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不想让冲突升级，皱着眉对严书安说：“你能不能别闹了？这些菜的钱，我们会按原价付的，你别为难我朋友。”
“这怎么能叫为难呢？”严书安挑了挑眉，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像是结了层冰，“我这是公事公办。”
“你！”程念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又白了几分，握着拳头的手微微发颤。
“程念，”严书安看着他，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你能这么跟我说话的地步吧？”
郭雨坐在旁边，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大概摸清了些门道。
这俩人明显有旧怨，而且看样子，矛盾还不小。
他没吭声，默默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打算先静观其变，看看这严书安到底想闹到什么地步。
“每次都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严书安往前倾了倾身，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
“好像全世界都在为难你似的，真把自己当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了？觉得所有人都会因为你身世可怜，就格外疼你、让你？”
“你说够了没有！”程念猛地提高了声音，眼里泛起红血丝，“当初挖墙脚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
程念也顾不上什么隐忍，翻出了压在心底的陈年旧事。
“不就是抢了你的男朋友吗？”严书安一脸无所谓，甚至还轻嗤了一声，“至于每次见了我都跟看蟑螂似的？”
“我就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道德心低到令人发指！”程念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没一巴掌扇过去。
“是啊，哪像你，”严书安慢悠悠地回怼，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简直能当道德标杆了。”
郭雨在一旁听着，总算彻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严书安，大概就是当初介入程念跟前男友感情的那个S级omega。
这脸皮，还真是厚得跟城墙似的，他都有些佩服。
程念显然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可严书安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严书安平时根本不管店里的经营，每个月就等着分红而已，今天纯属巧合，刚好走到这附近，一眼就瞥见了程念在店里用餐。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羞辱程念的机会？恨不得把对方狠狠踩在脚底下，才能泄心头那点莫名的火气。
其实程念根本没得罪过他，可他就是看不顺眼程念那副温顺软弱的“小白花”样子，打心底里觉得反感。
“严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郭雨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什么问题？”严书安转头看他，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心情还不错，语气里没带多少不满。
“你们这家店的租金是多少？”郭雨问道，眼神平静得很。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万五一个月。”
严书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觉得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就随口答了。
“租期呢？”郭雨又问。
“半年一续。”
郭雨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没记错的话，这家店也就开了三个月左右，按理说，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到期。
这要是下个月不续租了，放弃这么好的地段，营业额肯定会大打折扣。
但这商场向来不缺人流量，就算这家店撤了，很快也会有别的商家抢着租下来，多少人盯着这块地方呢。
他心里很快有了主意，掏出手机，给李卯发了几条消息。
【大雨：星洲广场的铺位租金，是我们贺氏负责收的吗？】
【李卯：是的，那边由贺氏旗下的地产公司直接管理。】
【大雨：要是想单方面毁约，可行吗？】
【李卯：问题不大，是对方有什么重大过错吗？】
【大雨：没有，就是单纯看他们老板不顺眼而已。】
【李卯：呃……】
郭雨经常神来一笔，李卯好像习以为常了，也没多问，只是问清楚了具体地址，就交代下属去处理。
严书安还不知道郭雨在背后做了什么，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扬声叫来了店长，打算借着这事给程念的朋友一点下马威。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呢，”他看着那位给他们加菜的同学，语气冰冷地讽刺道，“这种事应该做了不少回吧？要不要给你加点工资奖励一下？”
那同学脸色发白，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旁边一些员工看着店长跟同事被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大多没见过这位“合伙人”，不认识严书安也很正常。
“你以为说句‘下次不会了’，我就不计较了？”严书安根本不打算就此收手，眼神锐利地扫过那同学，“那我店里的规矩、造成的损失，又由谁来承担？”
眼看着那老同学的头越来越低，程念有些于心不忍。
“你能不能别闹了！都说了钱我们会付的！”程念急得去扯他的袖子，心里又急又愧。
因为自己，连累了朋友，还让同学受了委屈，他恨自己没用，拦不住严书安这么胡闹。
严书安这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条疯狗，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就像当初为了拆散程念跟前男友，他能放得下身段去纠缠，可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只是享受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带来的快感。
严书安就喜欢被人围着转、众星捧月的滋味，见不得旁人过得比自己舒心。
说他是天生的恶人，好像也不算夸张。
偏偏他家境优渥，再怎么胡闹，家里总有办法为他收拾烂摊子，让他有恃无恐，越发肆无忌惮。
从不知道道德为何物，只是任意地践踏别人的尊严，特别是对于等级比自己低的，他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严书安看见自己的袖子被程念抓住，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往旁边一躲，动作急得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杯。
“哐当”一声脆响，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地渣渣。
这一幕也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几道视线齐刷刷投了过来，似乎都在探究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