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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

作者:风结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扎小辫儿的男生,今早我怎么看他从外面进来?”


    “他不住宿舍你不知道吗?”


    “可以不住宿舍?”


    “当然,又不是参加奥运会,打了申请就可以啊。”


    “人家有女朋友陪着过来的,晚上训练完回去还能过二人世界,跟咱这些孤家寡人不一样。”


    “也不都是,周哥也有女朋友啊。”


    周彻过来,正好听见这么一句。


    同住一个宿舍的男生扬起手跟他打招呼,玩笑:“周哥,你怎么不带家属一起来?”


    所有参赛的选手里周彻名气最大,大家几乎都认识他,只是他距离感太强,都不敢主动跟他搭话。


    而现在不仅是难得搭话的好时机,还能顺带听点儿八卦,一个个眼睛放光了,齐刷刷看向周彻。


    周彻言简意赅:“他上课。”


    “哇真的啊,周哥有女朋友!”


    “说的什么废话,就咱周哥这条件,有女朋友很奇怪吗?”


    “你这狗腿子的语气怎么回事?”


    “这叫崇拜,你懂个屁。”


    周彻没有过多参与他们的话题,换好衣服下了水,热身随便游一圈,速度明显快出其他人一截。


    他总是最受瞩目的那个,却也是离人群最远的那个。


    室友的话他不是没想过,甚至早在半个多月前接到比赛通知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要不要带安漾一起过来。


    安漾情况特殊离不开他,要是他不在,安漾不舒服了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周,也计划了一周,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安漾的口欲期好转,需要开始戒断口欲物,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因为一点情绪不稳发病,也不再那么需要他。


    这是好事,周彻却没有感到多高兴。


    以为需要带着安漾去比赛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麻烦,后来知道不需要了,他诧异于自己在感到遗憾。


    有些问题事比事实本身还难想通,比如口欲期是不是会传染,和口欲期患者接触太多是不是会被感染。


    又比如时间进行到现在,究竟是安漾离不开他,还是他在离不开安漾。


    假使在离开之前开了口,安漾一定会同意请假陪他。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安漾要为他放弃课程。


    在这边训练的时间太多而休息时间太少,他不想为了晚上短暂的相处而一整天把安漾丢在酒店。


    安漾没有义务这样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今天训练结束的时间比前一天又提前了二十分钟,短短时间已经打成一片的小团体约着出去吃个宵夜,其中就包括周彻的几个临时室友。


    他们囫囵应着来自教练注意饮食的叮嘱,热情邀请周彻一起。


    周彻拒绝了他们,用回宿舍的十分钟时间看完了安漾白天给他发的消息,回复只需要一条,安漾的视频邀请就迫不及待发过来。


    “今天训练得很好吗?”


    已经入夜,安漾活力满满的声音依旧足够将疲惫困倦一扫而空。


    周彻回答他还好,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安漾却说:“可你刚刚在笑。”


    周彻愣了一下,才快意识到安漾说的“刚刚”是他刚接起视频的时候。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安漾跟他讲了上课的事,说他们今天必修课看的电影是上次电影赏析课看过的,但是没有人说出来,怕说出来摸鱼课就没了。


    又讲了社团的事,说上次和展诗一起参赛的视频被桐海电视台看见了,电视台联系副社长说想找机会采访他们,邀请他们录个音乐放桐海宣传片。


    还讲了早饭吃的什么中饭吃的什么晚饭吃的什么。


    讲今天艾飞的女朋友回老家了没空陪他玩,导致艾飞悲悲戚戚嚎了一天,讲陈观南为了让艾飞闭嘴,不惜承诺今晚陪他掉分到熄灯。


    都是在消息里提到过的,但安漾讲话绘声绘色,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


    讲着讲着困了,眼神开始发直,嘴巴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一句“我好想你”脱口而出,两个人的情绪都被拨动。


    安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清醒过来,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他脸热地往被子缩了些,试图要转移话题:“你发现我在哪里了吗?”


    周彻垂着眼说发现了:“在我床上。”


    安漾:“冰菓,恭喜答对了。”


    周彻:“也是因为想我?”


    安漾:“……”


    既然转移话题失败,那说一半岂不是太亏,不如全说出来。


    安漾同学开始破罐子破摔:“是的,不止今晚睡,昨晚也睡了,我从昨天就在想你了。”


    “其实我昨晚还做梦了。”


    说这个时,安漾显得特别不好意思,翻了个身侧躺,小半张脸陷进枕头,被子又拉上下巴,藏在被窝里跟他的男朋友说悄悄话。


    “我昨晚梦见你比完赛回来了,半夜回来的,像以前一样,就在这张床上抱着我亲了很久。”


    “我醒了喊你名字,喊了半天才知道是在做梦,因为我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在你的床上接过吻。”


    这通电话最后是周彻挂掉的,哄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安漾睡着,起身快步进入卫生间,凉水从头顶花洒浇他一身。


    他单手撑着墙壁,头埋得很低,右手徒劳了半天,最后添油加醋构想出安漾梦境,结束这场无声的发泄。


    脱下湿透的衣服扔在一边,他捂住脸,急促粗重地在喘息。


    安漾,安漾。


    *


    *


    下午没课,安漾开完社团小会从临时借用的教室出来,因为回消息落后了几步,收到来自同样落后的社长的邀请:“要不要去乐器行看看?”


    安漾茫然抬头:“我们学校附近有乐器行吗?”


    “有啊。”江树是好脾气的面相,一笑起来看着脾气就更好了:“在夜市后面那条街,不关注的话确实很难发现。”


    安漾不大想,比起逛乐器行他更想回去休息。


    但江树很快又说是他的小侄儿要学钢琴了,家里准备买一台,想要一个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人帮他参考,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漾只好同意。


    路上江树时不时跟他搭话,话题很随意,上一句问他法语难不难学,下一句可能就是问他对象是不是也是桐大人。


    安漾大脑指挥双线操作,一边陪江树聊天,一边要回复陈观南的消息:


    陈观南:【那你到家跟我说一声,我先打两把等你。】


    陈观南:【就咱俩,大飞出去浪了估计今晚都不会回。】


    安漾:【好,他去哪了?】


    陈观南:【他女朋友来了。】


    安漾:【啊?他不是说女朋友回老家去了吗?】


    陈观南:【骗他小子的,说是回家,其实是偷偷过来给他惊喜,一露面差点没给傻小子乐疯。】


    江树说着说着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安漾捧着手机原地出了神。


    他叫了一声安漾:“怎么了?”


    安漾抬头:“我不去乐器行了。”


    江树一愣:“什么?”


    “抱歉社长,我不能陪你去乐器行了。”


    安漾如梦初醒地往回跑,边跑边朝江树挥手:“我现在要去找我对象,给他送个惊喜,钢琴的事我回头列个表发给你!”


    高铁过去四个小时,app一查票都是现成。


    安漾订完酒店,上高铁之后给陈观南发消息说双排鸽了,顺便让他明天上午的课替自己请个假。


    七点到达目的地,距离周彻训练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安漾回酒店睡了会儿,又去外面吃了点东西,估算时间差不多了,他像平时一样给周彻打了个视频。


    “晚上好啊。”


    安漾一看见周彻就忍不住笑,本来还想多装会儿,可惜没那么沉得住气:“你看我在哪儿?”


    周彻很配合他:“哪儿。”


    安漾把手机拿远,镜头视野拉大,把他身后的建筑也装进了画面:“我来找你啦!惊喜吗?”


    他的开心溢于言表,周彻却没什么反应,沉默平静到仿佛根本没有认出来他身后是什么地方。


    慢慢安漾笑容也收敛了,疑心是不是镜像的问题导致周彻认不出来,刚想说话,就听周彻问他:“训练场大门对面的公交站台?”


    嗯嗯,安漾连连点头。


    周彻:“在那等我五分钟。”


    电话挂断,周彻闭了闭眼,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带上东西往外走。


    室友见状连忙喊他:“周哥你上哪儿?外出过夜得提前报备,违规要挨罚的!”


    “报不了了。”周彻拉开门:“明天我去找教练说。”


    安漾坐在站台等待,心情从激动慢慢变得忐忑,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周彻和艾飞情况不一样,他要训练,要准备比赛,自己突然过来是不是会让他分心,是不是会耽误他的时间。


    可是这些想法在他见到周彻的时候又全想不起来了。


    他们真的才分开三天吗?


    如果是,为什么从见面起,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想抱他。


    不过周彻更快地牵住了他,问了他的酒店在哪里,从站台一路走过去没有松开手。


    “怎么突然过来了。”


    进了房间周彻仍旧牢牢牵着他,语气却是淡淡的,和他的动作比起来十分割裂。


    小尾巴安漾有问必答:“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彻:“明天的课怎么办?”


    安漾:“明天就两节课,听力和体育,我让陈观南帮我请假了。”


    周彻表示知道了:“先去洗澡。”


    安漾跟着喔了一声,没动。


    周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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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安漾动了动手腕,提醒他:“哥哥,你还拉着我呢。”


    “……”周彻松开手。


    安漾带上睡衣进了浴室,边洗边寻思他男朋友这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说开心不像。


    说不开心更不像。


    勉强算一个喜忧参半?


    那么这种情况需要哄吗?如果需要,应该要怎么哄?


    安漾脑袋一埋感到挫败,这么久了,他在“关注了解对方情绪”这门课程上还是成绩不稳定。


    挫败之余,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个激灵,连忙高声喊:“彻哥,你还在吗?”


    两秒过去没有声音,他有点儿急了,用最快的速度洗好穿上衣服冲出去,又被正好走过来站在门口的人吓一跳。


    周彻:“慌什么,酒店不熄灯。”


    安漾拍胸口:“我以为你走了。”


    周彻:“宿舍已经关门了。”


    安漾反应了一下:“那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话音才落脸上就被周彻捏了一把:“别说这种话。”


    安漾:“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周彻收回手:“想要我留下做什么?”


    “我想抱你啊。”


    安漾不仅坦诚,还边说边做,送上一个熊抱:“从在站台见到你就在想了,还想问你是不高兴我过来找你啊?”


    周彻扶着他的腰:“不是。”


    “我应该怎么哄你开心?”安漾亲了他一口:“这样够吗?”


    周彻重复:“我没有不高兴。”


    安漾认真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斟酌他的话的真实性。


    接着自顾自地捧住周彻的脸,踮起脚又亲上去。


    这是安漾同学第一次把学来的理论知识用在实践上。


    唇瓣相贴,叩开齿关,一鼓作气将亲吻加深到作为情侣应有的深度。


    涂嘉星说得对,正确的接吻需要学会换气,不然就会像安漾这样又菜又贪,把脸憋的通红。


    最后结束时,他生涩地轻轻勾了勾的周彻舌尖。


    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失去节奏。


    安漾从很近的距离和周彻对视,鼻尖将触未触,呼吸交缠,他看见周彻眼底浓郁的墨色。


    “这样呢?”安漾嘴唇很红,眼睛很亮,装着忐忑赧然,还有期待。


    “上次我也这样亲你,你把我抱得很紧,我就以为是你不喜欢,后来想明白了,其实这代表你觉得很舒服,是喜欢的,对不对?”


    周彻喉结滚动,过分沉静的口吻充斥意味不明:“你记得?”


    安漾抿嘴笑起来,对这个问题如数家珍:“你抱我的时候习惯右手在上;喜欢把头埋在我左边肩膀;你的后腰很敏感轻易不能碰;不喜欢把情绪表现出来,却又不是没有情绪。”


    “你心情好的时候会把眼皮垂下来;心情不好或者有想不通的事情时就会皱眉;你不喜欢吃味道太淡的食物;喜欢亲我脖子是因为那里有一颗小痣,你喜欢它是吗?”


    “看。”狡黠的小狗数完才开始得意:“你的事无论大小,我都记得,我都放在心上……啊。”


    他得意笑容忽然消失,变得心虚又愧疚:“我忘了你比赛还没有结——”


    没来得及吐出的字被悉数堵了回去。


    周彻近乎粗暴的吻落下来,急切滚烫,不留余地灼烧着安漾比常人更敏感的感官和味蕾。


    两个人之前所有的亲吻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短短几秒,安漾就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全身发抖,站立全靠始作俑者的手臂在支撑。


    当空虚被满足到极致,他开始分不清让他头皮发麻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这场充满掠夺和占有的亲吻,还是因为他那不敢示人的口欲期。


    时间被催化成享受和折磨的矛盾体,漫长晕眩的白光散去,安漾才发现两人的位置早在不知何时调换。


    他的后背抵在墙上,周彻手掌垫在他后脑勺,即使已经从深吻状态撤出,浅吻依旧不知餍足在唇边耳际流连。


    似乎有东西在悄然生变,可是什么,安漾不知道。


    他只知道周彻抱他很紧,亲他很用力,以至他在某一瞬间像极了一只落网的猎物,正在被猎人巡视。


    “这样可以吗……”


    耳朵在嗡鸣的余韵里,安漾胸口起伏,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的比赛……”


    “我不会输。”周彻沙哑的声音紧紧贴着他的耳廓,热气拂过耳朵里每一根绒毛直达耳膜。


    安漾后背也麻了,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让他禁不住蜷紧了脚趾,喉咙干得厉害:“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本以为已经结束的深吻再次席卷而来,凌乱的喘息从嘴唇溢出。


    意识陷落之前,安漾无意识将把贴上周彻心口,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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