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迅速转头,看见的就是叶柳枝趴在板车上用自己的身躯极力护住几个陶罐的一幕。
而从大牛收腿的动作不难猜出他刚才做了什么。
林青禾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娘,他踢你哪儿了?”
叶柳枝疼的脸都白了,但还是摆摆手,“没事儿,咱先回去吧。”
就算她不肯说,林青禾也看得出来,“是不是腰,他踢你腰了?”
叶柳枝摇摇头,“娘没事儿,走吧。”
林青禾怎么可能走,他转头瞪视着大牛,沉声道:“你是不是踢我娘腰了?”
因为生育加长期劳作,叶柳枝腰一向就不好,大牛又这么壮实,他这一脚叶柳枝怎么受得住?
大牛本来还得意洋洋,被林青禾一瞪莫名就有点怕,但他再一想,林青禾到底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哥儿,眼神再锋利又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边上还有一堆小孩看着呢,要是让一个哥儿压住了,他还怎么在村里头混?
“就踢腰了,你不要脸,你娘也不要脸。”
林青禾做了一个很明显的咬牙的动作,他正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
大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为什么林青禾一个小哥儿看起来这么可怕?
林青禾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十个陶罐,再转回头时脸上的怒色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大牛反而更害怕了。
林青禾压低了声音道:“你猜我拿你家那二百文挣了多少?”
大牛下意识道:“多少?”
林青禾声音压得更低,“你看就这十个陶罐,装满了大概就能收个四五两了。”
四五两?!
大牛天都塌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而且还是用他家的钱挣的。
一想到这里,大牛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脚就冲陶罐踢,“我叫你挣,叫你挣,全给你踢碎,我看你还怎么挣?”
林青禾一把把叶柳枝拉到了边上去,免得她被波及。
等十个陶罐碎的差不多,林青禾再悄悄推了大牛一把。
从那几个远远围观的小孩的角度,大牛像是发泄的狠了,没站稳自己摔在了那堆碎片上。
大牛没防备,脸部和手部狠狠地砸了上去,这一下可摔得不轻,惨叫声把附近的村民都给引来了。
“啥事儿啊?”
“发生啥了,谁在叫?”
林青禾喊了一声,“大牛把村长家的陶罐全踢碎了。”
“什么?”来的几人面面相觑。
村里人大多敬畏村长,一听有人弄坏了村长家的东西,立刻就不敢随便说话了。
“这……还是去把刘福来两口子叫来吧,再去村长家说一声。”
几人分头去了。
田阿奶和刘福来于三妹两口子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于三妹一见大牛满脸血糊的模样,立刻开始哭天喊地,还推搡着刘福来叫他去收拾林青禾和叶柳枝,被村长家的人拦下了。
田阿奶脸色很不好看,任是谁见了自家的东西被毁成这样也高兴不起来。
她问林青禾,“禾哥儿,咋回事儿?”
林青禾委屈道:“大牛非说我拿着他家的钱做买卖,说的不高兴了就拿这些陶罐撒气……”
他看了眼一旁坐在地上的叶柳枝。
田阿奶立刻看出叶柳枝的异样,皱眉道:“你娘怎么了?”
“没,没事儿。”
“都这样了还没事儿,是不是大牛动手了?”
林青禾低垂着头,小声道:“他踢了我娘一脚,踢在腰上,我娘疼的站不起来了。”
叶柳枝赶紧道:“我没事儿,大牛还小,同他计较啥。”
田阿奶忙安慰了她几句。
十个陶罐全部都有损坏,仔细挑拣过后竟无一个能用了。
田阿奶气的脸通红,指着于三妹的鼻子骂:“你咋教的孩子,瞧瞧好端端的物什给他毁成啥样了?”
于三妹小心道:“田婶子,大牛不是有意的,他哪儿晓得这是你家的物什,要是晓得,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哪。”
大牛从刚才就一直愤恨地瞪着林青禾,见林青禾低着头还当他害怕了,结果背着田阿奶,他居然抬眼冲自己讥讽地笑了一下,还拿出钱袋子晃了晃。
大牛气的脑子一片空白。
恰好于三妹唤他,“大牛,快给你田阿奶赔不是,说你不是有意毁坏她家陶罐,都是林青禾那哥儿害的你,快说啊。”
大牛气冲冲道:“赔啥不是,田阿奶家陶罐有啥了不起,要不是村长吃错了药,我家的钱也不会被林青禾抢了去。”
于三妹和刘福来同时白了脸。
这些话都是他俩关起门来偷偷说的,没想到被自家儿子秃噜出去了,还是当着田阿奶的面。
田阿奶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吓得她家里人赶紧冲上来给她顺气。
有人幽幽道:“大牛一个孩子哪晓得这些,怕不是你们两口子平日在家里编排村长和田婶子叫孩子听去了吧?”
另一人附和,“肯定啊,我方才还奇怪呢,一个小孩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原是你们两口子煽动的。”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加入进来。
“村长平日里有好事都想着你家,你们两口子倒好,说他‘吃错了药’。”
“可不是么。”
这些人这么阴阳怪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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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原因的。
前阵子李家村有个富户回来,出资帮着村里修了一条路,当时李家村出工的人不够,就和南河村这边要人。
本来大家都不想去,但一听一日三十文,立刻都抢着要去。
村长见刘福来身强体壮,便点了他,惹得村里好些人心里不舒服。
还有这回春耕修水渠,刘福来家田多,按照惯例,村长在分配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往他们家那边偏了一些。
可偏偏刘家以前总多占人家的田,田地和刘家靠近的人家几乎都吃过这个亏。
所以大伙儿都不满意,都想趁这个机会收拾一下刘家。
这事儿从年节一过就开始吵,一直吵到现在都没个消停。
“刘福来,你家未免也太蛮横了吧,我记得分明是你们欠人林家二百文多年不还,怎么好意思说人家抢你们的钱呢?”
“是啊,在村里占你的占他的还不够,连林家这样的人家也不放过,要不说还是你们会过日子呢。”
有人趁机道:“田婶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把村长请来给断断?”
“是啊是啊,十个陶罐呢,值不少钱呢。”
去叫村长的人早没影了。
田阿奶知道大家在借题发挥,但也只装傻。
于三妹急了,“小孩不懂事,田婶子别跟他计较,十个陶罐是吧,我一会儿就送你家去,保准都是新的。”
刘福来也赶紧道:“都是一点小事,小孩嘴上没把门,犯不着同他计较不是?”
林青禾适时道:“娘,你还好吧,要不要请郎中来瞧瞧?”
叶柳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人道:“这么小的孩子就敢踢大人,你一句‘不懂事’就想糊弄过去吗?”
于三妹瞪了叶柳枝一眼,没好气道:“我们赔钱可以了吧,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她叶柳枝身子骨一向就不好,可不能什么病都算在我们头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心疼的手都在颤抖,“既然我们都赔钱了,那大牛这伤你们也得赔吧?”
林青禾:“大牛自己摔的,找谁赔?”
“你胡说!”于三妹怒指林青禾,“要不是你推他,他这么大人自个儿能摔?”
林青禾丝毫不惧,“方才在场的可不止我和我娘,你要不信自个儿问问就是了。”
刚才围观的几个小孩很快被拎来,大人一个一个问,逼着他们说实话。
“是大牛自个儿摔的。”
“大牛骂林青禾和他娘不要脸,还叫我们一块儿帮着骂。”
“那些陶罐都是大牛踢碎的,他没站稳自个儿摔了。”
林青禾一脸无辜道:“于婶子,你听见了吧?”
于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