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听到这话,立马跳脚,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是再污蔑老娘,老娘就撕烂你的嘴。”
华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捕快们离开。
他们走后,老三和老四媳妇当即就吵开了,
“没想到,家里竟然住着个婊子?”
华氏向来不愿说人长短,这次她开口,肯定是看不下去了。
老四媳妇不甘示弱,
“三岁小儿都知道捉奸成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娘偷你男人。我看就是那华氏干了坏事,为了转移视线,故意污蔑我。”
哼,只要不是当场被抓,还不是凭她一张嘴。
老三媳妇这会确实没有证据,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向老五家。
好端端的,华氏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临走前也不交代一下孩子的事。
打开门,抱起孩子,老三媳妇就察觉到不对。
战战兢兢的将手放在孩子鼻子下面,果然没有气息了。
真正的凶手抓到,顾月华也被无罪释放。
在衙门口,华氏还特意将人喊住,
“顾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受了这几天罪,我向你赔罪了。”
顾月华看了她一眼,抿抿嘴。
几条人命在手,她肯定活不成,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如今大仇得报,华氏不仅平静,甚至有些惬意。
刑房里,沈捕头开口询问,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用刑,文力那边都交代了。”
华氏只关心,“他会死吗?”
“他伤及肺腑,活不了多久。”
文力本来就瘦小,不是文刚的对手。
虽然在文刚没反应过来时,先遭到他的伏击。
但后面两人基本打了平手,要不是文刚的胳膊一开始被斧头砍伤,文力也杀不了他。
闻言,华氏露出一抹真实的笑,
“真好!”
“说说吧,为什么要撺掇他们兄弟俩互相残杀?”
华氏理所应当道:
“因为他们的母亲造孽,就报应到他们身上了。”
沈捕头皱眉,
“文媒婆是怎么对不起你的?”
华氏闭眼,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文媒婆和她母亲曾是闺中密友,双双嫁人后才慢慢失去联系。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文媒婆和母亲相遇。
多年好友见面,两人相谈甚欢。
知道她还没有婆家,文媒婆顿时一拍胸脯,保证道:
“咱们这样的关系,你放心,以后外甥女的终身就包在我身上,我这个做小姨的,肯定会帮她找个顶顶好的夫婿。”
她当时守孝刚结束,虽不说多漂亮,也还算是个齐整人。
加上父亲是童生,家中略有薄产,便不缺上门提亲的。
母亲和兄长也只盼着她能找个贴心的,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就好,就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可从那开始,文媒婆便三五天一趟的,来找华母唠嗑。
华母也确实因文媒婆的到来,开怀不少,华氏和哥哥心里也感激。
两个月后,文媒婆开始向华母说起她手中的后生,
“是个大家族,家中子弟个个都有出息,走出去谁也不敢惹。”
一开始,华母是拒绝的,
“我们小门小户,找个家境相当的就行,那样的大家族我们高攀不上。”
文媒婆就解释,
“姐姐哎,我说的大家族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家族。那种的,都是表面光鲜,实则规矩大得很,处处都不自在,我哪舍得让我亲外甥女去受那个罪。”
华母不解,
“那你说得大家族是什么意思?”
文媒婆帕子一甩,
“当然是一家子兄弟五六个,热热闹闹的大家族。”
华母也是从媳妇走过来的,闻言就皱眉,
“一大家子不分家,多容易生事端呀。我闺女文静,不喜欢太吵闹。”
家中人多可不止是不被外人欺负,还有可能被家里人欺负。
文媒婆眼珠子一转,
“那要是对方愿意成亲就分家呢?人家家里长辈手里有银子,只想让儿孙呆在身边热热闹闹的,才没有分家。到时候给小两口在附近买个小院子,让他们单独过日子,只要经常回去看看长辈就好。”
闻言,华母有些动摇,
“那后生本人如何?我女儿你也看到了,是个乖巧孩子,对方要是秉性不行,就是家财万贯,我们也不愿意。”
文媒婆拍着胸脯保证道:
“姐姐哎,咱俩是什么关系,那是刚会走就手牵手一起玩得好姐妹。你女儿除了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那和我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我还会骗你不成。这样,回头我带着那后生,给你亲自掌掌眼,如何?”
后来,裘老四在成衣坊租了一套衣服。
按照文媒婆的要求,打扮的人五人六来到华家。
装得是一副斯文样,倒也还让华母和儿子点头不已。
人没问题,华母就开始确认,
“对方确定成亲后就分家?”
“确定确定,他那娘亲自给我保证的,还能有错。”
就这样,华氏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希冀,坐上了裘家的花轿。
拜堂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不是说这家不缺钱吗,怎么新房这么逼仄?
感觉转个身都能碰到墙壁。
晚上见到新郎官,裘老四就像是换了个人,无比粗俗不说,还脏话连篇。
她在心里给对方找理由,可能是今天成亲太累的缘故。
洞房时,让她忍受不了的不只是男人的粗鲁,更是隔壁的动静。
她甚至能听到隔壁夫妻的喘息声,她当时简直羞愤欲死!
翌日醒来,看着狭小的院子,以及满地爬的小孩。
华氏告诉自己,没关系,忍够一个月,分家就好!
到时候她带着夫婿出去过。
为此,婆婆新婚第一天要替她保管嫁妆时,她没怎么犹豫便应下。
每天两眼一睁,就能听到院子的吵架声,推搡声,以及几乎没停过的孩子哭声。
熬呀熬,华氏终于熬过了新婚月。
在饭桌上小心翼翼的问什么时候,她和夫婿能搬到他们的小家去住,婆婆一双倒三角眼斜睨着她,
“你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小家,你还想搬到什么地方去?”
话音一落,引来满桌子人的笑声,仿佛她说得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