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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签名

作者:脑洞你在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期末考的前一天,仓中的每个学生都在争分夺秒地背书备考。


    温笙为了集中注意力背书,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水房门口。


    墙角的暖气管子烫得冒热气,她把手心贴在上面烤了几下,掌心立刻被烫得发红,赶走了困意后缩回手,哈了口气,再把手塞进袖口里捂了会,等手指没那么僵硬后,翻一页继续背。


    水龙头边堆着一排暖水瓶,偶尔有人匆匆跑来接水。


    一个同班女生打好水后,抱着瓶子从她身边经过,忍不住笑她:“温笙,你不冷啊?在这门口坐着。”


    温笙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笑着说:“不冷呀,这样能让我集中精神背书。在屋里太暖了,一坐久就犯困。”


    女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提着暖水瓶走了。


    夜色渐沉,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走廊尽头的几盏昏黄灯还亮着。四周安静下来,温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很久,便收起书,准备回宿舍。


    刚转过楼梯口,就看见许家宁正在下楼。


    他肩上挂着帆布包,手里拿着暖水瓶,空荡的楼道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直到走近拐角,对视的那一刻,脚步声戛然而止。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楼道拐角处重叠。


    “你怎么还在这?”许家宁问。


    温笙更加奇怪了,问:“你不是说过,从来不临时抱佛脚吗?”


    他低头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说:“我打水。”


    说完,又看了她一眼,反问:“那你呢?这么晚不回去?”


    “刚背完书。”温笙看了眼他的暖水瓶,迟疑地问:“这么晚,还去打水啊?”


    “为什么不行?”他垂眸笑了下,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走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温笙“哦”了一声,快步跟上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说:“许家宁,你停一下。”


    许家宁疑惑地停住,刚转过身就看见温笙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双手合十,虔诚地朝他鞠了一躬。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合十的双手,想到今年夏天,她也站在红榜前这么拜过,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认真。


    温笙拜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这次拜真人,应该更灵吧?”


    许家宁垂眸看她,片刻才慢慢开口:“......你就不怕这次不灵?”


    “那就拜两次。”温笙一本正经地说,又朝他补了一躬。


    许家宁被她逗笑了,对她说:“走了。”


    温笙这才收起手,快步跟上去,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我觉得我数学还是不太稳,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的。”许家宁侧头看她一眼,很肯定地说:“你的小题速度上来了,大题我也给你押题了,照着练过三遍,考试时闭着眼都能写。”


    “万一没押中呢?”她问。


    “那你来高二1班找我再拜我一次。”


    “诶你怎么知道我这次考场分到了高二1班?”


    “我现在知道了。”许家宁换了只手拿暖水瓶,伸手扯了下她的围巾,“注意保暖。”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早就看见她了。


    晚自习下课前去薛平升办公室还东西时,就在走廊尽头看见她坐在水房门口,背靠着暖气管,埋头背书。


    她太专注了,连他从旁边经过都没抬一下头。


    等他从办公室出来时,走廊灯已经灭了大半,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宿舍,可走到楼梯口时,远远一瞥,发现水房前那个人还没走。


    于是他从另一头的楼梯绕回了高二年级,随手拎了个暖水瓶,靠在窗台边装作整理东西,实则悄悄往那边看。


    直到她终于起身收拾东西,他才猛地直起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暖水瓶,装作刚下楼的样子。


    “许家宁,你还在听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温笙仰头看他,等他回答刚才那句玩笑话。


    “嗯,我在听。”


    ——


    期末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成绩榜终于贴了出来。


    一大早,公告栏前就围了一圈人,冬日的风刮得人直缩脖子,但一点没影响他们围观的热情,成绩榜前水泄不通。


    “诶诶诶,这次第一名是谁?”同学甲踮脚张望。


    “高一的话,是温笙;高二的话,是许家宁;高三......林飞。”同学乙眼尖地念出名字。


    “前两个人真的长期霸榜啊。”同学丙感慨,“许家宁这一年半来就没被超过过吧?”


    “高一的温笙也厉害啊,数学几乎满分,她语文作文也高分,考场作文写了什么来着?”同学乙问。


    “语文也不赖,她那篇考场作文,直接被语文老师贴出来当范文了!”同学甲接话。


    “在哪看啊?”同学乙赶紧问。


    “就在她们班的后门旁边,好多人去抄了。”同学丁回答。


    而此时的温笙,正坐在老槐树下,捧着一本借来的小说,压根没去看榜。


    冬天的老槐树早已没有了叶子,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像纸屑一般的落叶,风一吹,它们就旋转着飘起来,在低空中转了几圈,又轻轻落下。


    温笙就坐在树下的一块石板上,这是她精心挑选的位置,身后是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刚好可以挡住刺骨的北风;前面是一小片能晒得到太阳的空地,阳光洒下来时正好照在她膝盖上,整个人暖洋洋的。


    她正读到书里两位主角互通心意的片段。起初那两人互相试探,谁都不肯把心里的话说开,结果因为一个细节,终于忍不住点破。字句并不华丽,甚至有些笨拙,但就是那样的真诚,让人有了想看下去的欲望。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脚步声,踩在干枯的落叶上,沙沙作响,一下一下,慢慢靠近。


    温笙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同学,便没有抬头理会,继续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直到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你不冷吗?”


    风吹动落叶,他站在逆光里,轮廓模糊,影子斜斜落下,正好附在她身上。


    温笙抬头时,许家宁就站在冬阳里,围巾松松地绕在脖子上,手插在兜里,一只脚漫不经心地踢走她脚边的落叶。


    “有阳光,不冷。”她说。


    “那我坐你旁边,借点阳光。”许家宁弯下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石板本就不大,他坐得很近,肩膀几乎要碰到她的胳膊。


    温笙原本还靠着树干,这下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可背后是粗糙的树皮,刚一动,手肘就蹭到他那层厚厚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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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路可退。


    她被他挤得动弹不得,只能偏头瞪了他一眼,有些埋怨:“你别坐这,我可不想等等又被你拉着跑了。”


    许家宁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了,装作一脸无辜地反问:“你说哪次?”


    温笙气笑了:“你还好意思提?”


    “我刚来之前特地检查过了,教导主任和薛平升都不在,今天都去市里开会了。”


    许家宁说完后,懒懒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顺势靠在她身后那棵老槐树上,微微仰头,笑着说:“现在没人抓我们,放心坐。”


    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出声。


    温笙还以为他还要和自己斗嘴,结果没过几分钟,旁边就安静下来了。


    她侧了侧头看对方。


    许家宁闭着眼,仰着头靠在树干上,围巾松松垮垮地挂着,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英俊,呼吸也逐渐平稳,看样子是真的困了。


    他像一只终于在寒冷的冬天里找到太阳的猫,窝在她旁边,安心地打着盹。


    温笙重新低下头,翻到刚刚看的一页,试图把心思放回刚才的情节里。


    可没看几行,旁边的人忽然问:“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温笙停下翻书的动作,“你不是睡着了吗?”


    “闭目养神。”许家宁慢悠悠地回了四个字,眼睛仍然是闭着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理科。”温笙回答得很干脆。


    听到这个回答后,身旁的人忽然动了,温笙转头看,就见许家宁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连同一支黑色钢笔,一起递给她。


    “干嘛?”温笙有些诧异。


    “签个名。”


    “为什么要我签名?”


    许家宁把本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说:“留个纪念。”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句:“纪念我在仓中高二那年,提前认识了一个考去首都的女学生。”


    温笙低头看了眼他摊开的本子,又抬眼望向他,见对方执拗不退,最终还是接过那支黑色钢笔,在扉页中间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可现在离高考还早呢,你就这么肯定我能考去首都?”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许家宁总是这般笃定,仿佛那条通往远方的路,从来都不是什么“如果”,而只是时间问题。


    她没留意到的是,他在她写完后,随及默默把那页折了一个角。


    许家宁低下头,目光在扉页上的签名停了很久,认真得像是要把这两个字牢牢刻进心里。


    直到对方追问,他才缓缓抬眸,那双惯常清冷的眼睛里忽然溢出温柔:


    “因为你是温笙。”


    “就像我知道,纵然冬天再漫长,春天也一定会来。”


    许家宁拿起黑色钢笔,在她名字的旁边落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个人的字紧紧挨在一起。


    这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老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正巧落在两人名字中间。


    许家宁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看,落叶盖章了。”


    温笙有些许走神,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半天,忽然开口:“可这是落叶啊,春天的话......不应该是绿叶吗?毕竟绿叶代表着希望。”


    许家宁把本子合上,侧过头,看着温笙的脸,认真地说:“那就春天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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