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仙人救命啊!!”
隔窗望去,屋外人肩接踵,摇摇欲坠的木门几乎快给砸散了。
才刚开门,只听村民互相吆喝着:“大家伙都过来!这里安全,还在村里的都聚集起来!”
“发生什么…”谢观止才刚起身,却头皮发麻地发现。
站在门口满脸惊恐的“大家伙”,人数一只手就点得过来!
唐夜烛也有所觉察,眉头一蹙,道:“别慌,慢慢说,越慌越乱。”
极度恐慌下的村民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完全说不清楚。
村长挤在其中,面色惨白地吆喝道:“别挤,别挤!出事儿了,咱村里生病的人都丢了…”
此话一出,几位大娘崩溃地掩面抽泣起来,喃喃着:“我那可怜的娃娃…仙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命啊,要是没了孩子,我该怎么活啊!”
“没事,没事。”谢观止忙安慰大娘,询问道,“可知几时丢的?发现时屋里什么情景?”
偏偏又有人火上浇油,仗着乱局破口大骂:“都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杂粹!求条棉被大半月求不来,村里娃娃都要活活冻死!娘嘞,要是你们这点仙人上上心,能解决不好一个食人魇?呸!”
“食人魇?”谢观止挑眉,“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谁知人群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又没人敢应声了。
谢观止没辙地长叹口气,忽地瞥见月夜下两道身影轻功飞腾,踏云逐月而来。
“谢掌门,在下来迟了。”宋盈轻轻落地,身后的宋昃相伴而出,“因为师尊心系掌门,所以令在下回峰述职,不料竟使妖物趁虚而入。”
谢观止摆手,示意屋里躺着的楚怀钰:“无妨,你们先照看怀钰,我与夜烛前去调查。”
结果这一侧身,刚刚好让门外的村民将病重的楚怀钰看得一清二楚,顿时炸开了锅。
刚刚那破口大骂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带着恐惧的颤音:“是…是食人魇,是真的食人魇!大家伙,这食人魇连他们都能吃,这群仙人是绣花枕头、是骗人的…唔唔!”
唐夜烛轻轻一瞥,男人两唇顿时像粘了胶水似地张合不得,恐慌地挣扎起来。
只见他绕男人行走半圈,从兜里拿出几张符纸、膏药,挑了挑眉:“是个道士,有点小本事,就是说话未免不知轻重。”
宋盈倾听片刻,道:“此地可能的确有食人魇。”
村民们顿时紧张地举起火把,围作一团。
谢观止连忙向唐夜烛投去求助的视线,后者会意,娓娓道来:“所谓食人魇,即以食人为主的妖怪。怕火怕光,通常先从梦中入侵心智,将神识蚕食空壳,最后再占据□□寻找下一个宿主。所以么,此事多少有些蹊跷。姐姐想必已经猜到了?”
“……的确,”谢观止寻思,“我们入村可见有二三十户人家,就按一家一口人,如今这里只有六七人仍在。食人魇既然是吃一捉一,那怎会一夜之间同时丢了这么多人?”
宋昃点头,宋盈轻声道:“除非,此妖乃是二阶中品以上。”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就像凡人修仙有境界之分,妖魔也按修为划分成三阶三品制。
如一阶中品是刚学会化形稍掌法术的小妖,二阶中品则已经妖丹显成,可掌一方领域。
这等级制度传播甚远,就连人类小儿都熟知,还常拿来自封品阶。
因而宋盈话语一出,肉眼可见人群愈发慌乱起来,幼鸟似地彼此聚拢,戒备着黑暗中的危险。
谢观止沉思片刻,道:“宋盈、宋昃,将村民围起来。”
“是。”双子迅速行动,捏诀念咒,眼见白光丝线闪烁,很快凭空画地为牢,生成一道出入不得的圈套。
登时人心惶惶,被唐夜烛解开嘴封的道士又大喊道:“仙人,仙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呵,”唐夜烛听得一讪,“你这道士也是三角猫功夫。都说到这份儿上,还想不明白?食人魇尤善演人说话,好在畏火畏光,正是要探一探你们之中谁是鬼。”
“胡说八道!”道士怒目圆睁,“咱大家伙各个拿着火把,要真是有鬼,可不早就现原形了!”
一阵寒风吹过,只有零星火光的月夜显得枯寂无比。
圈套中的村民又哭又怒,被一行人拿火挨个试了两圈,也没什么结果。
谢观止皱眉沉思,道:“也许是我想错了,先把人放开吧。”
宋昃点头。圈套逐寸松解,村民迫不及待地推搡着出去。
偏偏就在此刻,谢观止忽地睁大了眼,厉声道:“停!”
圈套立刻逐步回拢,可是法术施展最少也需要片刻,来回遭受踩踏后彻底崩解。
但是谢观止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只顾着用火照脸,从上看有七个人。
可刚刚侧着观察,下面明明有八双脚!
察觉事态不对,宋盈立刻喊道:“站住!”
可惊恐的村民哪能听命,顿时恍若惊弓之鸟四散。没逃两步,夜风忽起,这风夹雪冷得叫人心颤,竟让逃跑的村民各个定在原地,关节僵直着不会再动。
谢观止意外,道:“是你们所为?”
他人摇头,寂静无比的环境里,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声就愈发明显。
这声音频率极高,来自几个定身的村民中心,听着很像巨大的昆虫飞不起来,只好一直在地面振动翅膀。
“……”谢观止屏息靠近,果然有鬼,这动弹不得的三人中间果然龟缩着一个人影!顿时厉声道,“何人在此,出来!”
咻!
只见黑影闪过,那人猛地窜出,却是四肢着地爬得飞快。
他身成残影,以非人的速度躲开剑气,四肢有吸盘似地,迅速爬上墙壁潜藏到了阴影中。这一串画面下来有点惊悚,众人一时无言。
谢观止惊魂未定,不确定道:“那是?”
“村长,”唐夜烛抽剑,“看来就是食人魇占据的主体了,接下来交给我,姐姐。”
宋盈宋昃也敛声拔剑,九霄剑墟的宝剑月下一闪,寒得叫人心惊。
谢观止还未看清唐夜烛那柄黑剑的色泽,定在原地的村民们却忽地行动起来。
他们咔咔、嘎嘎…仿佛牵丝木偶般缓缓行走。
这村民已然不是方才的外貌,此刻各个青面獠牙,眼白后翻,下颌青紫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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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竟然顷刻间便被食人魇吞食成这般活死人模样。
被牵作木偶后许是获得了少许妖力,不消说行动之快,拳风、腿脚之沉,当下分明是收了以死相搏的指令,扬天长号声厉如山林豺狼,正满口吐沫地飞刺过来。
与之相较,迎击的三位则赏心悦目许多。
双子当真一体心,宋昃剑风凛冽逼人,宋盈则剑意缠绵,在兄长的剑光中填缝补隙。两人远远望去犹如月下两条白丝绸,刀光剑影,合招三步内必决胜负。
唐夜烛则更是悠然,谢观止虽不懂剑,却也能分明看出他回击甚至不须挪移步伐。
那柄黑剑确实剑如其人,黑亮细长,锋利得好似一把剖心刃,被唐夜烛使得灵巧无比,只需一格一档,仅凭反震就能崩碎村民的獠牙。
一边迎战,他还能抽空拿出帕子,将血丝与涎水拭净。
就在人懒得继续应付,打算清理掉这些丧尸时。
嗡!
宋盈竟刺剑而来,堪堪挡住了漆黑剑锋。
唐夜烛将眉一挑,神色略有不快。腕上起劲,登时剑风嗡鸣:“什么意思,小后生?”
两把利剑相拼风波起,宋盈稍显吃力,面上浮现出一丝难捱,甚至无暇开口。
只听村子的阴影中发出令人反胃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杀不得,杀不得!这些人可是村子里活生生的村民啊,杀了我还有机会把魂还给他们,你要是现在宰了这些人,哈哈哈哈哈,也不错,也不错!”
“……正是如此。”宋盈撤回长剑,轻轻颔首,“晚辈冒犯了。”
“无碍,”唐夜烛摸摸宋盈的脑袋,反肘又顶开一个村民,“那就只能先捉住那虫子,走吧。”两人腾空而起。
屋外尚在大战,谢观止气喘吁吁地合起房门,询问道:“成轩,怀钰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屋中安静无比,成轩不知何时竟化作原形。
粗长的绿蟒粘人地将师父缠绕,还把头部拱在楚怀钰的颈窝,好像唯恐离得远就会使人受伤似的。
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多少放心了些。据说成轩年龄还小,才学会化形炼丹,从小都是在楚怀钰的保护下长大的,遭遇这些难免受惊。
一行人都没有料到此行会遭遇这些,他们两个劳累许多,能休息总是好的。
只是老爷子不知何时不见踪影,谢观止有点悲伤地想道,可能也是被食人魇捉去了。
“捉去…咦。”
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谢观止看向楚怀钰,楚怀钰的症状明明和村子里的人病症一样严重。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
突然想明白事情缘由的感受令她寒毛直竖,闭门不出的村民,一夜之间消失的病人,突然出现的强大食人魇,剑义的传说,还有唯独仍在此地的楚怀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观止猛地坐起身来,对屋外喊道:“夜烛!宋盈宋昃!”
唐夜烛很快回到房屋前,附耳过来:“姐姐?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不,不止如此…”
“什么?”
谢观止厉声道:“这村子里绝对不止有一个食人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