嘉泽见他醒来,忙将大夫喊来。


    大夫为裴扬雨诊过脉后俯身答话:“将军放心,迷魂散的药力退后,人醒过来就无碍了。郎君后背和腿上有些擦伤,但不算严重。只是左肩中了剑伤,牵引旧患,需得敷药细细养着,万万不可碰水。”


    应嘉泽微微颔首,“有劳大夫了。”


    眼见竹声将大夫送出去,裴扬雨动了动嘴唇,“人,人呢?”


    应嘉泽摇摇头:“我们从洞里跳下去后,便看见你躺在地上了。冷泉循着这条密道一直走,发觉尽头有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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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奸人定是从出口逃出去了。洞里的钱财倒是还在,不过眼下什么都不重要,亏得你有还手之力,给了他一记重击,才捡回一条命。”


    裴扬雨的脸色苍白,双眼的光却渐渐暗下去,“是我大意,亲手放走了他,让这条线索断了,以后再抓他定然艰难。”


    “玉安,不要这么说,他奸险狡诈,你我怎能预知。”应嘉泽劝慰他:“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安然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这件事,我会派人再追查下去的,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


    “可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很熟悉。”裴扬雨不答他的话,喃喃自语道。


    应嘉泽见他陷入思绪,问道:“很熟悉?可他长什么样子,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若这人是个熟人,你早该认出来了。”


    裴扬雨双唇微张,声音却仍有些微弱,“他熟悉我的剑法,我也觉得他的剑法好像在哪里见过。更要紧的是,在黑暗之处,他能刺准我的旧患位置。在我还清醒之时,只警告我不要插手管他的闲事,话里还提及我爹当年之事。可见,他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


    应嘉泽循着他的话,细细去想,忽而恍然大悟,“他居然知道伯父之事,那他定然是认识你的人,为了掩人耳目也怕你觉察所以用了易容乔装之术。那这人极有可能是从京城来的。”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抓住他了,一切谜题便可迎刃而解了。”裴扬雨忍不住自责,那男人的话似乎在耳边重复,不断提醒他,不断向他挑衅。


    当年父亲郁郁而终的惨状与今日之事交织在一起,在眼前重现,裴扬雨心里觉得难受得紧要。


    他在当年,晚了一步,救不了伤溺在君主之斥的父亲,今日也晚了一步,捉不住兴风作浪,揭他伤疤的一个幕后之人。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能将一切事情都做好,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把自己想得过于强大,以致最后什么也做不成。


    应嘉泽感知到他的伤怀,想要开口安慰他,却被裴扬雨抢先一步请出去,“子靖,你先回去。我累了,想一个人歇歇。”


    “好,待你好一些了,我再来看你。”应嘉泽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推门出去,应嘉泽看见候在门口不远的温逐月。见温逐月迎上前来,应嘉泽又稍稍正色:“温娘子放心,你兄长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得要好好休息,这几日便不要去打扰他了。”


    温逐月心中的话还是藏不住,看见应嘉泽将奄奄一息的裴扬雨送回来,那样的场面太触目惊心。作为他的妹妹,她必须要过问一句:“应将军,我兄长为何会遭此横祸?”


    应嘉泽一时想不到更圆满的理由,只能搪塞一句:“有人嫉妒你兄长与我的关系,认定他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将生意做起来,便存了害人报复之心。”


    “可是……”温逐月还想从应嘉泽嘴里知道更多的事情。应嘉泽却立即换了一副淡漠的表情,冷冷盯着她:“温娘子若真的为了他好,便不应该多问下去。目前紧要的,是要照顾好他。”


    温逐月目送着应嘉泽的身影在长廊消失,愣愣地看着屋内仍未熄灭的灯火。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将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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