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阜南庄的夜,杀机四伏。
晏成带领的暗卫,率先找到了藏匿在村尾茅屋中的王氏。
那妇人约莫三十年纪,面容憔悴,眼神惊恐,见到生人,尤其是带着兵刃的,吓得瑟瑟发抖,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她果然是个哑巴。
“王周氏?”晏成压低声音,快速亮出一枚刻有特殊暗纹的玄铁令牌,那是珩王最高级别心腹的象征,“我等受珩王殿下之命,前来护你周全!三年前北境军械案,你需要说出真相!”
那妇人看到令牌,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泪水瞬间涌出,拼命点头,又焦急地指向屋外,做出砍杀的动作。
“来不及多说,走!”晏成当机立断,两名暗卫一左一右护住王氏,其他人断后,迅速向屋外撤离。
几乎就在他们冲出茅屋的瞬间,数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噗噗”钉入门板墙壁!夜鹰阁的杀手到了!
“护住人证!”晏成低吼一声,长剑出鞘,格开冷箭。暗卫们训练有素,立刻结阵,且战且退。
黑夜中,刀剑碰撞声,闷哼声,尸体倒地声不绝于耳。
晏成带来的人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但夜鹰阁杀手人数更多,且悍不畏死,攻势如潮。
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在小小的村庄里展开。
晏成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却死死护在王氏身前。他知道,此人若失,殿下翻身无望!
就在暗卫渐渐落入下风之际,村庄外突然火把大亮,马蹄声如雷!一队京畿巡防营的兵马竟“恰巧”巡逻至此!
“何人在此私斗?!”带队校尉高声喝道。
混战双方都是一惊!夜鹰阁杀手见势不妙,立刻发出唿哨,如同潮水般退入黑暗,消失无踪。
巡防营并未深追,他们的到来,本身就像一道恰到好处的屏障。
晏成心中雪亮,这绝非巧合!定是殿下早有安排,或有其他暗中助力!
他不敢耽搁,立刻对那校尉亮明身份,自然是伪装过的身份,称抓捕逃奴遭遇匪人,谢过将军,然后带着惊魂未定的王氏和伤亡不明的部下,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另一条隐秘路径上。
珩王府,密室
王氏跪在地上,虽不能言,却识字。她颤抖着,用笔在纸上,结合急切的手势,断断续续地陈述了惊天的内幕:
其夫刘校尉当年押运军械至北境后,发现实物与文书严重不符,皆是破旧淘汰之物。他心生疑虑,暗中记录并藏匿了真实接收文书的下脚料,上有接收仓库的独特印鉴和经手人画押,欲上报揭发。
不料旋即被灭口,制造了战死的假象。她侥幸得夜鹰阁中一心存良知的小头目暗中相助,假死脱身,化名藏匿,一直等待沉冤得雪之日。
她还指出,当年逼迫她丈夫签署假文书,后又参与灭口的,就有北境督粮衙门的张启明!而她藏匿的真实文书碎片,就缝在她一件贴身旧衣的夹层里!
实物证据!人证!直接指向具体经办官员!
宗政珩煜看着那泛黄的,带着污迹和独特印鉴的纸张碎片,以及王氏那血泪控诉的证词,眼中寒光大盛!
“晏成,立刻依据此证词和物证,梳理出完整的证据链!伪造文书流程,军械调包环节,灭口执行过程,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员名单,职务,关系网,一个不漏!要铁证如山,环环相扣,让他们无可辩驳!”
“是!”晏成强忍激动,领命而去。有了这个突破口,之前收集的所有零散证据瞬间被赋予了灵魂,可以完美地串联起来!
次日清晨,朝政殿上。
气氛依旧微妙,都察院御史正在奏报北境军械案复核的初步进展,语焉不详,但隐隐将疑点引向了一些中层官员,其中就提到了张启明的名字。
昭王宗政昭然站在队列中,手心冒汗,却强作镇定。
就在这时,殿外侍卫高声通报:“启禀陛下!珩王宗政珩煜,殿外求见!”
满朝文武哗然!被软禁府中的珩王,竟突然上朝?
皇帝宗政弘也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宣。”
只见宗政珩煜一身亲王常服,面容清癯却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入大殿。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奏疏,以及一个密封的铜盒。
“儿臣宗政珩煜,叩见父皇。”他跪下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老九,你不在府中静思,何事上朝?”皇帝问道。
宗政珩煜抬起头,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昭王,以及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皇帝,朗声道:“儿臣蒙受不白之冤,闭门期间,痛定思痛,深感若非自身有所疏失,亦不至授人以柄。故日夜反省,并侥幸查得构陷儿臣、欺君罔上、祸乱朝纲之元凶首恶及其党羽的确凿证据!今日冒死上殿,恳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清白,正朝纲国法!”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证据何在?”皇帝身体微微前倾。
宗政珩煜将手中奏疏高高举起:“此乃儿臣梳理的案犯名录,伪造文书流程,物证来源及证人口供摘要!所有细节,均已记录在案,人证物证俱在,请父皇御览!”
内侍接过奏疏和铜盒,呈予皇帝。
皇帝快速翻阅着那本字迹工整,条理清晰,证据链完备得令人发指的奏疏,越看脸色越是阴沉,看到最后,已是面沉如水,怒意勃发!
那铜盒中,正是王氏提供的真实文书碎片,以及晏成连夜搜罗到的其他辅证!
“好!好一个欺君罔上!好一个祸乱朝纲!”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雷霆震怒。
“竟然将手伸到了朕的军队大事上!构陷亲王,以次充好,贪墨军饷,谋杀军官!尔等眼中,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这大熵的江山!”
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压得所有大臣喘不过气。
“宗政珩煜!”皇帝看向他。
“儿臣在!”
“你所奏之事,牵扯重大!人证现在何处?”
“回父皇,重要人证王周氏,儿臣已带来,就在殿外候旨。为防有人再行灭口之事,恳请父皇派御前侍卫即刻看管!”
“准!”皇帝立刻下令。
很快,王氏被带上殿,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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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害怕,但在宗政珩煜鼓励的眼神和准备好的纸笔帮助下,再次陈述了经过,并与奏疏内容相互印证。
铁证如山!
皇帝的目光如同利剑,猛地射向武臣队列中一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官员,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郭羿!“郭羿!你还有何话可说?!”
郭羿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是明王殿下逼臣做的!臣若不做,全家性命不保啊!”
此言一出,如同炸雷!虽然早有猜测,但由核心经办官员亲口指认明王,威力截然不同!
“还有谁?!”皇帝的声音冰冷彻骨。
郭羿为了活命,如同竹筒倒豆子,又将几个同党以及如何伪造文书,如何与北境张启明勾结等事和盘托出!
所有人的目光又瞬间聚焦到脸色惨白如纸的昭王身上!张启明可是他的旧部!
昭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疾声辩解:“父皇明鉴!儿臣对此事一概不知!张启明虽曾为儿臣伴读,但其赴任北境后,儿臣与其并无过多往来!定是有人借机构陷儿臣!请父皇明察!”
他此刻心中已将明王和珩王骂了千万遍,却只能拼命撇清关系。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证据确凿,一个急于撇清,眼中满是失望和震怒。
他当然知道昭王未必直接参与,但其驭下不严,识人不明是跑不了的!而明王……其心可诛!
“来人!”皇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杀意。
“将一干人犯全部拿下,押入天牢,严加审问!涉事官员,无论品级,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擢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给朕彻查此案!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珩王宗政珩煜……”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依旧跪得笔直的九子。
“你……受委屈了。即日起,恢复你一切爵位职权,九珠亲王兵权。望你日后,愈加勤勉,勿负朕望。”
“儿臣,谢父皇隆恩!”宗政珩煜重重叩首。声音沉稳,不见丝毫激动。
一场惊天逆转,就在这朝堂之上完成。
珩王以无可辩驳的铁证,不仅洗清了自己,更将明王党羽连根拔起,重创了昭王的势力,再次向所有人展示了其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力量。
退朝后,宗政珩煜在百官复杂各异的目光中,大步走出朝政殿。
阳光洒在他身上,玄色王袍上的暗纹流转,气势逼人。
他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殿,目光深邃。
这一步,成了。但游戏,还远未结束。
经此一役,他与明王已是死仇,与昭王也再无转圜余地。
而那个阴差阳错推动了这一切的小女子……
他想起暗卫回报中,提及丞相府外不明势力的窥探,以及姜丞相暗中增加的守卫。
或许,是该亲自去“谢谢”她了。
珩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皇城的风向,再次因他而改变。而这一次,风暴眼中心,似乎还多了一个懵懂又勇敢的身影。