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许平对掌柜说:“叫个人去买一碗来。”
然而去的人回来说今日八珍楼不卖猪血辣羹。
掌柜:“怎么回事?”
跑腿的伙计:“听说镇上一夜之间冒出了十几家卖猪血辣羹的铺子,八珍楼那边正琢磨应对法子呢。”
许平皱眉,“怎么回事?”
林青禾本来想随便编个理由,结果不等他编完,许平就道:“罢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你再去找几个尝过的人来。”
林青禾拦住要出去找人的掌柜,“来不及了。”
许平:“那你说怎么办?”
林青禾撸起袖子,“我试试。”
厨头的几个徒弟立刻想拦,但被他们师父喝止了。
“师父,怎么能让哥儿进咱们后厨?”
厨头瞪了几人一眼,“都给我闭嘴。”
林青禾净完手,转头问道:“能借我一把刀吗?”
几个徒弟都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挑中自己的。
这个时代的男子瞧不上女子和哥儿,像刀具这样吃饭的家伙自然不想让他碰。
林青禾心知肚明,但懒得和他们掰扯。
眼看着要僵持下去,厨头突然道:“用我的吧。”
几个徒弟震惊,“师父!”
厨头没搭理他们,径直走过去把自己最常用的那把刀取出来递给林青禾。
“多谢。”
林青禾客气道了谢,然后手起刀落开始切辣椒。
厨头走近了一些仔细地看。
没办法,几个徒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虽然没有尝过猪血辣羹,但林青禾听熟客赵夫郎提过好几回,结合自己做其他美食的经验,林青禾干脆做了一版自创的出来。
这个过程很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大碗热乎乎的猪血辣羹就摆在了众人眼前。
许平看了眼厨头,眼里带着询问。
厨头凑近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看向林青禾,客气地问他能否试菜。
林青禾点头。
在几人火热的视线下,厨头谨慎地尝了一口。
许平和掌柜同时问出一句,“如何?”
厨头没回答,只道:“东家不妨亲自尝尝。”
许平皱了皱眉,但也没责怪他,而是急切地尝了一口。
掌柜急的汗都下来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到底咋样啊,能不能给句准话?
直到他自己也尝过——
掌柜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霎时迸出亮光,“东家,虽然我不清楚八珍楼的是什么味儿,但我敢肯定,眼前这一碗绝对比得过。”
作为大酒楼的掌柜,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像此刻这样的惊艳多少年没有过了?
记不清了。
掌柜迫不及待地想把这盘菜端到客人的桌上去。
许平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周遭快凝固的气氛顿时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许平看了眼厨头,“你觉得呢?”
厨头点头,“东家,我同意掌柜说的。”
许平拍板:“那就定下了,眼看着就到午时了,都忙起来吧。”
几个徒弟面面相觑,怎么就定下了,他们还没尝呢。
但东家已经笑着和那个小哥儿说话去了,而他们的师父——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东家说的吗?”
徒弟们:“……”
林青禾假装没领会许平抛出的橄榄枝,找了个借口就出来了。
月儿还在等他。
“哥哥,你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没事,出了一点状况,现在已经解决了,走吧。”
“好。”
刚刚到手的八两银子,林青禾一点不留,全部换成了配料和食材。
小推车里装的满满当当,不过并不重,推起来轻轻松松。
从那晚遭了贼以后,同村的人就对林青禾多了点同情,走在路上撞见了也会主动和他搭几句话。
八珍楼的威胁还没解除,林青禾自然乐得和人家走近些,因为聊的投机,人家还和他约着明日一道走。
林青禾笑着答应。
到家的时候石头已经来了。
从那晚以后他差不多一有机会就在林家待着,夜里也不走,就往地上铺点干草打地铺。
林青禾怎么劝他都不肯到床上去,追问得狠了才惜字如金地答一句“你不舒服”。
那晚坐着睡起来后,林青禾确实不太舒服,但他刻意隐藏过,都不晓得这孩子怎么看出来的。
当晚,八珍楼的人又来了,但刚到村口就被警惕的南河村村民给打跑了。
估摸着打的还挺狠,几个伙计走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了。
*
第二天一到早市,林青禾就听说了昨日的盛况。
赵夫郎一边啃馒头一边眉飞色舞道:“本来以为金樽坊那事儿是谣言,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上了猪血辣羹,八珍楼连自家的招牌菜都送了,看来这两家死对头真的要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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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见得吧?”有人摇了摇头,“昨日全镇的铺子都在卖猪血辣羹呢,说不定金樽坊也只是抢生意而已。”
“金樽坊这么大一酒楼,不至于吧。”
“这还不简单,只要找尝过的人问一问不就得了,只要味儿一样就是合并呗。”
“有道理,谁尝过?”
问了一大圈,总算寻到一个金樽坊的老客。
众人立刻把他团团围住。
那老客吓了一跳,等听清大家的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但紧跟着他就神秘一笑,“我觉得金樽坊这回很是高明。”
赵夫郎急切道:“怎么说?”
老客:“金樽坊的猪血辣羹和八珍楼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这话简直像是平地一声雷,炸的众人连连惊呼。
一旁偷听的林青禾无奈一笑,看来他的确不擅长复刻人家的吃食。
老客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估摸着金樽坊挖来了一个新厨子,新厨子又刚好会这道菜,所以打着收购的名义公然抢生意,本质上和那些个小馆子没差。”
有人问:“那依你看,这两家谁更胜一筹呢?”
老客毫不犹豫,“自然是金樽坊。”
赵夫郎尝过八珍楼的猪血辣羹,闻言便有些不信,“你是金樽坊的老客,自然替他们说话了。”
老客不高兴了,“没有的事,不信你们自个儿去尝,正好,今日两家都卖呢。”
林青禾状若无意地插了一句,“其他家呢,味道如何?”
那些小馆子的价钱普遍不算高,所以尝过的人要多些。
有的直摇头,说不成,有的说自己吃的那家还不错,还有的赞不绝口,甚至打包票说不输八珍楼的都有。
越讨论越热烈,甚至有客人认出来补辣椒酱的店主后还跑去给人家提意见,惹得其他人笑得不行。
要是柳河镇有个热搜,这会儿排在榜一的肯定就是猪血辣羹了,甭管做出的味道如何,只要能蹭上这波流量,多多少少都能挣到点钱。
所以今日来买辣椒酱的人只多不少。
到后面这些店主和掌柜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原地拉起客来,甚至为了抢客人争吵不休。
那场面,也是叫人开了眼了。
只是林青禾的小推车还是小了些,装的满满的也才二十罐。
面对大家幽怨的眼神,林青禾只能保证明日一定借个板车来。
于是,结束以后林青禾只能又去补配料和食材了,本来今日是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