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息尘笑得越发慵懒肆意,仿佛有无尽的耐心等待猎物的醒悟。
而玉扶脑中打架的小兔子也被他的一番言论勾得又出现,乱糟糟的,一个又一个地出现。
有开心坏了的:“息尘身上有妖的血脉,原来我们很接近。”
又有摇头不认的:“息尘是息尘,裴息尘是裴息尘,他们根本不能按一个人算。”
“身体不还是同一个嘛,吃到度过渡情期不就好了?”
“师姐们不也是这样找情人的,难道你还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你不想回山上了?”
一问又一问,玉扶的本体小兔就像是被它们围在了中间,她在摇头,她当然是要回山上的。
可跟同息尘久了,她于妖性之外,又学会了许多她也说不明白的东西,会让她生出一种接受了裴息尘就背叛了息尘的愧疚感来。
但很快又有一小兔诱哄似的劝诫:“你是妖,妖不就是这样快乐就好吗?”
“你难道不想借助他快些恢复修为吗?”
“你要一直窝窝囊囊到什么时候?”
玉扶像是被骂清醒了似的睁眼,一点一点地摸到了裴息尘的身旁,手心放着一颗对外伤极好的复原丹。
裴息尘一低眼,就能瞧见于眼下几寸远的手,粉玉一般,柔白细嫩,但一直在细细地抖——
又怂又贪心的色兔子。
裴息尘心下不甚愉快地笑了笑,湿淋淋的手自下抬住了玉扶的手,送至唇边,下颌一低,丹药入口。
玉扶双靥涨红,她要哭了,这人,比她还像妖,吃药就吃药,竟然还舔她手心。
冰冰凉,酥酥麻的,同地泉蒸腾的温度一起,活像是冰火两重。
她“呜”地一声期艾道:“你不要抓着我的手了。”
她甚至只敢说不要抓她手,“舔”之类的词提都不敢提,她的常识与色心在比她还不按常理的妖面前,如见大巫的小巫,含蓄了不知道多少。
裴息尘细细舔去最后一点根本就是他身上落下的水渍,偏眼望向玉扶,她真小,跪坐一团,被打湿的红绫裙隐能透出一些她内里的小腿,也在抖,害怕得可真喜人。
更不想放过她了。
玉扶是侧跪着向息尘递丹药的,刚好将药送到他面前,又避开了看到不该看的,她总是很胆小,很谨慎,即便屈服了,也试探得只进步一点儿,此刻手被抓着,另半身几乎是向着裴息尘相反方向倒的,全靠着另一手撑地支着。
完全是生理性的抖。
若从侧面看的话,她也完全是想要逃离的姿态,是恶霸似的裴息尘拉住了她,可裴息尘偏生就享受着这种拉锯。
她越怕,越惨,他越愉悦。
他喜欢她一边怕,又一边对自己的接近。
有种胜利的美妙感。
看,阿扶也不是非息尘不可的嘛。
他当然会将玉扶照顾得比息尘还好,不过不是现在,他勾手用力,将玉扶带得倒向了他的这一侧,伏着身地同他对视。
“阿扶,上药可不是你这样送一颗药丸就结束的。”
“你看都不看我,怎么知晓我身上还有哪些伤?”
他原先抓着玉扶手掌的手,此刻顺着玉扶的倾身,抚向了她的脸颊,嗓调也仿佛被氤氲的热气温过一样稠。
玉扶完全被冲击得失去了声音,她的脑子好像空白的一片,只能俯眼瞧见裴息尘秾丽的容色,湿漉漉的发不断往下淌着水,一滴一滴,落到修韧挺阔的胸膛。
玉扶宛如目眩地昏然,他好妖精啊。
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诱惑息尘,师姐们分明也教过这种手段的。
玉扶觉得自己要晕了,她受到的冲击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沸腾的渡情期热流兴奋得她“嘭”一下变成了兔子,跌入水中。
她总这样,兔子的时候,兴奋想变成人扑倒息尘,人的时候,又怵裴息尘,干脆变成兔子。
咕噜咕噜呛入了好几口水,玉扶觉得自己脑子都清醒多了,然这水可真清啊,怎比在上头看得还清楚啊。
她看见了好白的身体,好结实窄瘦的腰部,好漂亮的流线……
玉扶这回是真的晕了。
水面上鼓出一连串的泡泡,继而浮起一只小兔。
裴息尘挥开些蒸腾的水雾,捏起飘过来的小兔,嗤道:“没出息。”
他有些不服气地摇了摇她,怎对着息尘都能做梦都扑上去,到他这不是晕就是晕,真信任他不会吃了她?
裴息尘咬牙似的做样往她脖颈处比了比,太小了,下口都没地,还是生吞的好。
玩了一会觉得没趣,才将玉扶送到了池边。
然,晕了的兔子怎么还能这样地有存在感?
她每动一下,裴息尘就瞥一次眼,她不动,他又担心她死了,还是忍不住看一眼。
无法,他换了个面向继续泡池,于池中懒洋洋地探出些尾巴尖,给玉扶翻面烘毛。
玉扶开始觉得冷,但慢慢的又觉得暖,还有什么尖尖软软的东西戳她的肚子,好痒,她下意识地抱起就咬了一口。
裴息尘豁地缩回自己的尾巴,瞳仁被激得竖起,过电一样的酥麻一直传到尾椎骨。
缓过了这劲,他才抬起尾巴于眼前,尾巴尖委屈地垂着,一个浅浅的牙印于鳞片上折射出一些润泽的光,按理,他就算是尾巴尖也不该这么脆皮,但妖性还在恢复的阶段,就连这放出尾巴,都是二百多年来头一遭。
鳞片还没长结实,就被咬了一口。
裴息尘磨了磨牙,身后浮现一个巨大的蛇影,张牙舞爪地对玉扶张开了口,玉扶半分知觉都没有地翻了身。
裴息尘哼气地收回了蛇影,于尾巴尖施了个留存的小法术,他要留着这痕迹,日后寻她讨回来。
尾巴重新入水,哗啦地从水中起身,那些受伤痕迹皆已不见,储物中飞出他要的衣袍,绀宇色的,松散披着,朝玉扶弯身时,逶迤出绮丽贵气的纹路。
玉扶随之落入他怀中。
明明泡了那般久的温泉水,可他身上还是凉的,玉扶不由偷偷耸了鼻。
她其实已经醒一会了,就在不知道咬到了什么崩到牙的时候,她完全不敢睁眼,尤其是那巨大的蛇影,更是吓得她不敢动弹。
有时候她真宁愿自己能多晕一会,但除了起初毒素的影响,后头的晕倒,都不过是暂时性的逃避,根本晕不了多久。
就好比现在,她装的就好累。
她好想动一动,好想离裴息尘远一点,他穿的太少了,身上好凉,他贴得她好紧,她脑中总不受控地回想起于水下见到的腰腹,思维也发散得没有边际……
她开始想,她是妖嘛,哪有什么背叛不背叛,息尘回来她也会继续喜欢息尘的,她只是暂时被另一个他吸引了一下。
她是妖嘛,控制不住自己,不是很正常。
她主动地动了动,贴了贴裴息尘。
她就跟小暖炉一样,熨帖的很,就是毛贴着皮肉蹭有点痒。
裴息尘初时享受,然后就受不了地将她拎了出来,“醒了就变回来。”
“把我当坐骑,可美得你了?”他危险地眯了眯眼,但怒气却是没有的。
玉扶落地就化回了少女,脸蛋飘着些可疑的红晕,一看就不是在想好事。
裴息尘唇角翘了翘地嗤她,色兔子。
外头仍旧是废墟的一片,硕大的月亮,照得整座妖城比玉扶印象中还要破。
她有些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裴息尘一出现,原先的所有危险就都不见了,她的威胁只剩下了他本身。
如果非要选的话,那她是宁愿承受后者的,裴息尘再怎么样,也只会一口吞了她,不会剥了它皮毛。
“我们去哪?”玉扶几步跟上裴息尘。
“带你去看好戏。”
裴息尘扯出一抹笑,身形很快移动到老远。
玉扶却还在惊讶于他方才的笑,怎么说呢,不是玉扶多次看惯的懒懒的笑,也不是得趣了的笑,而是有些邪气,像是坏蛋的笑。
可他本来就是坏蛋啊。
玉扶只能将其归为是不适应他用和息尘的同一张脸坏蛋笑。
坏蛋在远处直勾勾盯着还不跟上的玉扶。
有些费解,她到底是怎么修炼到化形的?
不强大,也不够妖,是开灵智的时候没受到完整传承吗?
就她随时随地出神的几个瞬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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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取她的性命了。
裴息尘有些沉不住气地想过去带她。
可他并不想如息尘一样惯着她,怀里总揣着一只兔子像什么话?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直不将玉扶将妖看待,笨兔子后来倒是靠化形扳回了一些印象,但很可惜,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他,他也再不会犯之前的错误。
灌醉他,把身体还给息尘,想的倒是美。
裴息尘不期然地想起,在意识又沉入禁制时,玉扶对息尘表的忠心。
真是好的很。
怂兔子就想着去吧,他就在不久前,泡池子时,做了息尘对他做的同样的事——禁锢和限制。
玉扶终于追上了裴息尘,但这时,她发现息尘的笑,坏中又带上了冷。
好可怕啊。
她想了想道:“我会跟上你的,不会再让你等我,真的。”
“笨兔子。”
裴息尘对她冷冷地一声,转身继续于残垣断壁中起落。
玉扶不懂自己又哪里惹他了,怎还攻击起妖来了,息尘都是夸她聪明,资质不凡的,怎到了他这儿自己就笨了。
玉扶气不过地在他背后挥了挥拳,才赶紧跟上。
裴息尘并没有行很远,他于妖城最高的一座石塔处停下,其下众妖追逐,目的却一致,最前头逃的狼狈的正是曾欺骗玉扶与息尘的木妖,木妖还拉着一个跑得踉跄的花妖。
玉扶气喘吁吁追上裴息尘,被下头的动静惊得险些栽下去,裴息尘扶了她一把道:“如何,看他们如此,开心吗?”
玉扶怔然一瞬,这才去细细辨清下方不断被追逐的两妖,木妖修为于妖城中并算不上顶尖,但他极其会躲,根须也不知花了多久几乎遍满了这座城的中心位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开始逃。
然,这种小伎俩,在群妖的围击中,根须尽断,被逼得连地下都躲不了。
玉扶听见有妖在喊:“跑!还跑!老子将你们根须全断了,栽盆里。”
有妖附和:“对,栽盆里,献给新城主,我们就可自由了!”
新城主?自由?
是抓住他们就可以出城了?
玉扶也来了劲,往下跳,新仇旧恨一起算,她也要换自由。
“你做什么?”裴息尘牢牢拉住了她,但凡他动作再慢一步,这兔子就已经跳下去了。
玉扶下意识道:“息尘,有新城主,我们可以出去了。”
甫一说完,玉扶就意识到不妙,她喊错了。
果然,裴息尘盯来的目光,刹那凝结得要将她冻住。
玉扶补救:“我是说,息尘太容易喊错了,我以后喊你阿裴,可不可以?”
狡猾的兔子,裴息尘不言地盯着她,但冰冷却是化开了一点,似真的在思考可行,他将玉扶从边缘带回来一些,给玉扶机会地道:“喊几声来试试。”
“阿裴,”玉扶试探地先喊了一声,观察着裴息尘神色地才又喊一声:“阿裴。”
“阿裴。”
玉扶越喊越顺口,嗓音褪去轻软的小心翼翼,清灵的很。
裴息尘的容情终于变得正常,但还没有原谅玉扶,他微眯着眼道:“继续。”
“阿裴,阿裴阿裴……”
“可以了。”再轻灵听多了也烦,裴息尘手动地闭了玉扶的嘴。
真手动,玉扶的唇被跟鸭子一样地捏住,偏她还不敢当面抗议,只委屈地用眼控诉着。
也是这时,塔下的那些妖,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塔上的身影,呼了一声:“城主,新城主在这!”
玉扶眼中控诉转为惊讶。
裴息尘收手,对这些妖的称呼也皱了一下眉,他可没想当他们的城主,他不过是将蛮虎用凶剑钉在了城墙之上,留下追捕木妖与花妖的任务罢了。
玉扶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阿裴问她“看他们如此,开心吗?”是这个意思啊。
“阿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玉扶这次没有喊错,双眸也亮闪闪地盯着裴息尘,里面没有害怕,只有喜悦。
啊,原来让她开心这么简单啊。
裴息尘揉搓着方才捏过她的指腹,冷淡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