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郭雨特意跟贺靳提了这事。
“多带些人，注意安全。”贺靳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担忧。
“放心吧，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郭雨拍了拍胸脯。
贺靳却清楚，郭雨虽说有点自保能力，但大多是些花架子，真遇上实打实的练家子，多半也只能转身逃跑。
“你想不想学些格斗技能？”他突然问道。
“怎么，你要亲自教我？”郭雨挑眉反问。
“我未必是个好老师。”贺靳坦言。
身为豪门子弟，他从小练过不少自保技能，可不是摆样子的花拳绣腿，是真能跟练家子过几招的那种。
从小到大，没什么人能真正暗算到他，南城那次只能算意外。
对方用诱导剂那招，实在太狠，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他肯定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你愿意教，我就愿意学。”郭雨笑得坦诚，似乎又在想着什么废料。
“先练练体能吧，”贺靳看着他，语气带了点调侃，“贺宇繁的体力都比你好。”
“切，谁还没年轻过似的，看不起谁呢？我以前送……”话说到一半，郭雨猛地收了回去。
上辈子送外卖的经历，还是继续藏在心里吧。
要是让贺靳知道，自己妻子的身体里换了个人，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以前体力也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贺靳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以前的郭雨不爱出门，不喜欢社交，身体很差，精神也不好，看医生那是常有的事。
而现在的郭雨呢，可能是精神状态好了点，吃好睡好，也喜欢出门溜达，除了依旧不爱运动。
郭雨不想听他唠叨，赶紧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假装要睡：“不说了，睡觉。”
贺靳也没再逼他，他知道郭雨不是懒，是真的忙，大概实在腾不出太多时间琢磨这些。
第二天一大早，郭雨就出门了。
他想着速战速决，下午还得赶回去上课。
郭雨跟私家侦探约了十点在福利院门口见面，结果对方比他还晚到十分钟。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孙探长”，之前俩人一直靠网上联系，私下都没见过面。
孙探长大名孙磊，三十多岁，是个beta，长相平平无奇，下巴上胡子拉碴的，穿着短袖大裤衩，脚下一双人字拖。
往往就是这种不起眼的长相，最适合当侦探，去打听些琐碎的事，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老板，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孙磊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他这也不算刻意奉承，是郭雨看起来确实比他预想中年轻不少。
“少来这套，”郭雨摆了摆手，“我儿子明年都上小学了。”
俩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你们怎么找到郭云祥的？”郭雨问道。
“算不上是我们找到的，”孙磊解释道，“是这家福利院发了寻亲启事，我手下的人在网上刷到了，觉得照片像，就主动联系了福利院。”
“是有人故意把郭云祥丢到这的？”郭雨又问。
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下意识觉得又是一场阴谋。
“听说是爱心人士在大街上捡到的，”孙磊叹了口气，“那会他正在流浪，还在翻垃圾桶找东西吃呢。”
“这么落魄？”郭雨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郭云祥拿了钱，怎么也该在外面过得潇洒些，没想到不是在精神病院，就是在街头流浪。
“可不是嘛，”孙磊撇了撇嘴，“我也以为他拿着钱逍遥快活去了，谁知道是这光景。”
郭雨原本还打算，直接把人交给警方处理，该判刑判刑，最好能关个十年八年的，让他吃点苦头。
可现在看这情形，要是真查出有精神病，估计判不了太重。
搞不好最后还得他来负责，养老送终什么的，还真是想想就头大。
“倒霉，真是倒霉。”郭雨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从之前向阳的话语中，郭雨知道自己是被那个慈祥的奶奶养大的，而郭云祥压根就没管过他，还隔三差五压榨自己的老母亲。
这种人渣还能善终，真是天理都难容。
孙磊去跟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番，郭雨也终于见到了郭云祥本人。
这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远远看着像个风干的稻草人。
工作人员说，这人攻击性很强，之前还打伤过护工，让他们千万别靠近。
郭雨可不敢冒这个险，只好隔着栅栏跟他说话。
他对着屋里喊了一声，“郭云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里面的人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坐在床沿，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看什么虚无的东西。
“我是你唯一的儿子郭雨，”郭雨提高了点声音，“你之前还找人绑架过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依旧没回应，只是他的眼神慢慢从天花板，挪到了地板上，空洞洞的，没一点神采。
郭雨心里嘀咕，该不会真疯到没救了吧？看来得找个专业的精神医师来评估一下。
“我查到你名下还有套房子，”郭雨试着用利益刺激他，“你要是真疯了，我就直接把房子卖了。到时候，你就彻底无家可归了，我不会认你，福利院也未必一直收你，最后只能当个流浪汉，住桥洞，翻垃圾桶，饿死冻死都没人管。”
他把能想到的狠话都说了，郭云祥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浑浊地看了他一眼，嘴里不停念叨着：“儿子……没有儿子……小畜生……”
“什么意思？”郭雨心里一动，追问了一句，“我真不是你亲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他，郭云祥突然激动起来，伸手抓过床边的空饭盒，猛地朝郭雨的方向砸了过来。
铁盒子“哐当”一声撞在窗户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虽然没砸到郭雨身上，可他还是被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
“老东西，你真是疯了……”
郭雨摇了摇头，看着郭云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一会用拳头砸自己脑袋，一会又哭又笑。
正常人估计演不出这么生动的一面。
看来，他这次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再逼下去，只会让这人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