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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逃走

作者:野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述职路上,符义想起天命玦还存放在五义府上,中途折返去取。


    谁知尚未入门,便听见五义府里一阵笑声的喧闹。


    谢观止远远就听出剑与丹义的声音,在那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不时说话,想来女声肯定就是器义,男声可能便是不太露面的体义。


    剑义的声音很高:“爽快!今日征战又是大获全胜,主君掌下疆土再拓一隅,统一天下也是迟早!”


    符义并不着急推门进入,而是又立在门外旁听起来。


    体义道:“确实,最近魔物很多,我终于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也与那什么天命玦有关?当真是个宝物。”


    丹义笑道:“想做英雄,便先造乱世,我们这主君真是——成长得愈发快了。何故再给它戴个天命的高帽,不过是人心罢了。”


    剑义不快,道:“你怎么整天跟大家唱反调?大家伙都是盼着主君好,就你意见多。”


    须臾,室内响起器义的声音:“没错,天命玦如今可谓万全。用狐仙的灵力为支撑,使天地万物法则皆听君主号令。未来路上,君主定一往无前。”


    这个声音清脆温柔,与谢观止那日在剑义冢听见过的声音是同一人。


    柔和的声音刚刚响起,符义便仿佛被电流触动般,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将手掌放在门上,正欲进入,却听丹义忽然道:“哦,对了。今天碰见符义的随从,说是有密信交予你。那会你正忙着,我便说晚些顺便带来,给。”


    “啊,好。”传来器义拆信的声音。


    符义的指节在门上轻轻蜷起,又收回了推门的力道。


    须臾,剑义打破屋里的寂静,嬉笑道:“怎么,这酸书生又来给你写那醋溜信了?他还真是自作多情,天上地下谁人不知你我已是道侣?偷腥的野狐狸,先撒泡尿照照镜子罢。”


    “别这么说。”器义合拢信纸,道,“你与他都帮了我许多,符义可能只是…有时分不清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君主的理想更加重要。我只是希望天下万民,都能有安泰的未来罢了。”


    ……


    符义猛地攥拳,从门上收回手,似是不打算再进去。


    按理说剑义的五感过人,不可能没发现符义就在门外,却仍大肆说着那些内容,恐怕正是想让符义听得一清二楚。


    谢观止却也是越听,心里越冷。


    也就是说,天命玦与她先前所想的根本不同。君主及其五义用主宰自然的狐仙为根炼制出了天命玦,并以自己的欲望操纵其发展。


    天命玦与自然一脉相连,因此,当天命玦与谢观止融合、二者彼此共鸣增强之时,便会引来天地各方力量复苏。


    换言之,长安忽然突起的妖魔,确实是谢观止引来的。


    而且这无法避免,只要天命玦一日还在她身体里,那么这种效果只增不减。


    事已至此,她却还被长安的百姓尊为英雄,还被遭受篡改记忆的唐夜烛拥护为主……


    不知何时,她已经死死地攥着指节,指甲嵌入掌心都感觉不到痛楚。


    推断到这里,谢观止心中已经冷了大半。


    虽说疑点只剩下那灵兽疫病从何而来,但,她也大概有答案了。


    符义静静地站了许久,片刻道:“罢了,我们回去。”


    五义并非传言中那般团结。天才们的性格确实各不相同,民间关于他们爱恨情仇的故事也是颇多。


    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剑、器、符,三者间的三角恋。传说中剑义为爱人挡天灾,何其一往情深。自古武神形象的剑义,与女娲形象的器义向来是一对眷侣。


    而相较剑器的眷侣故事,符器之间据说也有过一段虐恋。


    传言符义心气高傲,在符道追求极致,对追求至高技艺的器义一见如故。


    二人情投意合,曾联手打造出许多千古法宝,有众多仍然流传至今,千金难买。


    如今看来,这二人共同造出的最大成就,便是不能告知于世的天命玦。


    符义对器义的信中无比缠绵缱绻,可谓用情至深,甚至对君主都不在眼中。


    俨然是把器义当做了世上唯一懂她的人。


    然而器义是个多情种,多情却不耽于情爱,把自己的事业放在第一位。


    如此,符义自然被伤得心透,扭头离去。


    “侍卫。”


    “侍卫?”


    谢观止沉默不语地跟在后面,被唤了几次才反应过来,道:“在。”


    符义望着远方,沉默片刻,道:“我要回符灭山庄休养一段时间。长安万事妥善,主君倘若有什么消息,你只需飞鸽传书。至于那狐狸崽子,就交由你照看。等他休养妥当,该请老师上课就请老师……”


    他的话语尽显疲惫,明明被别人如何讥讽都无所谓。可是听了器义的话之后,却连呆在长安的理由也没有了。


    眼见君主一切顺利,便想回老家闭门。


    然而,夜风缓缓,谢观止听到一半就没再听进去,点头道:“是。”


    她的心中却紧张如擂鼓。


    机会来了。


    在传送阵送别符义之后,谢观止先是快走,越走越快,终于忍不住三步并两步跑了起来!


    她跑得那么快,风贴着脸猎猎作响。符楼本就是临时居处,又因着主人的习惯,侍从稀少,因此根本没人注意。


    屋中不见唐夜烛,便知他是又在后花园散心了。


    谢观止奔入后花园,此时风雨将至,天色呈现灰黄的朦胧之色。


    湿润的风簌簌吹拂,引得琼林玉树飘摇。唐夜烛一袭黑衣,立在风中,不知正在想着什么。


    “夜烛!”谢观止一时心切,本能如此叫了,叫出声,忽地一惊。


    “啊,”唐夜烛被这么叫也愣,略显意外,却并没有反感的意思,道,“怎么?”


    咚、咚。谢观止的心跳如此之快,耳朵发热,感觉指尖也蹿着紧张的血流。


    她迅速瞥了一眼周围,攥起唐夜烛的手掌,缓解紧张地笑道:“我们逃吧。”


    晚风猎猎,唐夜烛微微睁大了眼,意外道:“逃?”


    “对。”谢观止点点头,快速道,“君主忙于征战,宫里的守卫零零星星,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去!而且,符义也回符灭山庄了。现在根本没有几个侍卫,我们可以逃去长安,逃到山林里,逃去一个没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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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停住。


    因为唐夜烛轻笑着抽出手,摇摇头,道:“刀要带我逃,你也要带我逃…可我早就走不掉了。”


    “……”谢观止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着急道,“不是的,你想的话,我们真的可以逃走。一定能成功,我保证。”


    尽管只是在回忆里,我也想让你能逃走。


    不能说完的话坠在心底,硌得像一块石头。


    然而,唐夜烛却仿佛全然感觉不到她的迫切,梦呓般望着空荡的屋檐角,道:“…一般这个时候,风铃早该响了。”


    宫廷建筑远比唐府辉煌宏大,但却不如唐府那般精巧雅致。


    起风的傍晚,唐府会四处响起玲珑的风铃声响,如同梦中幻境,悦耳无比。


    “为国为民,不惧生死!”


    “生为人杰,死为英魂!”


    远处阅兵场传来震耳欲聋的禁军操练声。


    晚风猎猎,后花园每个路过的宫女都让谢观止紧张,她不由得催促道:“唐少主,要逃就得趁现在了。”


    “好,但是…”唐夜烛仍未扭头,而是望着风雨欲来的夜幕,道,“你能帮我取本书来吗?那是刀客教我的剑法。抄家时,他们把府上所有的书卷都带走了。好像是带去了一个,名叫文案司的地方。你帮我拿来吧,然后,我们就走。”


    “文案司…”谢观止眉头一皱,不由得想起那晚火光滔天的场景。心中一紧,却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她用力地看着唐夜烛,道,“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走!”


    “嗯。”


    话落,谢观止快步冲出后花园,又气喘吁吁地奔出符楼。


    才刚跑到庭院,忽地迎面下起瓢泼大雨。她身子一顿,扭头想回去、却又想到唐夜烛没那么傻,肯定会找地方避雨,遂快步奔向文案司的地方。


    这一路,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有翅膀能直接飞到目的地,再将唐夜烛也带离这里。


    谢观止跑得又快又急,连大雨迷了眼也来不及擦。


    不知何时,好像早就忘了自己不过是记忆里的看客,并非这千百年前的琼楼玉宇中的真古人。


    文案司仍是那日大火时的乱象,只是不知人都去哪了。


    大雨瓢泼,房前的火炉被雨浇灭,碎纸片湿漉漉地遍地都是,满地狼藉。


    谢观止立在门前,将衣服用力一卷,将雨水挤个半干才敢进入。


    她慌忙地来回翻看,一边怕被人发现,一边又怕耽搁了唐夜烛,目光扫过各个科目,类项……


    终于!


    内室书柜的最高层放着一排书卷,其上以笔墨标着:唐府。


    书卷众多,谢观止来不及细看,全部取下铺在地上翻找。


    忽然眼前一亮,猛地抓起那本老旧的蓝皮书本,表面以刀客的笔迹写着四字:《平生一剑》。


    偏偏此时穿堂风入室,哗啦啦地将这剑法吹开了来。


    谢观止垂眼一望,登时,浑身冰冷、寒毛直竖。她惊愕地按住纸张,往前翻,确认那上面写的是剑法。


    ……


    可是这书里不是剑招剑式,竟然密密麻麻画的全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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