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郭雨还是让保镖进去,悄悄采集了郭云祥的几根头发,打算送到医院做亲子鉴定。
他早就怀疑自己是郭云祥拐来的孩子,一直想弄清楚,俩人到底是不是真父子。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接受。
反正早就对这份亲情不抱任何希望了,是不是亲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下午,郭雨准时回到补习班上课。
休息时间,程念拉着他,一脸苦恼地抱怨起最近的事。
“江潮前几天带了个朋友过来,大半夜的,差点没把我吓死,还以为家里进了贼。”程念说着,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后怕。
“什么朋友?”郭雨挑眉,下意识觉得这肯定不是普通朋友,不然程念不至于吓成这样。
“就是那个……”程念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支支吾吾的。
说是正经男朋友吧,俩人关系又没到那份上;说不正经吧,确实又有过亲密接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郭雨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瞬间明白了七八分,问道:“你跟他合租,是不是不太方便?”
“也还好,”程念小声说,“其实他以前从不带人回来的,就那天回来得晚,所以才……”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这事确实让他挺困扰的。
毕竟江潮是房主,他只是租客,很多话不好直说。
“他们没在屋里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郭雨又追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就只是简单睡了一觉,天一亮就走了。”程念摇摇头。
alpha和omega之间的感应本就敏锐,要是江潮跟那人真做了什么,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郭雨心里嘀咕,这江潮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能随便把别的alpha带回家,就不怕程念不自在吗?
“你有想过在暮港自己买套房子住吗?”郭雨换了个话题。
“想过啊,”程念眼神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只是现在的存款还不够付首付,打算再缓几年,攒够了钱再说。”
“加油,我看好你。”郭雨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念也算是个可怜的omega,生母早逝,生父重组家庭后,对他的关爱自然少了许多。
除了靠自己,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不过好在,他不用应付那些七零八落的奇葩亲戚,日子倒也落得个清净。
补习班附近的商场有家网红烤肉店,郭雨心心念念已久,刚好程念有个朋友在那边工作。
靠着这层关系,两人不用排队,直接就拿到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
“你这人脉可以啊,挺好用的。”郭雨看着店里排到门外的长队,不由羡慕道。
“就是初中同学,平时偶尔会约着出来吃个饭。”程念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上菜的时候,同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给他们端上来的肉,分量比菜单上标的明显大了一圈,甚至还免费送了两杯特调的果味气泡水,以及一盘切得五彩缤纷的果盘。
“这……被老板发现了,会不会不太好啊?”郭雨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似的肉,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程念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店长是他表哥,这些小事根本不在意的。”
烤肉店有专门的服务员负责帮他们烤,肉片在烤盘上“滋滋”作响,油脂慢慢渗出来,裹上蘸料,再配上旁边清爽的小菜,好吃又不腻。
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他们桌前。
郭雨还以为是程念的老同学又来给他们加菜,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多了,我们真吃不下了……”
那人没吱声,只是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盯着郭雨,眼神里带着点审视。
程念也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清来人,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握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
“你怎么会在这?”程念的声音有些发紧。
郭雨这才抬头,只见站在面前的是个染着金发的青年,五官长得挺精致,穿着一身潮牌。
手腕上戴着块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手表,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omega。
他还隐约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很轻微的压迫感。
又是一位S级omega。
“程念,还真巧啊,”那青年开口了,语气轻飘飘的,还对着程念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我们好像有三年没见了吧?”
郭雨敏锐地感觉到,这人不是来套近乎的,反倒更像是来找茬的,那笑容里透着点说不出的怪异。
“我跟朋友在这吃饭。”程念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言下之意很清楚: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
可那青年像是没听懂似的,径直拉开程念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他家地盘。
“你好,我叫严书安。”他转过头,对着郭雨说了一句,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
郭雨没打算跟他自我介绍,只是夹起一块刚烤好的五花肉,塞进嘴里。
再不吃,凉了味道就差远了。
严书安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目光扫过桌上的菜。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故作惊讶地开口:“奇怪,你们这份肉,好像比一般桌上的都大份啊?还有这个果盘……是菜单上没有的吧?”
这话一听就带着挑刺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来。
郭雨嚼着肉,抬眼看他:“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算不上老板,就投了点股份,”严书安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这是第五家分店了,我偶尔会过来视察视察。”
郭雨端起旁边的气泡水,喝了一口,又继续问道:“那你视察出什么来了?”
“好像有人不按菜单规矩来,搞特权主义,擅自给熟人加菜呢。”严书安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程念一眼。
那语气,像是抓着了程念什么把柄。
程念的嘴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郭雨不紧不慢地反问,手里还拿着筷子,准备再夹一块肉。
“按规定啊,”严书安说得理直气壮,“这种情况,轻则罚款,要是屡教不改,那就只能劝退了。”
“哇,好大的官威,”郭雨拖长了调子,脸上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心里却差点笑出声,“说得我都好怕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