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又又又又跑了》狗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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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仲春,窗外薄阴笼翠。
一束暖阳探入轩窗,映亮书案前执卷的少女。
她生得一副秾丽美艳的容貌,玉肤莹然生辉,身段曼妙玲珑,一身素净的衣裳,面上未施粉黛,也仍然姝色惹眼。
这是萧府的表姑娘,薛知盈。
“女子年十五称及笄,可议亲事,然仅止于议。至十八,身心渐稳,方许纳采问名,订立婚约。必待年满二十,身心成熟,才可行六礼成婚。未至而强婚者,律法禁止。”
薛知盈细览书上的内容,面上露出几分认真的思索。
丫鬟春桃正坐在院中的小杌子上捻着线。
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拂过的春风撩动树叶沙沙。
吱呀——
小院被一道推门声响打破沉寂。
春桃闻声看去,见来人是上房管事的王嬷嬷,忙起身行礼。
王嬷嬷颔首后,春桃便快步往屋中去。
“姑娘,嬷嬷来了。”
薛知盈指尖一顿,赶紧将书册藏进书案下层的抽屉里才起身去迎。
“嬷嬷请进。”
王嬷嬷迈步进来,神情严肃地先扫视了一圈屋子。
屋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床铺整洁,妆台素净,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也摆放得规规矩矩,针线笸箩就放在窗下的矮榻上,里面各色丝线布料都码放得整整齐齐。
“给嬷嬷请安。”薛知盈福了福身,姿态标准,挑不出错。
“嗯,姑娘规矩是好的,屋里也清爽。”
薛知盈抬眼偷瞄王嬷嬷的神色,瞳仁漆黑,眸光却亮,透着几分纯然的灵动,见嬷嬷似乎满意,才垂下眼睫,又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了。
王嬷嬷例行检查结束后并未即刻离开。
她开口道:“姑娘,大公子已回府,老太君吩咐今晚设有家宴,你仔细着些,提早梳妆更衣,莫要误了时辰。”
薛知盈赫然抬头:“大公子已经回来了?”
这话一出,王嬷嬷看了她一眼。
薛知盈当即意识到自己多言,连忙又垂首:“是,嬷嬷,我知晓了,我这便着手准备。”
直到目送王嬷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前,她才赶紧走回书案,将方才藏起的书册又取了出来。
春桃见她似乎焦急,不解地歪头:“姑娘,您怎么了?”
薛知盈将书册抱进怀里,明明动作很急,语气却是若无其事:“我没事,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准备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冲春桃微微一笑,随即动身向外,走到院门前又停下谨慎地张望一番,未见异样才重新迈步。
萧府内,一道纤柔的身影快步穿行在长廊间。
空气中弥漫着沉香木清冷的气息,百年世家沉淀下来的味道,庄重,矜贵,也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萧家是大周朝的顶级门阀,世代簪缨,底蕴深厚。
薛知盈十岁那年,父亲辞世,母亲改嫁。
母亲与已故的萧夫人有几分旧情,借此将她送进萧府。
萧家认下了这份情,令她作府上表姑娘,为她安排住所照料衣食起居。
薛知盈明白,母亲是担忧她若一同住进那富商家中,没有倚靠日子艰难,更可能遭遇悲惨的命运。
可母亲不知,她在萧家也仍未能得到好的出路。
在她及笄那年无人为她议亲,隔年她的亲事被交给了萧家二房的徐氏操办。
徐氏为她挑选了不少夫家,但不是给人做妾便是续弦,而选出的夫家,几乎没有真正是适婚年纪的年轻男子。
她还听到徐氏背地里盘算把她送进哪一家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薛知盈对此很是抗拒,不想自己的人生只能在糟糕和更糟糕中做抉择。
她想离开萧家,离开所有的束缚。
这本不该是她怯懦胆小的个性胆敢生出的想法,但她却已是在为此而行动了。
思绪间,树梢缝隙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道身影。
薛知盈呼吸一顿,敏捷地侧身闪进了一侧灌木丛后。
他果然在这里。
她缓了缓呼吸,又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
隔着一段距离,看见萧昀祈临窗而立。
日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出挑的面容,墨眉深目,鼻挺唇朱,周身气质疏冷而沉静,像一把藏锋于鞘中的利刃,知其锋利,却不住受鞘身华丽所吸引。
那萧家嫡长子,也是萧家真正的顶梁柱。
他端方正直,清冷矜贵,十七岁三元及第,年方弱冠便任户部侍郎,他在朝能力卓越,政绩斐然,行事沉着稳健,颇受嘉许。
几年时间兴水利,革税弊,安黎庶,掌天下赋税流转,岁增国库百万两,如今已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说起来,薛知盈如今面临的糟糕境遇与萧昀祈有几分关联。
萧昀祈已过成婚的年纪,萧家为他相看数人,却遭他全数拒绝,他只醉心于朝政,似有终身不娶的架势。
薛知盈在萧府本是一直受老太君管教,可老太君为萧昀祈的婚事劳心伤神,没了心思顾及她一个表姑娘,这才随手将她交给了二房的徐氏。
薛知盈也想过,若是没有萧昀祈这茬,她就不会成为徐氏换取利益的物品,老太君也能腾出几分心思为她选一门正经的亲事。
不过薛知盈不怪他,反正这些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想要的,还得从萧昀祈身上取,这便更不能怪他了。
薛知盈在萧府不常能与萧昀祈见面。
萧昀祈公务繁忙,内外院也不可频繁走动,除阖府同聚时遥遥一望,她几乎没有近前与他说上话的机会。
一月前,薛知盈以想读些风物地志为由央了老太君恩准前往藏书阁借阅,恰逢萧昀祈也在此查阅典籍。
阁中静谧,她上前见礼,略说了几句话,随手拿了一本《大周律疏》便离开了。
之后,她本想向人打听萧昀祈那日在藏书阁阅览什么书,却没想到,打听到了萧昀祈正在寻找她手上的这本《大周律疏》的消息。
天赐良机,薛知盈欲将书册归还,不巧,翌日萧昀祈因公外出,半月未归。
不过这也无妨,他早晚会回府,无论那时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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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还需要这本《大周律疏》。
薛知盈抱紧怀里的书册正打算动身。
突然,萧昀祈抬头侧目,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直直朝她躲藏的方向看来。
薛知盈猛地蹲下身,动作仓促间引得灌木丛摇摇晃晃。
书房内。
萧昀祈缓慢地从窗外收回视线。
眸中晃动的一抹绿随之消散,只余身前另一道碍眼的身影。
萧昀祈刚看过来,此人扑通一声跪地。
“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对天发誓,那批军饷绝非下官贪墨,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求大人明察,求您救救下官!”
萧昀祈随手挪了一下桌面上的纸张,一言不发。
此人急切膝行上前,手指颤抖着扯住了萧昀祈的裤脚。
萧昀祈垂眸,只此一眼,便怵得那人在激动的情绪中本能地缩回了手。
他手掌跌落在地,整个人也瞬间跪伏下去,又哭又喊:“大人,下官所言千真万确,下官一向忠心耿耿,怎敢动军饷的心思,定是经手的胥吏手脚不干净或是兵部那边交接出了纰漏,大人您是知道的,下官胆子小,绝不敢啊!”
任凭此人如何乞求,桌案前姿态闲适的男人仍是不为所动。
咚咚咚三声响,这人头点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萧昀祈居高临下地睨视此人,总算开了口。
却是语调无波道:“出去。”
那人背脊颤抖:“大人明鉴啊,那些证据定是伪造的,是有人要置下官于死地,求您帮帮下官,您手眼通天,定能查出真相,求您救救下官,下官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萧昀祈面无表情地移开眼,显然耐心殆尽。
正这时,紧闭的房门从外被缓缓推开。
屋内景象映入眸中,伴随着萧昀祈冰冷的声音。
“出去。”
薛知盈一眼对上萧昀祈凌厉的目光,仿佛见他说:说的就是你。
她面色一僵,原本抬起欲要向前的右脚乌龟一般,慢吞吞地缩了回去。
一时间,屋内本就压抑的氛围彻底凝滞。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中。
薛知盈眼睫抖动,面庞血色褪去大半,看上去难堪又无助。
当然是会紧张的,连原本想好的借口都还没派上用场。
萧昀祈看着门前僵直的少女,面上厉色收敛,却又微蹙了下眉。
直到地上蜷缩着的那人哆哆嗦嗦地挪动身体,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完全直起身,最终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原来是让他出去。
薛知盈回过神来,赶紧解释:“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是来还书的,本欲敲门,但房门虚掩着,轻轻一碰便打开了。”
她声音本就偏软,一紧张喉间不自觉收紧,听起来就更柔弱了几分,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犹如挠在耳边的羽毛。
薛知盈正在想,好像紧过了头,不知自己这般夹着嗓音说话会不会让萧昀祈也送她一句“出去”。
便听见萧昀祈淡声道:“进来吧。”
薛知盈眉眼松缓,眼尾翘起,站在门前规规矩矩地向萧昀祈行了礼,终是放心地软声道:“多谢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