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稳住身体,诧异道:
“表弟不知道你的遭遇?”
不能吧,刚才过来的时候,她还见他在书房。
院子就这么大点,喊一声,表弟肯定能听见的。
除非,是表弟不想知道。
魏氏发愁了,她不关心刘氏如何,只是今天这趟怕是又白跑了。
“行了,姑母 ,你也好好休息,家里一摊事等着我呢,我下次再来看你。”
刘氏强撑着抬头,眼睛死死盯着魏氏 ,交代道:
“告诉我儿子,一定要告诉我儿子。”
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不能不管她!
魏氏随口附和道:
“行行行,我知道了。”
她是疯了,为了一个老太婆,去得罪秀才公。
失落的魏氏正打算直接离开,不曾想钱盈盈要见她。
“不知表嫂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魏氏陪着笑脸道:
“这不是许久没和这边走动,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们。”
钱盈盈将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
“表嫂不要客气,说不定我能帮你。”
这倒是真的,不说其他,这千金小姐肯定是有钱的,于是哭着将难处一一说了出来 ,
“一百两,就是把我们全家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你说,那些人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钱盈盈示意丫鬟拿来一袋子钱,
“这里是五十两,就当是我借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还给我。”
魏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连连道:
“你放心,等回头有钱了,我一定还给你,绝不赖账。”
说着便伸手去拿钱袋子,却被钱盈盈给按住了,
“表嫂,我还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魏氏盯着那钱,紧张的直咽口水,生怕钱盈盈会收回去。
有了这笔钱,至少能把她儿子赎回来,至于当家的,只能等她再筹钱了。
钱盈盈叹息道:
“表嫂也看到老夫人那副样子了,甄氏是和离了,与这边没关系。可顾月华还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亲祖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顾月华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床前照顾,你说是不是?”
魏氏眼珠子转了转,就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拍着胸脯道:
“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找那小贱人,她要是敢拒绝,我必会宣扬的全青州城都知道。”
钱盈盈笑了,
“的确,这样不孝的孙女,是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再有五天就是甄氏和谢大成亲的日子。
顾月华准备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娘亲好好操持这场婚事。
因此,魏氏过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摆了不少东西。
奇怪,没听说顾月华这死丫头说了婆家呀。
月雅是最先看到她的,转身就进屋里喊大姐。
魏氏撇撇嘴,没教养的小丫头,连喊人都不会了。
顾月华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院子,拦着魏氏进屋,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行。”
魏氏看着小院的一切,越看越眼热,自己都还住着两间漏水小破屋,这几个小贱人却能住得这么好。
乖乖,竟然还打了水井!
“月华,这才几个月没见,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钱,该不会......”
剩下的话,魏氏不说,只斜眼看着她。
那眼神分明就是说娘俩在干见不得人的脏事。
见状,顾月华微微一笑,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脸上多了个巴掌印,莫非是......”
她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两句话就想让她羞愤欲死,这人是打错了算盘。
魏氏捂着脸,
“你个小贱人,你居然......”
见对方又抬手,月舟和月雅在大姐身后,一人举着扫帚,一人举着木棍,大有她再胡说八道,几人一起上的架势。
好汉不吃眼前亏,在人家地盘,魏氏决定今天先忍下来。
反正这小贱蹄子回了顾家,钱盈盈必不会放过她的。
“我姑母也就是你亲祖母,如今卧病在床,你身为她最疼爱的孙女,竟然装作不知道。明天,不,今天,今天你必须去亲自照顾她。否则,不孝的罪名你这辈子都别想洗掉。”
几乎没怎么考虑,顾月华就应下,
“五天后我会去的。”
魏氏诧异,这小贱蹄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为什么要等五天后,你现在......”
见顾月华又抬手,魏氏闭嘴了。
反正钱盈盈也没规定时间,她也算完成了任务。
她还是赶紧回去把儿子赎回来要紧。
出了门,魏氏越想越不对劲,拉住一个路过的妇人请教,
“你们知道这家是有什么事吗?”
那院子里的东西就是成亲时才会准备的。
妇人看了眼月华家,解释道:
“哦,这家的甄妹子要和那家的谢屠户成亲。看到了吗,谢屠户就在那家,人家不仅家底厚,出手也大方,甄妹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什么,竟然是甄氏那个贱人再嫁?
似乎嫁的还不错!
这个消息冲散了她今天借到钱的所有好心情。
甄氏是个什么玩意。
半年之前,对方是要给她端茶倒水的。
她一挑拨,姑母就能骂得对方狗血喷头。
结果,她现在焦头烂额的,对方却要去过好日子。
这怎么行?
钱盈盈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吃惊,
“甄氏再嫁?”
魏氏急忙道:
“可不是,我还悄悄去看了眼那男人。他家的院子都快有你这三倍大,关键是听说之前没成过亲,家里不仅没有老婆婆需要伺候,还没有继子找她麻烦,就一个养子,还天天上门献殷勤。”
魏氏越说越咬牙切齿。
对方这样的条件,找个黄花大闺女都没问题,凭啥让甄氏捡了这个便宜。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行,我知道了。条件再好,也不过是个屠户,一辈子让人看不上。”
魏氏还想再撺掇两句的,但见对方脸色不好,怕被迁怒,便提出告辞。
等人离开后,钱盈盈没了那股子云淡风轻,转头吩咐丫鬟,
“给侯府去信,就说我要上门拜访。”
对,青州城最有权势的男人都是她的裙下臣,她何苦跟个村妇比较,简直是自降身份。
这样一想,钱盈盈心里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