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子,钱盈盈盛装打扮,和顾振一起前往瑞安侯府。
亲眼见到俩人从后门走进去,一路跟着他们的半大孩子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俩人都进了侯府?”
那孩子点头,
“是的,顾姑娘,都进去了。”
顾月华好奇,
“顾振脸色如何?”
她让碧荷向顾振透漏瑞安侯的消息,是想让他假借侯府的名义和余家布行打交道,提高两边合作的可能性。
虽然她还不知道内幕,可按常理来说,布行上次被抓了个小管事,若是这时候顾振上门,扯着侯府这个大旗,想必布行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多个靠山多条路!
当然,说句心里话,她如今能力有限,这个计策也很粗糙,让碧荷给顾振说了那些话后,她完全是放任的态度。
能成最好,成不了,也没关系。
毕竟,顾振,钱盈盈,余家以及瑞安侯府,除了顾振外,她和其他几家连话都搭不上,根本没法去推动这个计策。
可今天顾振的行为还是出乎她意料。
那孩子回忆了一下,
“看着很激动的样子。”
顾月华糊涂了,碧荷可都是胡诌的,他和钱盈盈把话一摊开,就全露馅了。
他还激动什么?
顾月华掏出一把铜板,
“小昌,你继续帮我盯着他们,要是辛苦,可以找人帮忙一起,工钱我另出,不用你分钱出去。”
十岁的小昌拍着胸脯保证道:
“顾姑娘,你放心,我有的是兄弟,保证把顾家所有人的行踪都记下来告诉你。”
“行!你等我一下。”
顾月华回屋包了几块核桃酥,
“拿着路上吃。要是冷,就去我娘的铺子喝碗羊肉汤,报我名字,不用给钱。”
小昌咧嘴一笑,
“多谢顾姑娘,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干活的。”这么大方的主顾可不容易碰到。
“去吧!”
另一边,顾振等在前院并没有见到瑞安侯。
倒是钱盈盈被“女眷”给喊走了。
此时,瑞安侯朱昊的院子,钱盈盈喘息着躺在他怀里,
“侯爷好狠的心呐,咱们的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只言片语。”
朱昊捏着她的下巴,
“没良心的,本侯要是狠心,你还能有今天,早被你那夫君给拖入地狱了。”
没有他给官府打招呼,她现在就是个犯人妻。
钱盈盈主动蹭着他的手,
“可若不是为了给我们的孩儿一个正经出身,我何苦找上顾振那个蠢货。”
提起顾振,朱昊就忍不住讥讽道:
“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如此不要脸,还亲自把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去。”
钱盈盈娇媚一笑,
“他被我那丫鬟给骗了,以为咱俩是亲戚。”
“哈哈哈,他那脑子只用来算计人,不会思考是吧。”
这么拙劣的谎言都能相信。
“本侯倒是挺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考上秀才的?”
钱盈盈轻蔑道:“走了狗屎运呗。”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是个秀才。
大约一个时辰,钱盈盈才与顾振汇合,
“咱们回去吧,府上贵人今天都忙。”
没人留饭吗?顾振压下心中的疑虑,
“你见的是哪位贵人,可有见到侯爷?”
“都是后院的姨娘,说了你也不知道。再说侯爷是什么人,能是我们想见就见的吗?”
听这语气,顾振就怀疑她是在后院被人刁难了,心中不免怪罪道:
都知道人家是贵人了,还不收敛脾气,怪不得这些年和这边都淡淡的。
钱盈盈的确是心情不好,因为朱昊没有答应帮她和离的请求。
过年回娘家,她爹也不赞同她和离!
如果没有意外,她这辈子都只能和顾振绑一条船上了,这让她如何高兴的起来。
回家后,顾振想开口试探她余家布行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这女人必不会同意他分一杯羹的,所以还是要想办法绕过钱家,直接和余家联系。
上次只是简单交谈了一下,对方显然没有与自己合作的意向。
该想个什么办法,让余家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是瑞安侯府呢。
顾振有些头疼。
这时候,小丫鬟来报,“老爷,老夫人的娘家来人了。”
顾振摆摆手,
“就说家里有事,不方便待客。”
自从和钱盈盈成亲后,他就再也没让舅家人登过门。
“可那妇人在门口哭着不走,还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老夫人一面,已经有不少邻居在围观。”
真是麻烦,“算了,直接带她去见老夫人。”
一帮穷亲戚,天天来打秋风,真不要脸。
小丫鬟有些迟疑,“可,可老夫人......”
真的不用抬回房间吗?直接把人领去厨房见吗?
这要是传出去会影响小姐和姑爷的名声吧。
顾振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他娘还住在厨房的事,
“找个房间安置一下,这点小事也要我亲自安排吗?”
可家里没有空闲的房间,总不能安置到她们丫鬟房间里去。
磨磨蹭蹭的样子,看得顾振一头无名火,
“蠢货,不会随便收拾一间房出来吗?去给你们小姐说,腾出一间来,等人走了,就还给她。”
没一点眼力见,还是他的碧荷最可心,只是被钱盈盈那个毒妇发卖了。
今天来得是刘氏得娘家侄媳妇,魏氏。
魏氏也是实在没办法,当家的和孩子都被赌坊给扣住了,家里亲戚借了个遍,实在凑不齐那些钱。
酝酿好的情绪,在见到刘氏的那一刻突然就泄了,
“姑母?”
魏氏傻眼了,这才不过半年时间,以前那健硕的姑母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瘫在床上,脸颊枯瘦,这么冷的天连件厚衣都没有,腿上还帮着带有血迹的布条。
“姑母,姑母,你这是,瘫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人告知刘家一声?
刘氏伸出鸡爪子似的手,紧紧抓住魏氏,
“去见我儿子,把钱盈盈那毒妇做得事情都告诉他,让我儿子休了那毒妇,去,去告诉我儿子,快去。”
这会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差点将坐在床沿的魏氏给推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