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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剑冢

作者:野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一喝,远处的宋盈也身形一顿,飞快地向宋昃比划着什么。宋昃虽然耳聋会读唇语,但像这种距离过远的场合,还是要依赖宋盈传讯。


    唐夜烛头也不回地卸开攻击,抚门道:“不止一只?”


    “对,我出来说。”谢观止刚推门而出,那观察已久的食人魇摸到诀窍似地,立马驱使所有行尸冲着她扑面而来。


    只听行尸嘶吼,宋盈紧张道:“且慢!谢掌门,这行尸凶戾无常,待到场面可控再…”


    “无妨。”唐夜烛倾身一护,左手搂着谢观止的腰,右手执剑,叮、噌,剑光闪烁飞舞,轻松无比地架出一隅安全地。


    行尸全然不知恐惧,唾液横飞,浑身痉挛着怒声咆哮。


    看不见的宋盈倒毫无感受,唯有宋昃视线复杂地看着唐少主扶在谢掌门腰上那只手。


    “宋盈宋昃留守这里!我与……你,”谢观止声音一噎,面子有点挂不住地小声道,“手…!”


    “手?”唐夜烛笑得轻松,面对愈发狂猛的攻击显得兵不污刃,“这是为了更好地扶着你,姐姐踩到人摔倒怎么办。”


    “哈哈哈,嗬,哈哈哈哈…你们要去哪?要走?”角落里的村长呲溜一声露出脑袋,失光的眼球眨巴两下,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瞬间撕裂,露出血肉淋漓的笑容,“走得掉?哈哈哈哈,来人,…死也要拦住他们!”


    这下可好,本被唐夜烛压制略有怯意的行尸们顿时身冒血光,妖气萦绕。


    各个黑发翻腾,獠牙利如剑刃,指尖更是瞬间冒出刀尖般的利爪,下一秒就离弦之箭般破风而来!


    “宋盈,宋昃!”唐夜烛喝道。


    “是!”宋盈宋昃接令,双子左右两分,竟顿时截断了发疯的两波行尸,却分身乏力,偏偏前后露出缺口来,紧张道,“抱歉!”


    只见一对夫妻尸,竟钻空子插进防备的空隙,冲着谢观止咆哮而上!


    “……!!!”谢观止紧闭起眼,谁知下一秒身形腾空而起,再睁眼,竟是被唐夜烛打横怀抱,踏空落在房顶上。尚且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道:“夜…夜烛,我还活着?”


    “嗯,刚刚好。”唐夜烛将她轻轻放下。谢观止往下一看,不知何时那柄黑剑竟腾空起,瞬间穿过了夫妻行尸中间,没有误伤其半根毫毛,却精准刺穿即将偷袭过来的食人魇!


    这食人魇莫不是掐准了时机,要以夫妻尸的强袭作掩护,实则黄雀在后。


    唐夜烛故意让宋盈宋昃有失防备,竟正是看准了食人魇的计谋,骗了它个一命呜呼!


    噗、……。


    只见妖血喷涌而出,村长的头颅被正中钉穿,失神的眼球在临死前还咕咕噜噜,看个不停。


    尸体下颌松懈,带有血气的黑雾正缓缓流淌而出,随风流回村民的七窍。很快,行尸般的身体发软,獠牙回缩、肤色回暖,众人不再被操控般跌坐原地,陷入昏迷。


    宋盈俯身探息,片刻道:“不用担心,魂魄初回,静养就会恢复了。我与兄长在此地照顾大家,谢掌门务必注意安全。”


    “好,有劳了。”谢观止深深点头,又跑回老爷子屋中拿起话本,在前领起了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有点荒唐。”


    两人顺着村子的西头走去,越往深处,建筑就越年久失修。


    破碎的村郊与荒僻的山林接壤,月夜中寒风窸窣,山雪厚重,狼嚎通天。


    唐夜烛行走在此等景色中,当真如同黑狐狸走进了保护区,轻佻的面庞在枝丫的阴影下朦胧,只余一双鎏金瞳亮得惹人心惊。四下环顾,悠然抚剑,道:“姐姐别放在心上,我看这村子里的事已经够荒唐。怎么说?”


    谢观止拿着话本,凝眉反反复复看,犹豫道:“我觉得,剑义的冢应该就在此处。”


    “剑义?”唐夜烛意外,停下步子,“你找他做什么?”


    谢观止也停下步伐,回头道:“我可没说要找,而且…把一个神话人物称作‘他’。你认识他?”


    唐夜烛抿起两唇,明媚的双眼此刻在她脸上梭巡,沉默片刻,轻笑着叹了口气:“不算认识,只是……”


    又是这样,唐夜烛面对问题总是这样模棱两可。


    谢观止走近一步,勾起人肩头的金链把他扯到面前,平淡道:“认识就是认识,不熟就是不熟。我先知道你是小狐狸,后知道你是长安城的唐少主,又知道你是宋岩是熟人,下一步呢,是不是也要知道你是五义的故友了?我什么都没瞒着你,夜烛,你却对我有很多秘密。”


    这番压心底的话一吐为快出来,谢观止才算舒畅。她与人交往向来两点,真诚友善,没有更多的规则,可就算性格再好,也不会喜欢被蒙在鼓里。


    唐夜烛的面容近在咫尺,还是在谢观止面前第一次露出如此意外的表情,听得眨眨眼,愣了一会才乖巧道:“好、好,我的确认识他。这下好了吗?姐姐不要生我的气,否则晚上夜烛就要愧疚得睡不着了……”


    果然没过半句又开始油嘴滑舌,谢观止算是对唐夜烛有了个明确的观测。


    这小郎君很中意自己的俊脸,并且很确信自己萌混过关的水平。


    平时俩人这温润脾气,相处本就极其和谐。偶尔出些口角,唐夜烛便连哄带蹭的,尾巴既往手边缠、耳朵又是晃来晃去,往往谢观止意识到之前就被他哄得心服口服了。越是这样想着,她越是狠下心,心道:今天我就偏不吃他这套,一定给他个好看…!


    “姐姐最好了,等回到梨花畔我们去吃小糖水吧?”被原谅的唐夜烛笑眯眯。


    狠下心计划大失败,谢观止释然道:“…好。”


    今日竟然又败给了唐夜烛,她心中默默记下一笔,心想日后绝对翻盘。


    白雪皑皑的漆黑丛林中,寻找东西是有一定难度的,更不消说寻找神话故事中的坟墓。


    忙活了大半晌,谢观止才气喘吁吁,道:“你既然认识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坟?”


    唐夜烛趁休息的时候堆雪人,耸肩无奈,道:“姐姐…此坟往往非彼坟,要说他死在哪,我倒是有印象。然而人间世事如流水,千百年过去了,这种传奇往往是人们决定。人想在哪立坟立传,他的坟就要在哪里。”


    “啊,”谢观止给雪人搓了个头放上去,“倒是的确,只是这村里的人都睡去了,我们能找谁问?…你有坟吗?”


    唐夜烛笑:“回姐姐的话,等死了就有了。”


    “……噗。”


    这一来二去的,半点正事没做,倒是搭了两三个小雪人。


    谢观止正想趁此机会与唐夜烛多增加一下了解,可谁知夜里窸窸窣窣的,竟忽然传来诡异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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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谁?”谢观止猛地抬头,发现唐夜烛也竖起耳朵,才确信自己不是幻听。


    远远望去,黑暗中亮起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诡异无比。


    这景色看得谢观止浑身不自在,且不说她自己,就连唐夜烛怎会也没有察觉。


    森林竟注视他们如此之久!


    “你想知道?……”


    空灵的声音前后波荡,听起来又像婴儿含笑,又似老人垂暮。


    谢观止警惕道:“知道什么?”


    “他在哪里…他就在……在……”


    唐夜烛轻声道:“这许是森林中的灵,灵气久留此地,初化人形,会像应声虫那般学人说话。非善非恶,也许的确知道些什么。”


    “好,”谢观止点点头,“我在找剑义的冢,告诉我他在哪里!”


    唰——


    黑不见五指的密林凭空亮起一条道路,这道路畅通无比,树木、花草周遭冒出灵力的光芒。


    谢观止与唐夜烛对视一眼,踏入其中。


    此路绝非寻常路径,两人方才走入,便被空灵的轻语贯穿大脑。


    那声音直击魂魄,变幻莫测,走得越深入越发清晰,直到最后,竟变成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彻。她的声音清丽剔透,央求道:“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他?”谢观止发出疑问,片刻后才意识到已经走出道路,道,“你听到了吗?”


    这里仍然空无一物,四下环顾,巨大的老树睡在雪中,却不见英雄冢。


    唐夜烛点点头,面露不快:“许是被捉弄了,这种森林灵物最爱逗人取乐。”


    “不对。”谢观止忽地抬手,道,“你看那里。”


    就在老树虬结的枝干之上,静静地睡着一个人。


    那人面容苍老,睡姿如婴孩安然,走近去看方能认出,竟是谢观止借宿的那位老人家!


    “这是…”谢观止俯身探息,道,“老人家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一呼,一吸。


    就在他苍老的呼吸间,森林正随之吐息,深吸之时叶片窸窸窣窣,而呼气时山林中雪风震荡。


    环顾四周之余,谢观止发觉自己的胸口正发出亮光。


    难以阻挡的光芒透过身躯,甚至越来越亮,带有让她痛苦的亮度灼热发光。


    雪风更甚,纷扬的雪幕几乎要把这里掩埋。


    场景在呼啸的狂风中发生变化,谢观止艰难地呼吸着,用手捶打胸口却也难缓解这种窒息感。


    这感受就像体内不属于她的一部分将要脱出,牵扯血肉,痛得反胃。是天命玦。


    她下意识想向唐夜烛寻求帮助,却被那一刻的视线惊悚。


    雪如飞沙,白沙中的唐夜烛面容触动,几乎是温顺、眷恋地望着谢观止体内的亮光。


    云过月明,风雪平息。


    两人身处之地再也不是方才的山林,此处冰寒料峭,寒梅丛生,竟是一洞永冻的冰湖。


    月光皎洁,梅香扑鼻。


    剑心峰患伤寒病人除楚怀钰总计二十二人,竟是十一男,十一女,皆在此处。


    男女两两为对,或憩于梅下,或游乐湖边,或凭风追雪,只是二十二人尽数定格在一个画面。


    即每对比翼鸟、鸳鸯侣皆在游玩中忽地惊而望月,仿佛被什么中伤般痛抚胸怀,满面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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