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马鸣,马蹄带起尘土,阿翼被沙尘搅得有些睁不开眼,只知道紧紧勒住缰绳不让马匹疾驰向前,但前方的数名杀手已经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其中一人已引弓搭箭正对准着阿翼驾驭的这两马车射来,马车内的三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跌得前后晃动。
阿翼很快拿起身侧长剑,唰唰几下将那箭矢抵挡开来,随后对马车内高声道:“公主,我们遇刺了,您快驾马掉头。”话音刚落,前方的杀手有四人已经再次拉起弓弦,亦有人手持刀剑向他疾奔而来。
姜元馥满目的惊慌,裴青不知所措,秦惟熙一撩车帘,只见前方的褚夜宁与陶青筠及发财九曲四人正被团团包围,秦惟熙瞪大了双眼,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她心知这是一个死局,就如同当年在回京的路途,那茫茫江河之上,也同样是数名身着劲装,丝毫未曾遮面的杀手想置她于死地。
不是她死,就是他们亡。
秦惟熙上前一勒缰绳,想将马匹调转欲向观星楼的方向而去,因为只要到了城中闹市区,她们就得了一线生机,也定会为前面正在受敌的几人迎得一线生机。只因观星楼一事后,城中巡逻的兵将已然多加了一倍。
阿翼见有人出来,当机立断地翻身一跃,迎面赴敌。
然,骏马被一玄衣杀手刺中腹间,马儿受惊,四脚朝天,昂首嘶鸣,马匹开始向后倾倒。
说时迟那时快,本应在前的褚夜宁轻身一跃,速度极快地向此处奔来,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住带出了那骏马受惊所致,几乎欲散架的马车上。
二人还不及多想,褚夜宁的身后已有数柄刀剑袭来,数名杀手皆目露寒光,笑得阴森。秦惟熙心头一颤,脱口而出:“褚夜宁!”
褚夜宁闻声知意,很快转身打了个圈,再将她牢牢护在他的身后。霎那间又有数支箭矢而来,褚夜宁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手持长剑一一抵挡开来,可纵然动作迅速,那箭矢还是划过他的颈间,顷刻渗出了血迹。
“我的腿!我的腿!”
“表妹,你怎么样了!”
马车内一声声微弱地颤音,阿翼向马车疾驰而去,将姜元馥与裴青二人带出了马车。几人只见她双膝间不知何时被刺入一把短匕,而裴青的面颊上也有着一道一寸之长的血痕。
转眼之间一玄衣人足尖一点,轻轻一跃,直奔而来刺向阿翼,阿翼当场中剑而亡。
一声怒喝,不知方才隐在何处的发财,瑟瑟发抖地站了出来,手持着两截长铁棍对准那玄衣人跑去。
越来越多的玄衣杀手从四面八方而来,秦惟熙站在褚夜宁的身后,只见一玄衣人在二人头顶的屋檐上飞跃而下,紧接着,一抹刺眼的刀光晃进了她的双眸,那玄衣人身形一偏,欲向她身后的褚夜宁刺去,刀尖已擦过她的耳际。
她再次脱口而出:“褚夜宁,躲开!”
一瞬间,脑中回响起当年劫后余生之后陶青筠对她的叮嘱:“七妹妹啊!你要学会自保。记住,打蛇要打七寸。”
她不假思索对准那人腹下要害,伸出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那人丝毫没有防备,被这冷不丁地一脚踹得吃痛,当下痛得额头青筋暴起,随后一副目眦欲裂得神情恨恨地望着她。
秦惟熙“嘿嘿”一声:“还挺好使。”
身后褚夜宁一声低笑。
那杀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很快持匕直向她刺来。
褚夜宁趁着那边贼子倒地吃痛的空挡,一把将她拉住,分隔开与那杀手之间的距离。而这一次那杀手再次将矛头对准了褚夜宁。
有人道:“靖宁侯爷,当年你父亲杀了我等的主子,可这仇还没寻上你父就惨死边关。”那人再哈哈仰天一笑:“今日我等就送你上路,让你父子二人团聚!”
数名玄衣杀手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入,奈何褚夜宁没有分身法术,她再次出声:“褚夜宁,躲开!”随即满目冰霜眼对准了那直射而来的刀光,伸手朝他臂间一推。那人因方才要害一痛,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被她这一推险些一个踉跄,而后一定,很快又再欲将那把利刃直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惟熙双手握上了那把欲刺向褚夜宁的短刃。
温热的血液从掌心流出,异常的痛感顷刻袭来。她还是空出手,拔下发间的金簪向那杀手刺去,却遭到那人的再次反击,向着她右肩重重一拳,再伸出短匕,欲向她身后的褚夜宁刺去。
姜元馥在远处大喊:“八妹!四哥!”
秦惟熙不经意的目光向她一瞥,恍若看到了年轻时的今帝。神思飘渺间,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挡在了褚夜宁的身后。
刀尖浅浅抵入肩肉,衣衫却已然染上一层血渍,很快晕染开来,额上开始满是痛感所致的冷汗。
褚夜宁方制止住前方的刀光剑影,猛地转过身,看着她掌心醒目的血迹,再看肩部浸染初的血色,面色陡然一变。一脚踹在了那杀手的心口窝,电光火石间,又手持长剑朝着那人的颈间刺了过去。
“你敢伤她!”褚夜宁满眼的冷厉,再一手持剑再次挥过。那杀手只觉有一抹寒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还来不及多想,他的视线便倏忽从那人一双深寒的乌瞳上落到了他脚下的一双黑靴上。
杀手就此当场毙命,头颅滚落。
远处的檐顶接二连三的开始掉落瓦片,众人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雀舌与松阳二人,已翻身一跃,加入了这场厮杀。
裴青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很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了那已被血色污染的秦惟熙。她蓦地回想起,当年罗昭星离京后,再到定国公之女魂断江河,梁禧在她耳边的一声声抱怨与诋毁。
“表妹,我去看看她。在这里等我。”她安抚好姜元馥,忙上前去瞧秦惟熙。
而前方的陶青筠将手中的哨笛一吹,再持起折扇,哗地一声散开,数枚锋利的金针一一射向对准的刺客。他笑道:“想要爷的命,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不过,你们伤了我的朋友,你们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鲜少无人的胡同内,尽是刀光剑影,褚夜宁冷眼看着姜元馥与欲近身的裴青二人,很快用一臂穿过秦惟熙的腰间将她打横抱起向胡同口而去。
秦惟熙刚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一手牢牢贴住他的肩头。
褚夜宁垂眸温声道:“疼不疼?手不要用力,我会将你抱牢。”
她抬起双目朝他看去,恍若有一瞬间看到了他年少时的那一面。他在一点点长大,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但那十年过往,她从来没有参与到他的成长,他也不知她还康健活在人世。
但,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呢?她忽而想起那日在酒楼下见到的蔡渊。嘴角轻轻牵起一抹笑意,却尽是苦涩。她闭起了眼,再不理会周遭一切光景,但鼻间隐隐吸入的熏香味却在扰人心弦。不是若有若无的蜜桔香,而是那一年她送他出征,他将随身携带的小香毬二分为二给她的回礼,是香毬的气味。
“四哥,你熏香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八妹!”姜元馥一手撑在地面,脸色煞白,瞳孔微缩,怔怔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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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数名杀手依然求追不舍,雀舌与飞身而来的九曲见状上前对准着一一杀手,为二人开起路来。
一阵旋风掠过,众人只见一蒙面男子,坐在马背上,双腿禁抵着马腹,纵马疾驰而来,而后他引弓搭箭,嗖嗖几下,向围攻褚夜宁的数名杀手的眼中直射去。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只见大半的玄衣杀手双眼流血,倒地打滚。他又将弓箭对准剩余的刺客,顷刻之间,带着快刀斩乱麻的果断。
而这马背上的蒙面男子,悄无声息的来,再风驰电掣般的驾马狂奔而去。
姜元馥与裴青却只觉一阵风而过。
秦惟熙则透过那双眼,满目的不可置信。
木童!
相隔很远,黑纱蒙面,她却依旧认得那双眼睛。而褚夜宁却恍若未觉,带着她疾奔出小巷。
她很想叫住木童,但现在,她不能。
褚夜宁看向雀舌,雀舌立即会意飞奔上前。他只简短地一句话:“都杀了吧。”
雀舌点头。从前有一次,侯爷也是这般。她上前交待过九曲,再匆匆离开。
陶青筠的那枚哨笛起到了作用,城中巡逻的兵将很快闻讯赶来。但目之所及处可见的却是一片尸骸,无一活口。
靖宁侯府。
褚夜宁快马加鞭赶至,再拦腰抱起秦惟熙急奔向正院他平日的居处。
雀舌很快唤来府医,秦惟熙已然有些痛的神志不清,本就白皙的面上此刻苍白如纸,看着颤人心弦。
老府医闻讯提着药箱,带着小徒赶来,而褚夜宁的眼中渐渐酝酿着一场山雨欲来的风暴。
他对雀舌道:“去你房中找一件干净的衣裳,待会上过药给她换上。”
府医看着她双手骇人的血色,小心翼翼地为她敷药,缠着纱布。他有些惊讶。不为别的,因为他已经看惯了比这更是骇人的伤痕,只是面前的人,不是南征北战,在战场上厮杀英勇赴敌的大男子汉,而是一个花信年华的姑娘。
不似家中的小女儿,在家被厨刀削破了手指,掉起金豆子。她一滴泪也没留,而姑娘的眼中一片宁静之色。
府医吩咐徒儿小荷察看她的刀伤自己退了出去。小荷是个八九岁的少女,却束着发看似少年,她拉起屋内的帘帐,褚夜宁也随着那老府医退了出去。
秦惟熙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有些诧异。
他站在屋檐下一声不吭,面色有些不虞,这时小荷跑了出来,对褚夜宁道:“还好刀口很浅。”
府医点点头,随口道:“夫人是个有福气的。”
褚夜宁倏忽向他看去。
府医眨了眨眼,这些时日九曲见天的与他说起,侯府就要迎来一位女主人。他还不信,但今日亲眼所见侯爷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回来,他信了。
府医闻罢从药箱里翻找到另外的金疮粉及止血药交给匆匆赶回来的雀舌,并对褚夜宁道:“小侯爷,老夫这就去配些药材,这两剂药每日都上一些,若是刀伤不再出血,那就停下止血的便好。老夫再去配制一方祛疤药,待到不日伤口开始结痂便可以用了。”
褚夜宁闻之颔首,府医复又看向褚夜宁颈间的血痕:“小侯爷可要上些止血药剂?”
褚夜宁摆手:“不必。”
府医再次抬头看他,那眸中适才所留的戾色,不知在何时已然尽散。
府医离去,褚夜宁垂下眸,看了看双手的一片醒目的血迹,是方才看她手上的伤势,抱起她而留。
他随之牢牢一握,目露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