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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明王的身世

作者:怡小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色下的明王府,相较于昭王府的雅致风流,珩王府的冷肃威严,更显出一种压抑的华丽。


    书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宗政明尘阴晴不定的脸。


    他如今被皇帝夺去了亲王身份,贬为庶人,一生圈禁于府中,如此惨状岂是他所能受的。


    如今朝堂之变,昭王贤名日盛,珩王权势煊赫,而他,明明身负前朝皇室血脉,却似乎总是被父皇有意无意地忽略,如同隐形。


    就在他心绪不宁之际,窗前极其轻微地“嗒”一声,似石子落地。


    宗政明尘瞬间警觉,厉喝:“谁?”窗外寂静无声。


    他猛地起身推开窗,夜风灌入,窗外庭院空空如也,只有皇帝派人监视他的巡夜侍卫,遥远的脚步声。


    他蹙眉四下查看,目光猛地定格在窗棂之上。那里,不知何时,被人用一枚玄铁所铸、栩栩如生的鹰羽状暗器,钉着一封素笺。


    他的心跳陡然加速。这种送信方式,他并不陌生。


    他迅速取下暗器和信笺,关紧窗户,回到灯下。素白的信纸上没有任何称谓落款,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却隐隐透着一股阴鸷之气的字迹:


    “三更,老地方,有要事相商。”


    字迹的右下角,烙着一个极细微的,展翅欲飞的墨色鹰隼印记。


    是夜鹰阁主!


    宗政明尘捏着信纸,指尖微微用力。又是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又是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堂堂皇子,却仿佛总是被这个藏头露尾的江湖人牵着鼻子走。


    一股屈辱感混合着依赖感涌上心头。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僵硬。


    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回了数年前,那个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雨夜。


    …………


    那时的他,刚满十五,正是少年意气却又敏感自卑的年纪。


    因母妃是被他父皇亲手灭国的前朝公主,身份悬殊,虽得父皇一时宠爱生下他,却在宫中并无强大外戚支撑,日渐失宠,连带着他也备受冷落和暗中排挤。


    那日,他因在骑射课上表现优异,反而被几个嫉妒的,母族势大的宗室子弟联手设计,从马上“意外”摔下,扭伤了脚踝,还淋成了落汤鸡。


    周围的哄笑声、太监们敷衍的救助、回到冰冷宫殿后无人真心关怀的凄凉,所有委屈和愤怒在他心中积攒到了顶点。


    他拖着伤腿,屏退宫人,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偏僻的角落发泄般击打着树干,手上鲜血淋漓,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凭什么……就因为我的母妃不得宠?就因为我没有强大的舅舅外公?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对着冰冷的雨水低吼,像一头被困的幼兽。


    就在他最为狼狈不堪、心防最为脆弱之时,一个清冷而奇特的声音,仿佛贴着你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惑:


    “既然不甘心,为何只在此处无能狂怒?”


    宗政明尘骇然一惊,猛地回头:“谁?!”


    只见不远处的假山阴影下,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影。那人同样披着遮雨的斗篷,身形看起来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纤细,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黑暗,气息收敛得极致。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宫!”宗政明尘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踝传来剧痛。


    那人并未靠近,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雨声中显得模糊不清:“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您……想改变眼前的处境吗?想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吗?想让那些曾经轻视您、欺辱您的人,将来都匍匐在您脚下吗?”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少年明尘的心坎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心跳如鼓,嘴上否认,眼神却泄露了内心的震动。


    “是否胡说,殿下心中自有衡量。”那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您身负前朝皇室尊贵血脉,乃天命所归之人,岂能久居人下,受此折辱?”


    “前朝血脉?”宗政明尘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母妃的身世一直是宫中的禁忌,无人敢细说。


    “您的母妃,她乃前朝皇室正统公主殿下。”


    阴影中的人缓缓道,“只因被你父皇亲手灭了暮晋王朝,国破家亡才落得如此下场。我等,皆是曾受公主殿下大恩,誓死效忠前朝之人。多年来潜伏暗处,只为有朝一日,能辅佐公主血脉,光复旧日河山!”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宗政明尘耳边!前朝公主?光复河山?这……这简直是他从未敢想过的惊天之举!


    但联想到母妃偶尔流露出的哀愁与不甘,宫中那些语焉不详的流言,让他这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瞬间在这位备受冷落的少年皇子心中疯狂滋生。


    “你们……当真能助我?”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戒心仍在,但渴望已压倒了一切。


    “夜鹰阁,愿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刃,扫清一切障碍。”那人微微躬身,姿态谦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殿下有足够的决心和胆量。”


    之后数年,这个自称“夜鹰阁主”的神秘人,如同他的影子,在他每一次遇到困境,每一次心生怨怼时,总会适时出现。


    有时是传递关键消息,助他避开祸事;有时是提供金银,帮他暗中培植势力;有时甚至会替他“清理”掉一些碍眼的绊脚石,手段干净利落,透着江湖人的狠辣。


    他从未见过阁主的真容,每次相见都在不同的,极其隐秘的地点,对方也总是用那经过改变的沙哑声音与他交谈。


    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势力庞大,心思缜密,且对他因身上流着前朝公主的血脉,确实倾力相助。


    久而久之,依赖渐深,戒心渐褪。


    他将夜鹰阁视为母妃留给他最隐秘的遗产,是他争夺皇位最强大的底牌。


    他甚至开始憧憬着,在夜鹰阁的辅佐下,夺回那本该属于他的江山,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


    宗政明尘从回忆中抽离,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那枚冰冷的鹰羽暗器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与夜鹰阁,始于那个雨夜的不甘与野心,绑于那个惊天动地的“前朝血脉”身份,固于这些年来的相互利用与扶持。


    他知道阁主手段阴诡,并非善类。但那又如何?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他需要这把刀,也需要那个看似缥缈却支撑他野心的正统名分。


    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那墨色的鹰隼印记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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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中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老地方……”他低声自语,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我倒要看看,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他转身,走向暗处,准备更换夜行衣物。


    窗外,一只真正的夜鹰悄无声息地掠过王府高耸的屋檐,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它盘旋着,仿佛在监视着这一切,而后振翅,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京城的夜晚,并非处处皆是灯火璀璨的繁华。在南城毗邻旧码头的一片区域,鱼龙混杂,巷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河水腥气与廉价酒水混合的味道。


    这里是光鲜亮丽的帝都之下,不见天日的阴影角落。


    一道敏捷的黑影如同夜枭,悄无声息地掠过连绵的屋脊,最终落入一间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货栈后院。


    院内早已有人等候。那人身披宽大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完全遮住了面容,只能从挺括的衣料和隐约透出的矜贵气息判断,绝非此地寻常人物。


    黑影落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恭敬:“阁主,明王殿下已到。”


    被称作阁主的人微微颔首,并未转身,只抬手挥了挥。黑影立刻识趣地退下,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片刻后,后院那扇不起眼的小门被推开,另一个身影闪身而入。


    此人同样穿着遮掩身份的斗篷,但行走间步伐略显急促,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浮躁与野心。


    他进入院内,四下扫视一圈,才看向背对着他的那个身影,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与急切:


    “阁主何事如此紧急?非要约在此地相见?若是被人察觉……”


    背对着他的人缓缓转过身。斗篷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下颌线似乎颇为优美年轻,与他周身散发出的沉郁老练气息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他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出,带着一种经过刻意改变的,略显沙哑的低沉:


    “殿下稍安勿躁。此地虽陋,却最是安全。京兆尹和巡防营的眼线,还伸不到夜鹰阁的羽翼之下。”


    来人,正是宗政明尘,他闻言,冷哼一声,勉强压下焦躁:“最好如此。说吧,何事?”


    夜鹰阁主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冷:“自然是事关殿下大业。听闻近日,昭王与珩王,似乎都对那位姜丞相的千金,颇有些兴趣?”


    宗政明尘眉头一拧,语气带上一丝不屑:“姜晚栀?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草包美人罢了。昭王兄惯会做那礼贤下士、温文尔雅的表面功夫,不过是借她拉拢姜相而已。至于珩王……”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阴沉下来,带着刻骨的忌惮与怨恨,“他那冷心冷情的性子,怎会真对女人上心?怕是另有所图。”


    “殿下英明。”夜鹰阁主似是赞同,话锋却随即一转。


    “然,姜丞相在朝中门生故旧遍布,其影响力不容小觑。无论昭王或珩王,谁真正得了姜丞相的支持,于殿下之大业,皆是巨大阻碍。更何况,据属下探知,珩王近日似乎与姜小姐同赴西郊慈安堂,且并非一次。”


    “殿下以为,珩王那般人物,若无目的,岂会浪费时间于一区区善堂,一介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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